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还是人家也没犯什么错，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从现场到最近医院的道路被封锁，急救车接到伤员之后就直奔医院。
附近的四所学校全部被停课，两架警用直升机在杰克救人的时候就赶到了，防止枪手趁著混乱逃遁。
CMPD总体的素质还是不错的，表现堪称英勇，吃亏在平时治安不错，大部分警员都没有在车上预备长枪的习惯。
杰克不太清楚当地警局的规定，比如步枪是否需要自费购买之类，毕竟他是大型警局出来的，而一些大型地方警局通常都有军方淘汰的二手装备资助。
就比如在上个世纪那场著名的“北好莱坞银行大劫案”之后，军方直接一次性向LAPD提供了600把M16自动步枪以及好几辆装甲车。
一个小时之后，特警们从被拆了一半的房子里押出两名肤色正确的年轻女性，现场还留下了一具头部中弹的尸体。
穿著白色制服的CMPD局长原本难看的脸色稍微自然了一些，非常郑重的向前来支援的FBI们表达了感谢，得知他们另有任务要执行，还特意亲自帮忙联系了各个分局。
结果这不联系还好，一联系当即收到了一条消息，当地一间舞蹈教室上报说，有一名学生今天中午没来上课，目前也联系不上对方，名字叫艾玛·詹宁斯。
这下局长大人的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因为爱丽斯那边一查询学生身份，发现她是和自己爷爷住在一起的，而她的爷爷正是当地一座教堂的牧师。
牧师和神父是有些区别的，前者这个称呼比较宽泛，根据教派不同，有些可以结婚生子，比如新教牧师，而神父通常特指天主教和东正教的神职人员，东正教只对主教有要求，而天主教的神父是不允许结婚的。
但无论是哪个教派，在老美一个地区教堂的牧师还是很有影响力的，一想到这些FBI刚刚提到他们正在追捕的是两个行事疯狂的通缉犯，这位局长的脸直接由黑转绿。
这边现场还未收尾结束，在局长的亲自命令下，一溜警车跟在两辆萨博班后面，关闭了警笛，但依旧闪烁著警灯冲向20多公里外的矿泉镇。
上车前杰克几人就脱掉累赘的重型防弹衣，换上了轻便的防弹背心，赶到教堂后直接提著上好消音器的MDX508冲了进去。
和海豹们因为特殊任务需要，极端追求隐蔽性使用的5.5英寸枪管长度版本不同，8.5英寸的MDX508虽然长了一丢丢，但弹道性能更稳定，即使是被拉到一两百米进行对射也不会吃亏，算是兼具了通用性。
虽然子弹贵得要死（一盒子弹20发敢卖30美元左右），枪也不便宜（2000多美元一把），但反正都有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赞助，不用白不用。
对于杰克他们来说，这种短管突击步枪比起那些使用手枪弹药的冲锋枪来说要实用很多，威力足够且兼具精度。
一来可以预见的是他们将来会碰上不少人质劫持的情况，室内作战时精度足够不容易造成误伤。
二来通缉要犯小组对付的罪犯不一定专业但绝对足够凶殘，对付这种家伙能打死的情况下坚决不打伤是杰克的一贯宗旨。
眼前这座是那种常见的社区教堂，当然比起杰克和克莱当初在墨西哥时被毒枭手下堵门时，那座除了礼拜堂就几个房间的小教堂要大上不少。
依旧是杰克和克莱带人从前门突入，一路搜索前进，奥布瑞和汉娜带著CMPD的其他警员负责堵住后门和其他出入口。
“安全！”
“安全！”
因为是临时搭档，大家都有些紧张，无论是FBI们还是CMPD的警员在逐个搜索房间时都扯著嗓子大声报告防止误伤。
“嘿！来我这里！”杰克走进厨房的时候就发觉到了一些异常，料理台上的面粉撒得到处都是，番茄酱罐子碎在地上，乍一眼看上去跟凶案现场似的。
第781章 令人发指的罪行
厨房很大，是那种前后通透的结构，另一侧还有一扇门直接通向礼拜堂方向，看著眼前这一片狼藉，杰克就知道他们八成是来晚了。
“教堂里应该没人。”一名CMPD的警员报告。
确认安全之后，守在后门和侧门的奥布瑞和汉娜也带队进入了教堂，教堂里大大小小的房间不少，警员们还在逐一检查，但如果有人早就应该听到动静了。
“我们在后面的停车场里发现了之前被罗尼抢走的那辆斯巴鲁，不过停车场里没有发现其他车辆，包括詹宁斯牧师的汽车，有警员认识他。”奥布瑞报告。
“楼上卧室也检查过了，没有人但也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会不会有哪里搞错了？”汉娜有些疑惑的问道。
