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各怀鬼胎的谈判
半小时后，指挥车的会议室内，爱丽斯已经查清了“饼干男”的身份。
“怀特·康奈尔，1998年到2018年间一直生活在哈里斯维尔，开了一家小杂货店，离异之后单身至今，我查了下，罗尼和他母亲出现在那里的时候，正是他离婚的第二年，都对上了。”
“他现在不在当地生活了吗？”朱巴尔问道。
爱丽斯摇摇头，“只是偶尔回来，18年后他关掉了杂货铺，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佛罗里达照顾孙儿辈。
他这两天应该刚回到镇上，罗尼很有可能是冲着他去了。”
“所以罗尼一直就是冲着他去的，只是一开始没有找到人，反而遇见了雷琳，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些事，但现在怀特回来了，因此罗尼再次找上了门。”洁洁猜测道。
“确认一下？”奥布瑞挠挠头，拿起电话递给爱丽斯。
“你好？”电话出人意料的被接听了，但接电话的声音并不苍老，语气也多了几分油腔滑调。
“是康奈尔先生吗？”爱丽斯故作不知。
“你是谁？甜心。”
“我是威瑞森通信公司的希拉，本公司现在为你所在的社区提供升级至每秒300M下载速度的宽带免费升级，想要获取此优惠.”
爱丽斯话音未落，电话对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救”
这个声音只来得及说出半个单词，就被一声闷哼取代，紧接著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是他，出发吧。”杰克拉开车门，回头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带上雷琳。”
——
当通缉要犯小组带著西弗吉尼亚州的特警小队赶到怀特·康奈尔的住所时，不出意外的在房子外见到了一辆灰色的本田思域，克莱远远的用望远镜对了下车牌，确定就是昨晚被劫持的那辆车。
不等杰克开口，奥布瑞就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我会带著一支小队守在后巷，另外街对面的房子都清空了，那里可以安排至少两名狙击手，我看了下特警的无人机视野，角度都不错，而且足够隐蔽。”
“对方手上可能有两名人质，直接突入的风险有点大。”朱巴尔看著被拉上窗帘的窗户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强行突入，让他自己现身不好么？”杰克冲着跟在他们最后面的一辆车努努嘴，那辆车的司机是洁洁，而车后座上正坐著雷琳。
朱巴尔还有些犹豫，“这么做是不是太直接了？”
“你觉得他会乖乖被我们带上手铐然后关进监狱？”杰克反问。
朱巴尔一时竟然哑口无言，这个案子他全程参与，罗尼·李·毕夏普的疯狂行为他历历在目，但杰克一上来就打著直接击毙的主意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这和个人三观关系不大，主要是和他一直以来的办案风格不同。
“我觉得杰克是正确的，这家伙已经疯了，今天的结局中不可能包含和平解决这一选项，我们更不能拿人质和我们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克莱说著开始熟练的检查起他心爱的M110SASS狙击步枪，作为一个前军人，他一直被要求只要单纯执行命令，不需要问为什么。
但不能问不代表他不会去思考，之所以在B队的时候克莱被视为刺头，就是因为他脑子里的问题太多，经常被队员们视作挑战队长杰森的权威。
来到FBI之后，杰克这个实际上的领导者让他很满意，不但会很耐心的回答他每一个问题，而且和他曾经的那位队长一样具有正义感却又更懂得人心。
另一边汉娜也检查起了她的G28E，小甜妞从不质疑自家男友的判断，哪怕有一天被杰克用枪指著，她的第一反应也只会是自己身后有敌人。
“OK，OK，但事后你要跟我一起写报告。”
朱巴尔揉了揉眉心，却见杰克速度飞快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个草图，
“等下让洁洁把车停在这里，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影响射界，街对面的两个狙击点，汉娜和克莱你们自己分配，唯一的要求是不能被对方发现，120码到150码左右的距离对你们两个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
说完杰克手中的铅笔指了指朱巴尔，“运用你最擅长的谈判技巧，想办法让罗尼在前厅的窗户前现身，但必须要注意一点，可以让罗尼看到雷琳，但绝对不能让雷琳看到罗尼。”
“为什么？”朱巴尔有些不解，就连他身边的克莱和汉娜也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因为雷琳的角色是观众，如果罗尼觉得她在看著，很可能就会直接枪杀人质，他的目的始终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而不是其他什么人或事。”
杰克的解释让朱巴尔悚然一惊，沉默许久之后才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联系罗尼吧。”
