陈涛让她干嘛就干嘛。
所以都是秀珠当好人,彩锦当坏人,一起管好这院子。
当坏人很有其必要。
毕竟那些奶妈婆子之类的都不好惹,若敢放纵她们,肯定出幺蛾子。
反正梁府对待下人没盛家那么鸭霸,说打死就打死,完全不怕奴变,或吃人命官司。
说到底都是人,逼急了肯定会反抗。
后世还有人问干嘛要给奴婢发工资,就太没常识了。
晚上。
侯府之家自然有充足的蜡烛和灯油,虽然不及电灯,也能驱散黑暗。
穿越女郑圆圆同学,尽管很不情愿,却还是憋屈地给陈涛当洗脚婢。
其实陈涛已洗过澡,他是作为教具,被秀珠用来给新来的同事上课。
秀珠经过调查发现这个圆圆什么都不懂,尤其是不懂的怎么去伺候别人,性子还倔,怪不得老挨鸨母打,可怜见的!
圆圆正洗着脚,红玉从屋外走进来,温柔地说:
“四爷,姨娘差人来请。”
陈涛笑着拒绝:“今晚不去她那里,我们几个抹骨牌吧!”
圆圆暗暗吐槽:‘你下午干了坏事,现在没办法应付好妹妹春舸了!’
她可是现代人,又是上大学的年纪,怎会不懂?还看过呢!
确实闷烧。
待红玉出去后,陈涛摸了摸圆圆的脑袋,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你家住在哪儿?我可以派人过去替你寻找亲人。”
圆圆心念电转间,装出一副可怜相,惨兮兮地说:“我都不记得了。”
为了应付高考,她也看过红楼梦原著,感觉自己的身世有点像是香菱。
而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呆霸王薛蟠,反而是贾宝玉之流的多情公子。
陈影帝轻叹道:“没爹没妈也没亲戚,真是可怜。秀珠你别太苛责她,让她安心在我们这里过日子吧!”
秀珠郑重应下。
圆圆也眨着眼,努力作出感动的模样。
陈涛呵呵一笑:“为何这般看着我?给我擦脚。”
混蛋!
圆圆真的好想学包龙星对付三姑一样,把陈涛的洗脚水浇到他的头上。
然而她又怂了。
她是又倔又怂。
春舸那边,得知陈涛不愿意过来陪她,自然很不爽,干脆挺着小肚子,直接过来了。
陈涛也不赶她,一家子就抹起了骨牌。
到了亥正时分,也就是晚上十点多钟,便散场,各自休息。
春舸不想回去,就在陈涛身边睡下了。
圆圆睡在外间小床,做着明早一睁眼,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的美梦。
次日上午。
陈涛睡了个懒觉,等他在秀珠服侍下穿戴洗漱后,梁夫人的丫鬟云芝便过来请他。
盛家老太太上门,梁夫人请他过去见面。
‘盛家的老太太?’
圆圆来了精神:‘剧情这就开始了?有乐子看了!嘿嘿!’
不得不说,侯府的环境确实比青楼好不少,竟然让她都有心思苦中作乐了。
可惜的是,她这小卡了咪没资格去现场看。
啪的一声,陈涛拍在了她的脑瓜上,笑道:
“傻笑什么?还不进来给我换衣服!”
居家常服和见外人的衣服是不同的。
圆圆手忙脚乱,一脸为难地说道:“四、四爷,我不会。”
陈涛又是一个脑蹦:“不会就给我学!我可是问过了,你学过弹琵琶,以后你还得练,顺便也学唱曲,不然就去乡下,给我们家种地。”
‘郑沅学的,跟我郑媛媛有什么关系?我不是艺术生,哪里懂这个啊!’
圆圆哭丧着脸,残留的瘀痕令她看起来很滑稽。
第925章 姐妹情深
梁夫人院偏厅。
陈涛进门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盛明兰的没血缘关系的奶奶盛老太太,毕竟这老登虽然是盛紘的嫡母,却不是生母。
她看起来倒也慈祥,俨然贾家老祖母,但贾母肯定不会被儿媳妇下毒。
陈涛做了个揖,然后又同盛老太太对视了两眼,随即就乖巧地坐到梁夫人身边,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现在还轮不到他说话。
梁夫人此时已得到了他这心肝的授权,得以全权处理他的婚姻大事了,因此也不心急,就这么寒暄着。
而她姿态颇高,毕竟是正经有诰命的侯爷夫人,哪是盛老太太这老登能堪比的?
这老登迄今为止惟一拿得出手的身份,依然是勇毅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这个名头一般人也许高看一眼,但在权贵夫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出嫁从夫,大家都拿丈夫攀比,你拿老爹?谁还没个牛哔老爹?
贾母是国公夫人,什么时候拿自己出身侯府说事?
当然,盛老太太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不然哪会因为梁夫人的高姿态、感到难受?她终于是忍不住了,说起正事:
“梁夫人,我家墨兰和你家晗哥儿那日搂抱一事如今已经传得是沸沸扬扬,不知这婚事是否可以及早定下?”
她今天正是来提亲的,当然也可以说逼婚、而提亲一般来说都由男方上门。
但是没辄,梁家就像集体从人间蒸发一般,这半个月以来都没有半点消息,显然是对她家墨兰没什么兴趣。
而消息已经被林姨娘找人散播了出去,若是不成,那她家可太丢脸了。
梁夫人暂时没有回绝,目光转向陈涛,笑道:“晗儿,你有什么想法?”