搞错是不可能搞错的，料理台上有两个模糊的手印，还有一些其他痕迹，都说明了有人被按在上面进行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是这和罗尼的作案习惯有些不符，前两起现场遗留的痕迹都表露了明显的仪式化行为，难道又有其他案子乱入了，这一切只是个巧合？
就在杰克疑惑不解的时候，厨房另一边的走廊里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响声，众人循声来到走廊，发现声音是从走廊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后发出来的，似乎是个储物室。
杰克拔出腰间佩枪靠墙站立，将手放在门把手上，与此同时克莱已经默契的站到了他对面，奥布瑞则站到了他身侧。
“唔！唔！”
储物室门被突然拉开，里面一个被五花大绑，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头见到持枪对著自己的FBI和警察，顿时挣扎的更激烈了。
“詹宁斯牧师？”杰克连忙收起枪将老头扶了出来，撕开了贴在他嘴上的胶带。
“艾玛.咳.艾玛，他们带走了我的孙女，还有我的车。”
杰克将身上全是面粉和番茄酱的牧师扶到走廊边的长椅上，让奥布瑞继续扶著他的肩膀，自己蹲在了他的面前，用手机打开了罗尼和雷琳的照片。
“你安全了，不要急慢慢说，是这两个人干的吗？你的孙女艾玛当时穿著什么衣服？”
老牧师额头有被猛烈击打造成的伤口，激动之下刚刚凝固不久的鲜血再次顺著脸颊流下，然而流血的并不只是他的额头，杰克的视线在他腰间和裆部一扫而过，心中有了些许不妙的联想。
“是的，就是他们，艾玛穿的是无袖T恤和一件运动外套，墨绿色的运动外套，带带兜帽的那种，还有灰色的运动短裤”
老牧师说著说著声音中就带上了哭腔，“他们还抢走了我的枪我的枪，一把左轮.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
杰克起身示意众人不要围在周围，然后搂著洁洁的肩膀走到一边低声说道，“让911通知急救人员快点过来，另外告诉他们带上一个强奸取证包。”
“沃特.”洁洁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差点没维持住一贯的淑女形象直接爆了粗口。
她身后的汉娜和克莱同样吃惊的看向坐在长椅上哭泣的老牧师，又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目光。
是的没错，杰克刚才在厨房的料理台上确实发现了有人被按在上面施暴的痕迹，但受害人似乎不是老牧师的孙女艾玛，而是詹宁斯牧师本人。
众人的三观一时之间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虽然神父和小男孩笑话在欧美同样深入人心，但在现实中见识到如此颠覆且魔鬼的一幕，依旧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什么样的疯子会对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牧师下此毒手。
这时一直扶著詹宁斯牧师肩膀安慰他的奥布瑞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老牧师的手一直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裤腰，而鲜血已经染湿了长裤的半个裤腿。
“他一直在问现金的事，问教堂里有没有现金，我只找到了不到10美元，我说可以带他们去取现金，我还告诉他神会原谅世人，但却把他给激怒了
艾玛一直跟我说，我拯救不了所有人，可我想我必须试一下.我必须.必须”
老牧师说著说著便泣不成声，奥布瑞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不住的轻声安慰。
“你会没事的，知道吗？我们会把艾玛带回来的，始终会有善良的人陪伴在你身边，相信我”
——
“这个杂碎的简直没有任何下限！”向来好脾气的奥布瑞收拾好装备，狠狠用力关上后车门，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在教堂外面骂出更多脏话。
