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那一枪多少带点运气，虽然FK7.5这把手枪的有效射程号称有100米，他又装上折叠式枪托有效抵消了部分后坐力。
但他刚才可是在坑坑洼洼的林地之中全速奔跑了将近300米，几乎就在停下的瞬间屏息凝神瞄准射击，憋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一击得手之后的杰克背靠一截枯树桩喘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对身边不时激起的尘土和碎叶视而不见，甚至懒得探头看一眼，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就在剩余三名枪手惊慌的调转枪口对著杰克一通胡乱射击的时候，汉娜和洁洁那边已经将枪架住了。
她们可是弹药充足，连续的点射打得对方再也不敢冒头，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雷彻四人也开始了迅猛突进，迅速将双方距离拉近到了50米以内。
眼见情势不妙，枪手中已经有人心生惧意，开始想著该怎么撤退了。
三人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人小声喊声“跑”，另外两个当即抓起步枪沿著林线冲向他们开来的宝马。
汉娜抓住机会一个短点射干翻一人，洁洁更是直接对著那辆宝马车扣死扳机，连串子弹穿透了薄薄的引擎盖，将水箱打爆。
没有熄火的宝马引擎位置腾起一股水汽，紧接著车头一沉，两个轮胎也泄了气，见此一幕剩下的两名枪手还想换个方向跑，却在慌不择路之下冲向了杰克所在的位置。
“砰！”
枪声响起，一名枪手惨叫一声，从山坡上滚落，抱著小腿惨叫连连，最后一名枪手骇然止步，下意识扔掉了手中的步枪举起双手。
“不要开枪！我投降！好吗？别冲动，我投降！”
杰克一手持枪单手插兜，双脚站了个不丁不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就差顶上一副黑框眼镜了，仿佛他刚才面对的不是持枪凶徒，而是一个奥运会10米气枪比赛场上的靶子而已。
剩下那名枪手已经见识过了杰克的枪法，此时看著这个长相奇怪的小胡子用那把奇怪的手枪指向自己脑袋，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噗通就给跪在了那里。
气喘如牛的雷彻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过一棵盘根老树，狠狠撞上这货的后背，将他压了一个嘴啃泥。
“谁派你来的？快说？”
雷彻手中的格洛克20抵住枪手的脑袋，另一只手从他腰间摸出一把手枪塞进自己的西服口袋。
“我要见律师！”枪手挣扎的看向自己那个抱著小腿疼到满地乱滚的同伙方向，那边怒意冲天的奥唐纳已经套上了指虎，正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
“抱歉，这里没有警察。”杰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雷彻的大手一把掐住这货的小细脖，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提起，“我的朋友只是在发泄愤怒，因为你们在一场有女人和孩子的葬礼上开枪，而且这还是我们朋友的葬礼。”
随著他的手指渐渐发力，这名枪手的脸色也逐渐变成了猪肝色。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审讯上，你和你的朋友，死掉一个依旧可以留一个活口，你想成为其中的哪一个？”
其实被杰克打中肩胛骨的家伙这会儿也还活著，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我想你如果一直这样掐著他脖子的话，他就算有什么想说的可能也说不出来。”
杰克一边拆卸FK7.5的折叠式枪托，一边走向僵持中的二人，刚刚小装了一把让他此时心情很好，甚至轻松惬意的吹起了口哨。
“这是《掷弹兵进行曲》？”正在检查被汉娜和洁洁打死的那名枪手尸体的尼格利好奇抬头，她感觉这段旋律既熟悉又陌生，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差不多吧。”杰克含糊了过去，他吹的其实是《游击队之歌》，“我们都是神枪手，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那段，二者的旋律有些类似。
“如果你在临死前有什么话想说的话，那就眨眼。”雷彻那堪比常人大腿粗细的手臂肌肉高高鼓起，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能轻松拧断对方的脖子。
这时杰克也走到几名枪手开枪的位置，从他现在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道路那边的情况，随即好心情就烟消云散了。
他的地狱猫车身上已经多了十多个弹孔，防弹玻璃被击中之后不会像普通玻璃一样碎一地，但蛛网密布的样子却更显凄惨。