——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了罗尼油腻的声音，“又来？这次是要推销什么东西？不如直接自报家门吧，警察还是FBI？”
“毕夏普先生，我是FBI主管探员朱巴尔·瓦伦丁，我们现在已经包围了这座房子，我想和伱商量个办法，可以让大家都安全的出来，包括你在内。”
朱巴尔说话的同时，指挥车内的爱丽斯也将这通电话连进了小队的通讯频道，所有人都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想说就继续说，我在听著，FBI，终于还是被你们找到我了，就当是奖励吧。”听得出来，罗尼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惊讶。
“首先我要知道里面的人是否都平安，艾玛，怀特，当然还有你。”
朱巴尔照例开始走流程，总要套套话让对方提提条件，否则回头报告是真的要不好写了。
罗尼听起来也很配合，“当然，我们都很好，但如果你们想要进来，艾玛和怀特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了。”
“OK，我很清楚这一点，并且也向你保证，我们不会做任何会激怒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免得最后两败俱伤，我承诺会努力保证你的安全。”朱巴尔努力释放善意。
“无所谓，哈哈，反正我这辈子也没有被人真正的保护过你说对吗？亲爱的怀特？”一阵疯狂笑声过后，伴随著一阵拳打脚踢声和一个老人的痛呼声。
“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坐在路边的小孩吗？看著自己刚刚被赶出去的家，你知道他当时的感受吗？你不知道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嘿，住手，我们刚才说好的，你不能再对他们动手了。”
虽然朱巴尔大声出声阻止，但显而易见并没有什么作用，直到他看见边上戴著耳机倾听他们对话的杰克对自己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妈妈”。
朱巴尔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嘿，罗尼，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见过你母亲了，你在她身边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获得过安全感对吗？”
“闭嘴！”电话对面的殴打声果然停了下来，接著传来罗尼愤怒中略带恐惧的声音，“听著，FBI的，我不想听到你提起她。”
朱巴尔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没让场面失控，“那不如让我们聊聊另一个人，那个全世界唯一能让你有安全感的人，雷琳，我猜的对吗？”
“雷琳在哪里，被你们抓起来了吗？”电话对面的声音陡然高亢了起来。
听到罗尼这种反应的杰克心中大定，抬头看向街道的另一边，汉娜和克莱都已就位，接下来就看朱巴尔的忽悠水平了。
“我还以为自己搞错了，你真的在乎她吗，罗尼？你之前可是将她当成诱饵派了出去，好让你带著艾玛离开。”
“闭嘴，她在哪里！”电话中传来罗尼的一声怒吼。
“所以你爱她？”朱巴尔学著罗尼之前那油腔滑调的语气说道，“你之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是吗？直到你们分开了，你才发现没有她的生活很痛苦，没有她在边上看著，你什么都做不好，你们是真正的天生一对.”
罗尼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了起来，“听著，FBI的，她在哪里？告诉我，否则我就开枪打死这两个人。”
电话中清楚传来左轮手枪击锤被按下的声音以及女孩惊恐的尖叫声，“不要！”
这次朱巴尔反而心中大定，因为他很清楚，鱼儿上钩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如果我把雷琳带到你的面前，你能提供什么？”
“她就在你身边？”罗尼十分惊喜，“好吧，只要你能把她还给我，我就把饼干男给你，这个交易怎么样？”
“一言为定，我会让人把雷琳带到房子前面，你可以先去前厅的落地窗前确认一下，然后我们再商议怎么交换人质，这样足够显示我的诚意了吧。”
两人又简单商量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上一秒还满面笑容的朱巴尔一下子就黑了脸。
“杰克你是对的，那个疯子只想当著雷琳的面打死怀特，否则他会提出用艾玛来交换，因为怀特才是他一直以来真正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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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案件结束和休产假
洁洁开著萨博班缓缓停到房子前的车道上，朱巴尔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罗尼，“她就在车里。”