陈涛沉吟片刻,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圣朝以孝治天下,儿子又年轻识浅,婚姻大事自该由母亲替我参详。而母亲你又一向都爱我如珍宝,必定会苦心为我寻得一个佳偶,我无有想法,但凭母亲你做主。”
盛老太太一听这话,自然不觉得意外。
她认为梁晗那天亲自把墨兰抱上马车,而不是让随行的婢女婆子帮忙,就说明梁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他再不是好东西,也必须当个孝子,不可能自己随意决定婚姻大事。
所以,这话没毛病。
但梁夫人接下来的话就让她很不爽了:
“既然如此,这门亲事我便不能答应,我看上的是贵府的六姑娘明兰。”
盛老太太尽管过来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此时被拒绝,还是十分生气。
然而她再怎么生气,说话还是要和气,抿了一口茶,微笑从容地发炮:
“梁夫人有所不知,墨兰也是好女儿,模样长得好,针织女工也出色,还擅长诗词,不比明兰稍差的。况且此前她被晗哥儿抱回车上,许多人看见,若你真的不肯要,那她也只好当一辈子的姑子了,你于心何忍?”
梁夫人轻笑道:“我自然是于心不忍,不如这样,让墨兰过来当正室,明兰为妾,如此岂非两全其美?”
盛老太太心里大骂,却依然不能失态,使出杀手锏:
“盛家虽门第寒微,却不会学贵府大奶奶表姑母家一样让女儿做妾室。我偶有所闻,梁大奶奶的表妹,竟已有身孕,而如今刚出国丧,似乎不妥吧?”
梁夫人闻听此言,脸色顿时为之一变,脑中急转。
就在她张口之前,陈某人接过了话茬:
“贵府离我梁家有半个多时辰远的路,如此之远,老太太能能得知我府中的消息,实在是耳聪目明啊!小子不才,也长了一副顺风耳,近日外出,也曾听得一个新闻,说贵府盛老爷最宠爱的林姨娘、也就是墨兰小姐的亲生母亲吧?据说她送了个叫菊芳的小丫鬟、给盛老爷,而盛老爷春秋正盛,不巧竟让她有了身孕四个多月,算算日子,似乎亦在国丧期间。”
说到这里,完全不顾脸色大变的盛老太太,对梁夫人这便宜老妈笑道:
“娘,我年轻不懂事,若朝廷知道我让春舸有了身子,会申斥于我么?”
梁夫人一见盛老太太如丧考妣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陈涛说的是真的?当即十分得意,冷笑着捧哏道:
“你不知轻重,朝廷自然会怪责于你,说不定还要罢了你的禁卫军职,此外也得斥责你老子管教不严,但若是换了那些朝廷大员乱来,只怕就不会是简单的申斥了吧?”
盛老太太瞪大眼睛,好像下一刻就会中风仆街一样,喘了好一会儿后,才恢复过来,全当无事发生般,厚颜无耻道:
“唉,咱们两家的亲事确实做不成了。”
梁夫人鄙夷地点头,正准备点茶送客,陈涛又笑道:
“何至于此?盛老爷的官声一向极好,这种事只怕是受了委屈的下人,在外面乱说,岂可轻易这些话?我反正不信盛老爷是这样的人。贵府的墨兰和明兰这二位妹妹,也必定是品貌俱佳的大家闺秀,我虽然不才,却也是心向往之。况且母亲又十分中意明兰小姐,无论如何还请老太太成全则个!”
说罢,对梁夫人使了眼神。
梁夫人想了想、尤其是想到明兰的一些表现后,终于还是没反驳儿子。
盛老太太没法子了,瞪了陈涛好几眼,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同意道:“好,明兰。”
梁夫人立刻给助攻:“我听明兰说过,她和墨兰从小到大就姐妹情深,曾经发誓以后要同嫁一个夫婿,老太太你也一向宠爱她们几个,何不成全呢?”
陈涛又补充道:“那无稽之谈的新闻又说贵府四姑娘听闻了我的名声后十分仰慕,所以在打听到我陪母亲进香后,便偷偷地扮作丫鬟,溜出门墙,只为能够见我一面,以慰相思。而她如此深情厚爱,岂能辜负?我极盼能娶她为妻,万望成全。”
梁夫人脸色一黑,目中仿佛要喷火般。
她还没有那么傻,听了陈涛这番话后,已然明白那天偶遇是怎么回事,心中大怒。
而盛老太太这边彻底成了斗败的母鸡,浑身颤抖,就仿佛得知前线不利的小胡子,手都不禁乱颤起来。
可惜她不能自杀。
必须带着投降书、也就是聘书回盛家。
当然,不会如书中那样那么快就结婚。
作为陪嫁的明兰,尽管两世为人可能快有五十了,但今年九月才及笄,起码得到年底或年后才能进门。
至于正妻没过门,小妾春舸就生孩子?没有问题。
只要盛家不介意,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再比如你说盛家枉顾人命随便打死人,那什么言官御史就是当没看见,也没人告,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盛明兰就是羡慕闺蜜的同事擅用权力,欺负老百姓,讨好怀孕的闺蜜,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