而当杰克看到正向自己走来的汉娜脸颊上那一道血痕时，更是怒火中烧，他不知道这是碎玻璃造成的，还以为是子弹擦伤，这意味著他刚才差点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孩。
“砰！砰！”两声枪响猝然响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雷彻都下意识放开了快被掐死的枪手。
杰克对空连开两枪，上前一步将枪口塞进正大口喘气的枪手嘴里，烫得他一个劲的唔唔。
“伱们搞坏了我的车，伤到了我的女人，让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放心我不会干掉你，但可以保证在你进监狱之后，菊花24小时保持绽放！”
“我说，我说，我们的计划是趁著葬礼的21声枪响趁机干掉你们这个团队，什么特别调查组之类的，在暗网上雇佣我们的人是这么要求的。”
枪手被吓得屁滚尿流，大著舌头交代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杰克枪口下移，对准了他的命根子，“雇佣你们的人是谁？他肯定只是付了预付款，完成任务之后的尾款怎么支付的？”
枪手仿佛尿急般夹紧了双腿，“在皇后区一个垃圾社区的废弃建筑中，我可以带你们去，我不认识对方，他在电话中自称斯旺。”
——
“斯旺很可能已经死了。”雷彻的脸色有些灰败，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情绪依旧不可避免的低落。
“是的，他不会蠢到在雇佣杀手的时候自报家门，有人想要栽赃给他。”尼格利表情有些难堪，因为她不久之前还怀疑过斯旺。
第950章 小翅膀
丹尼带了一帮NYPD过来收拾残局，好在这里是墓园，现场除了前来参加弗朗茨葬礼的亲人就是那些仪仗队的陆军军人，封锁消息的难度不算很大。
原本杰克是打算在葬礼之后就安排弗朗茨的妻子和儿子去洛杉矶暂避的，但脸上有些挂不住的里根局长坚决反对，如今保护任务将由NYPD的内务部接手。
说实话，虽然如今自己和里根一家关系确实不错，但对于NYPD，杰克的信任度也就那样，毕竟这个全美第一大警局的规模实在太大，良莠不齐导致问题层出不穷。
不过考虑NYPD内务部刚刚经历过一轮清洗，再加上是里根局长的亲自安排，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丹尼负责将伤者送去医院，并保证封锁消息一段时间，因为雷彻他们打算跟著枪手去皇后区交付尾款的地方看看。
杰克则去掉了伪装，带著洁洁和汉娜回了联邦大厦，克莱和奥布瑞今天一早被朱巴尔派去了科罗拉多州，他们要去调查“新时代科技”在丹佛的工厂，搞明白“AM”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作战中心内爱丽斯和十几名分析员正忙到飞起，昨晚雷彻他们“洗劫”回来的资料太多，仅仅从机房服务器中拔下来的硬盘就有好几十块，此外还有一大堆纸质文件夹。
想要在短时间内整理完这些资料，就只能往上堆人力了，朱巴尔把作战中心的大办公室做了一个临时隔离，后三分之一都划给了他们，不时有人抱著厚厚的资料进进出出。
杰克将两个沉重的大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是打包好的咖啡和甜点，咖啡因和糖分有助大脑思考。
“有什么发现吗？”他将一杯加了榛子粉的卡布奇诺放在桌上，结果爱丽斯将头埋在一堆资料中，压根就没看到。
“有一些但不多，大部分信息和你们已经查明的情况吻合，可以互相印证，比如‘新时代科技’安保部门的情况。
谢恩·兰斯顿和他从NYPD第三分局带出来的手下占据了其中几乎所有的关键岗位，除了副总监。”
爱丽斯头也不抬的将一份名单拍在杰克面前，类似的名单他已经看过了，上面罗列了“新时代科技”安保部门所有拥有职务的人员。
她还很用心的将这份名单和里根局长提供的黑警名单做了细致的对比，上面几乎所有人的名字都被画了圈，除了一个人。
“是的，除了副总监托尼·斯旺，我们刚刚在参加葬礼的时候遭到了袭击，凶手供述是受到了斯旺的雇佣，但这很明显这是栽赃，我怀疑真正的主使者很有可能是谢恩·兰斯顿。”
“你们遭遇了袭击？”爱丽斯惊讶抬头，这才发现汉娜脸上的创可贴，“亲爱的，你们没事吧？”
贴了创可贴的汉娜反而显得有几分元气满满，笑嘻嘻的指了指杰克，“一点点破皮而已，有人心里的伤更重，杰克的地狱猫被打烂了。”
“但它保护了你们两个，所以哪怕是花费掉一辆新车的钱，我也会想办法修好它的。”这里是联邦大厦，杰克也不好有什么亲昵举动，只能小声来点甜言蜜语了。
这就是心里有鬼和心里没鬼的区别了，在BAU的时候他和小胖妞加西亚以及艾米莉就经常互相调戏，如今在纽约反而要装正人君子。
这话让汉娜和洁洁笑得很甜蜜，把被喂了一嘴狗粮的爱丽斯恶心得不轻，打了个寒颤说起了正题。
“我很奇怪托尼·斯旺一年前还是一个私家侦探，为什么突然会进入一家大型企业并且直接成为了安保部门的副总监，很明显他的背景和那帮黑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我仔细研究了他的企业邮箱，希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然后？”杰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所发现。