房间里的罗尼有些犹豫，看看被他绑在椅子上的怀特，又看看在一旁哭泣的艾玛，踌躇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女孩抓起，推搡著走进前厅。
没多久，前厅的窗帘被拉开一条缝，露出艾玛那一脸被泪水弄糊了的浓妆。
“没有射击角度，被人质挡住了。”汉娜语气平静的报告。
“我也一样。”克莱的声音同样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出现在后门位置的杰克三两下就用开锁工具打开了房门，但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而是转头看向了奥布瑞手中的平板。
挂著红外相机的无人机是个好东西，虽然不能像好莱坞大片里一样搞的跟开了透视挂一样，但也可以透过窗户和窗帘大致确认里面人的位置。
“把那该死的车窗打开，别想糊弄我。”罗尼大声在电话中叫道。
穿著防弹衣的洁洁直接下车拉开了萨博班的侧门，被蒙上双眼的雷琳出现在后座。
“罗尼！罗尼！你在哪里？”雷琳一边哭泣著一边拼命挣扎，试图弄掉脸上的蒙眼布，洁洁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她。
“雷琳！宝贝！”罗尼面容扭曲，表情兴奋到极致，直接一把拉掉眼前碍事的窗帘，将艾玛半张脸按在了窗户上。
“我要让她能看见我！现在！马上！”
朱巴尔断然拒绝，“这不可能，我们说好的，除非你先释放一名人质。”
“那么这样呢？”罗尼用枪顶住艾玛的头，强迫她趴在了窗台上，狞笑著开始脱自己的裤子。
“你妈小时候真的没教过你如何尊重女性吗？哦，我差点忘了，她是个‘Whore’。”一道极具恶毒和嘲讽的声音突兀从里屋传来。
罗尼惊骇回头，早已失去理智的大脑并不足以让他及时作出任何反应，就在他下意识想要举枪对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的杰克和奥布瑞时，一阵灼痛突然从他胸前蔓延开来。
不过百米多的距离对于出膛速度超过900米每秒的狙击子弹来说是真正的转瞬即至，两颗子弹分别从不同角度击碎玻璃窗之后钻进了罗尼的身体。
第一颗子弹射入他的后背打断了脊柱，第二颗正中脖颈，击碎了半截颈椎的同时扯断了通往大脑的颈动脉，直接制造了一个血色喷泉。
“砰！”罗尼来不及耷拉下来的脑袋又被奥布瑞一枪正中眉心，白的红的溅了趴在窗台上的艾玛一身，吓得她大声尖叫了起来。
“你知道我们是没有行政休假的吧？”杰克收起一枪未发的西格绍尔P320-XTen，看了眼还在发愣的奥布瑞。
“什么？”后者还在发愣，尚未从自己的第一个“击杀战绩”中回过神来。
杰克摇摇头，“没什么，我是说你的枪法有进步。”
——
“罗尼！”
“罗尼！不！”
雷琳最终还是在车座后背上蹭掉了脸上的蒙眼布，凄厉的哭嚎起来，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会以为这里刚刚上演了一场罗密欧与朱丽叶似的悲剧。
杰克和奥布瑞分别扶著遍体鳞伤的怀特·康奈尔和身心都遭受重创的艾玛·詹宁斯走出房子，将两人送上救护车。
朱巴尔的目光从雷琳方向收回，又落在了两名受害者身上，最后露出了一个苦笑，“如果让好莱坞拿到这个剧本，他们会不会拍成《雌雄大盗》那样的经典。”
“谁在乎。”杰克懒得去琢磨这些，“反正我们注定只能是配角。”
“如果我们将罗尼的母亲带来，你们觉得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朱巴尔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见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自己，他连忙举起双手行了个法国军礼，“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同情的意思，单纯只是一种探讨，因为之前罗尼在听到我提及他母亲的时候，显得有些恐惧。”
“我可不觉得像罗尼母亲那么极度自私的人会愿意配合我们，事情只会变得彻底无法收拾。”克莱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爱枪分解之后放进枪盒，不屑的撇嘴说道。
将雷琳交给当地警方带走之后，洁洁也走了回来加入讨论，“我也不认为罗尼会因为那一点点恐惧就束手就擒，更大的可能是直接精神崩溃，刚才在见到雷琳的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癫狂了。”
“她那样的女人就不应该成为一个母亲。”汉娜小声嘀咕了一句。
“OK，讨论到此结束。”眼见再扯下去就要开始批判“堕胎法案”了，杰克连忙踩下刹车，有些东西在如今的老美是提都不能提的话题，至少不是能在犯罪现场公开讨论的。
罗尼童年是否受到暴力虐待，又或者只是单纯心理上的PUA都不在通缉要犯小组书面报告的涵盖范围之内。
罗尼的母亲在案子结束之后就直接消失了，甚至没有去认领尸体，就算有记者想要挖掘这起案子背后的故事也无从下手。
至于雷琳，希望她下半辈子能在精神病院里平安的度过。
一周之后，通缉要犯小组办公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