美国是个宗教气氛浓郁的国家，就算这里没有谁是虔诚教徒，但对于神职人员多少都会抱有一定的尊重，就算是杰克也同样出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为詹宁斯牧师的不幸遭遇感到同情。
克莱也气得要死，“虽然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但如果让我逮住这个杂碎，我一定要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没什么不合适，我也是这样想的。”汉娜同样气呼呼说道。
“在我们抓到他和雷琳之前，这种话毫无意义。”杰克冷冷说道，倒不是他变态见得多了开始变得麻木，现在他是带队伍的人，需要考虑的事情比以前要多多了，所有人都能热血上头，唯独他不能。
洁洁是真的在BAU见得变态多了，抽离情绪的速度是众人中最快的，“目前来看我们的分析基本都是正确的，之所以这次罗尼选择将艾玛劫持，单纯只是被路过的警车惊动了。”
不久之前那场枪战吸引了夏洛特市周围绝大部分的警力进行增援，众人刚刚确认过，当时确实是有一辆警车拉著警笛从教堂附近路过。
“罗尼有没有可能就躲在附近，或者找个无人之地对艾玛施暴？”奥布瑞说著便四下张望，恨不得一眼就能发现对方的行踪。
杰克皱眉思索，“谁知道呢，但我们知道他现在只有两条可以走，沿著77号公路返回，前往玛丽埃塔，或者前往新泽西州。
我赌他会原路返回，他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一定知道有警察跟上了他，否则不会被警车吓跑，罗尼很疯狂但也很聪明，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立即联系州警重点关注沿途的加油站。”洁洁心领神会，当即打起了电话。
“有个问题我没想明白。”克莱虚心提出疑问，“我能理解你说的罗尼通过那种行为来获得权力感，弥补他曾亲眼目睹自己母亲从事皮肉生意时的无力感和宣泄愤怒，可他为什么要对詹宁斯牧师做出那种事？并且没有在事后杀掉他。”
“假设女性受害者代表了他的母亲，那么牧师就代表了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男性，罗尼不但对他进行了施暴，事后还给了他一刀，甚至担心他因为失血过多死掉做了简单的止血，因为他认为阉割会让牧师觉得比死了更难受。
想想吧，罗尼的母亲既然不介意自己的儿子亲眼目睹那种事，那么会不会有一些客人也曾经对罗尼做出过某些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奥布瑞一番侃侃而谈引来众人的齐齐侧目，他无奈耸了耸肩，“你们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拥有心理学学位的人？”
“不，我只是对你在某些方面的联想能力感到好奇。”克莱露出一脸恶心的表情。
“你不知道我在华尔街干过？我见过的变态.”奥布瑞话音未落便被汉娜抬手打断，“够了，我们都懂伱，真的。”
第782章 断尾求生
关于变态的话题到此为止，众人在夏洛特找了个酒店睡了一晚，第二天重新上了77号州际公路往回开。
社区教堂遭到袭击，牧师受伤的事情没有受到太多关注，警方特遣队遭遇枪手伏击的事件不出意外登上了全国的报纸和电视新闻。
3名警员牺牲，5人受伤堪称近几年的最大的涉警枪击案了，昨天杰克他们见过的那位夏洛特警局的局长直接在新闻发布会上开喷，大骂当地司法系统的腐败。
毕竟某条灰色利益链上只有地检、法院、监狱和保释金贷款公司，地方警局可分不到一毛钱好处，反而要为此承担额外风险，甚至还会因为那些人为制造的低起诉率被削减经费。
三名牺牲的警员分别是来自于北卡罗来纳州惩教部的两名狱警和夏洛特市警局的一名警员，两名联邦法警局的探员重伤，还有三名警员轻伤。
那位喜欢系红领巾的总统阁下真就为此发表了一通讲话，照例大骂了一通驴党废物，接著便宣扬了一通他那个人人有枪才能不乱的观点。
这位可是全美步枪协会（NRA）最忠实的拥趸，自然不可能提出什么严格控枪的法案，不过在他上台之后，在维持治安和增强警方执法能力这些方面确实始终持强硬立场，就连FBI也受益颇多。
这也导致之前在全美泛滥的零元购问题消停了不少，只可惜这位虽然力主反环保，号称要加大石油天然气的钻探，重新提升制造业，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经济依旧萎靡，街上的流莺和流浪汉每天都在增加。