爱丽斯将自己的电脑屏幕转向他的方向，移动鼠标点开了几封邮件，“你们可以看到斯旺几乎所有的邮件都是默认抄送他的上级兰斯顿以及其他几名安保主管的。”
“合情合理，他们是一个团队，自然需要共享信息，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洁洁有些不解。
爱丽斯关闭这些邮件，又点开了另外一个，“那些邮件不奇怪，所以剩下的几封就很有意思了。
斯旺却和运营总监玛洛·伯恩斯有几封邮件往来没有抄送给任何人，虽然其中的内容乍一看也不涉及任何公务。”
杰克皱眉阅读了一遍那几封邮件的内容，都是一些关于音乐的闲聊，不明白为什么爱丽斯会特别关注这些邮件。
“这个玛洛·伯恩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运营总监通常来说是一家公司的副总级别，妥妥的管理层高层，地位仅次于CEO。
但“新时代科技”这种国防企业的安保部门独立性相对较强，斯旺这个安保部副总监和运营总监有些私交似乎没什么不合理的。
可一想到爱丽斯说斯旺一年前还只是个私家侦探，杰克不由心中一动，“有没有可能斯旺其实是这个玛洛·伯恩斯安插进安保部门的？目的是想要进行一些私下调查？”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是情侣，用手机暗通款曲显然更安全也更方便，他们没必要用被公司监控的企业邮箱发送暧昧邮件，除非他们觉得使用手机反而不安全。”
爱丽斯说著在一封邮件内容中划下重点。
“在这里，托尼·斯旺写道‘我觉得可能会喜欢吉米·亨德里克斯的《Axis: Bold as Love》这首专辑，尤其是其中的第六首，听听看，告诉我你的评价’。”
吉米·亨德里克斯在欧美被被誉为电吉他之神，杰克不太懂这种吵闹的流行乐，奇怪道，“这段话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爱丽斯打了个响指，一名分析员连忙递上一份厚厚的文件，“《Axis: Bold as Love》这首专辑中的第六首是《小翅膀》。
这是你们从运营总监，也就是玛洛·伯恩斯的办公室里找到的一份和国防项目有关的文件，项目名称也叫‘小翅膀’。”
她将文件翻到中间部分，指著一行划线的金额说道，“这是迄今为止‘新时代科技’签下单笔金额最大的国防项目合同，高达9位数，接近10位数。”
杰克心中大喜，连忙接过这份文件翻看起来，但旋即有些失望，因为这只是一份备忘录，并没有具体说明“小翅膀”项目的具体细节，甚至没有提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武器。
不过备忘录中描述道，这个项目已经完成了最终测试，并且还向军方和国会中的一些重要人士进行了展示。
杰克视线快速扫过一串他不认识的人名，意外在其中看到了一个他有些熟悉的名字。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参议员”
他正要向汉娜和洁洁说些什么，隔间门突然被人打开，脸色有些紧张的朱巴尔出现在门口，“杰克，你的那些朋友可能出事了。”
外面的大屏幕上正插播著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刚才，皇后区一个荒废社区的某栋住屋发生爆炸，NYPD多个部门已经紧急出动，目前伤亡情况不明。
第951章 人去屋空
在电视台新闻直升机拍摄的现场画面中，只见一片浓烟滚滚火光冲天，一处住屋正在熊熊燃烧。
几辆消防车正在现场喷射水柱试图阻止火势蔓延，随著镜头渐渐拉远，可以看到还有更多的消防车正在赶来的途中，警笛声响彻夜空。
洁洁有些忧心的看向杰克，却见他神色镇定，似乎并不十分担心的样子。
杰克一边往自己脸上贴假胡子一边说道，“让丹尼跑一趟皇后区把他们带去长岛，那帮家伙没那么容易出事，我们先去那位‘新时代科技’的运营总监玛洛·伯恩斯家拜访一下。”
他不觉得这种简单的陷阱会坑到雷彻。
——
丹尼和克莱两家居住的史丹顿岛之于纽约就如同浦东之于上海，曾经的乡下地方随著城市的扩张，屋价也开始节节攀升。
无论有钱人们再怎么以在曼哈顿岛拥有一套奢侈的顶层公寓为耀，也不妨碍他们在长岛或者史丹顿岛上再拥有一套用来周末休息度假的别墅。
纽约市区实在太过拥挤，就算是千万美元的顶层公寓在舒适性上比之郊区的小别墅肯定也要远远不如。
玛洛·伯恩斯的家就是这样一栋位于富人区的小别墅，上下两层相加足足三四百平米的居住面积，对于一个独自带著青春期女儿居住的单亲妈妈来说堪称奢侈。
“楼上安全！”汉娜在楼上大声报告。
“确认！”
这回杰克进屋没用上开锁技能，因为他和汉娜、洁洁三人绕著房子转了一圈，结果发现后门虚掩著。
他们颇花了点时间搜完整栋房子，里面空无一人，但情况有些不对劲。
房子里看著虽然杂乱，但又不是弗朗茨、桑切斯和奥罗斯科办公室那种被人破坏后的一片狼藉。
杰克在楼下看了一圈，和洁洁一起走上楼，资料上说玛洛·伯恩斯是一个45岁，独自带著14岁女儿生活的单亲妈妈。
屋内的陈设和物品看上去也比较符合，没有任何男性存在的痕迹，厨房冰箱上贴著母女二人的甜蜜合照，餐桌上甚至还放著吃剩下的晚餐和半份水果沙拉。
“她们看上去离开的很匆忙，但不像是被人挟持，应该是主动离开的。”汉娜站在楼上走廊中，将枪插回枪套，身后是一间房门打开的卧室。
“为什么这么说？”洁洁和她一起走进房间，杰克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