当天晚上，西弗吉尼亚州的彭斯博勒传来消息，当地的治安官办公室在一座加油站附近发现一辆被遗弃的老式林肯轿车，确认就是詹宁斯牧师被抢走的那辆。
当杰克众人连夜赶往那里的时候，朱巴尔和爱丽斯也同样开著指挥车从玛丽埃塔赶来和他们汇合。
老式林肯被停在了一个死气沉沉的社区中，车窗玻璃已经被砸坏，车身上被划得乱七八糟，等杰克带人赶到的时候，朱巴尔正在向当地的一名治安官了解情况。
“这片社区怎么了？看起来很多人都不在家。”朱巴尔问道。
“因为还不起按揭贷款，很多人都离家去了附近新开的煤矿工作，打算孤注一掷。”小镇治安官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这是一个典型的蓝领社区，街道规划的井井有条，房子看著也都挺新的，放在二十年前称之为中产社区也不为过。
那个时候虽然也已不是当初一家四五口人，只要丈夫一个人去工厂上班就能养活全家外加两条狗，每年还能去国外度个假的黄金时代，但日子也还不算太差。
“日子会好起来的。”朱巴尔无奈的叹了口气。
“至少煤矿又重新开起来了不是么？他们总要让我们喘口气吧。”治安官耸耸肩，他口中的他们说的自然是那些催债的银行。
杰克不关心经济问题，他单纯只是看著小镇地图头疼，一个社区上百栋空房子，道路四通八达，而且因为是晚上，当地的治安官办公室（小镇警局）本就只有小猫两三只，这会儿一共也才来了两辆警车四个人。
“先堵住通往高速的路口，然后挨家挨户的巡视吧，仔细查看前后门有没有被人闯入的迹象，朱巴尔和治安官先生开车在附近巡逻随时支援，注意不要打开警灯。”
杰克也没啥好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从最近的州警那边调人过来少说还要一个小时，等他们赶到黄花菜都凉了。
这就是铁锈带老工业区的现状，经济衰落，失业增加，人口外迁，治安恶化，配套基础设施年久失修，导致经济进一步衰落，简直就是个几乎不可逆的恶性循环。
“别开手电筒，两人一组注意安全，禁止单独行动，发现异常直接呼叫增援，记住，罗尼手上有一把柯尔特左轮。”
杰克不清楚小镇警局警员的素质如何，但好在指挥车就位，直接升起通讯桅杆之后，无线电信号可以轻松覆盖整片区域，一人发一个无线耳麦，每隔5分钟报告一次方位安全问题应该不大。
这个时候其实并不算很晚，刚过晚上十点，但整片社区却几乎看不到有几户人家还亮著灯光，很多路灯也被砸坏，跟个鬼镇似的显得极为渗人。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要知道老美的房子只要有人住，就算是睡觉的时候也会亮著门前的廊灯，目的主要是为了防盗。
如果有哪家美国人像中国人一样养成随身关灯的习惯，很有可能只是出门去一趟超市，回来就发现自己家被流浪汉给占了。
商业场所就更是如此，写字楼是24小时不关灯的，因为保险公司有条款规定，办公楼在夜晚关灯期间被盗不予赔偿。
杰克和洁洁一组，套著防弹背心，手里拿著西格绍尔P320-XTen，这是通缉要犯小组如今人手一把的日常佩枪，杰克还背了一把装了夜视瞄准镜的Noveske N4突击步枪。
两人沿著街道两边观察各家住户门前屋后的痕迹，尤其留意那些前后院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的房子，罗尼和雷琳行事再疯狂，他们也还是人，是人就免不了吃喝拉撒睡。
如果说之前的几起强奸杀人案还不足以引起临近几个州的重视，那么一名神职人员差点遇害，亲属遭到绑架的恶性案件足以让那些接到FBI通知的警察们像挨了鞭子的懒驴一样疯狂绕著磨盘转动起来。
“A组，马尔科姆环路50号，安全。”杰克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汇报方位了，周围异常安静，连夏日的蝉鸣声都听不见，跟个鬼片现场差别不大。
“C组，马尔科姆环路61号，我们可能有所发现。”频道中传来奥布瑞的声音，让人不由精神一振。
“我们在门口发现了有人闯入的痕迹。”和他搭档的人是汉娜，她紧接著补充了一句。
杰克和洁洁对视一眼，打开手枪下挂著的战术手电快速穿过两栋住屋之间的小路，小跑著冲向奥布瑞那组的方向，与此同时另一头也亮了手电摇晃灯光，那是克莱和一名当地警员组成的B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