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回联邦大楼，走进作战中心的时候，这里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朱巴尔·瓦伦丁站在大屏幕前，正在不停调出一个个监控画面进行追踪，达娜·莫热站在他的身后，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些画面。
“情况怎么样？”杰克问道。
“ESU刚刚突袭了贝尔纳多·弗内斯的家，里面没人，CSI在那里检查到了微量的炸药成分，但没有找到制作炸弹的原材料和工具，他的工作间应该在其他地方。”
朱巴尔·瓦伦丁的脸色并不好看，纽约公共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密度虽然比洛杉矶略高，但也仅仅只是略高一些而已。
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越是治安混乱的区域，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就越少，日常被破坏的程度也越厉害。
分析员们刚刚使用人像追踪程序，捕捉到了几个今天上午贝尔纳多·弗内斯在他家附近出没的画面，但很快就丢失了他的行踪。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炸弹暴露了，是会寻找一个藏身之处，还是干脆直接逃离城市？”达娜·莫热的问题并不针对某个特定的对象，但她显然希望有人能给她答案。
“很显然，因为你切断了公共运输，他有很大概率现在还在城里。”朱巴尔·瓦伦丁不著痕迹的拍了下领导马屁。
“这话你要跟市长说，他现在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打来电话问交通何时能恢复。”达娜·莫热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以现在案件进展的速度，已经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应付下午的记者发布会了，当然，如果在这之前能够将其彻底破获就更好了。
“所以，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让我们找到贝尔纳多·弗内斯的藏身之处？”
杰克和丹尼·里根对视一眼，他们一个在LAPD干过巡警，一个从NYPD的巡警一路升到了一级警探，自然全都熟悉怎样在街头揪出一名躲藏的帮派分子。
“老办法？”丹尼·里根笑著冲杰克歪歪头。
“老办法。”
——
“嘭！”
“嗷救命！”
“嘭！嘭！”
“不要.求你了.”
杰克站在一条气味难闻的小巷口，嘴里叼著雪茄东张西望，身后的小巷里不时传来拳头和肉体在进行友好切磋时发出的声音。
很快，敞著外套的丹尼·里根揉著酸麻的手腕走出小巷，“这个混蛋什么都不知道，浪费了两百块，下一个。”
今天纽约街头小混混们算是倒了大霉，因为同样的场景正同时发生在了克林顿区周边的各个大街小巷之中，当然一顿打换上几百块医药费对于他们来说也说不好是亏是赚。
2小时后，在FBI的某个不能被公众知晓的特别经费支出了上万元之后，几条信息从几位NYPD巡警或是警探那里发到了丹尼·里根的手机上。
“是那个小子吗？看上去穿得和威尔默差不多。”杰克这会儿开上了自己的火鸟，远远的跟在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子后面。
没办法，FBI的黑色萨博班太显眼了，他干脆将自己的火鸟开了出来，至少这辆车在纽约街头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该死的，你给这台宝贝换了什么？竖起来都能冲出大气层了吧？”丹尼·里根听著那沉闷有力的引擎声，感觉自己快要高潮了。
“理论上装个翅膀就行，我原本有辆轩尼诗家的猛犸象，比这台更猛，可惜被一帮恐怖分子扫成筛子。”杰克一想到曾经的爱车就十分心痛。
“我当年退伍后就应该去报名当FBI的。”丹尼·里根故意装傻。
“哈哈，只是有些自己的生意而已，和FBI这份工作无关，我可不想被OPR找上门。”杰克连忙澄清，表明大家都是同一阵营的，只是下手黑，不是真的那种黑警。
别看丹尼·里根自身是一级警探，爷爷和父亲都是或曾是NYPD的局长，在纽约按理怎么说也是中上层阶级，但这家伙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寒酸劲。
据他说自己有两个儿子，老婆又是家庭主妇，考虑到纽约的消费水平，他从NYPD拿的那点薪水，一年下来估计也剩不下几个子儿。
这么看来，里根家族这个警察世家，竟然是个难得清廉的正派家族，杰克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哪部剧中的角色，但想来应该又是一部典型的美式主旋律题材的剧集了。
杰克喜欢和这样美式主旋律剧里的角色打交道，因为这类剧的编剧刻画出来的反派通常比较脸谱化，即便牵扯到高层冲突或者政治矛盾，也是比较简单，或者说好解决的。
说白了就是这类剧里的主角比较适合抱大腿.
被两人跟踪的黑帮小子骑著自行车在车流中灵活的穿梭，杰克既要跟上他，又不想被对方察觉，难度还是挺高的。
好在附近还有其他NYPD的便衣以及FBI的监视小组在跟进，作战中心的朱巴尔·瓦伦丁也正通过实时的道路监控为他们提供位置信息。
今天不像昨晚那么匆忙，两人当时连基本的通讯工具都没，还要靠手机打电话联络，这回基本的单兵电台和耳麦啥的算是都配置上了。
随著车流越来越稀疏，周围的荒废建筑也越来越多，他们一路跟随，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街道。
“应该就在附近了。”丹尼·里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根老式的旧烟囱，“街角处有一栋废弃厂房。”
杰克放慢车速转过街角，看到那个黑帮小子停下了自行车，正想要从车后座上取下一包东西。
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刚好看到缓缓驶来的火鸟，手上一个没拿稳，那包东西掉落在地，黑帮小子顾不上去捡，火烧屁股般跨上自行车，疯狂的踩动起踏板。
“不用管他，包围这栋厂房。”丹尼·里根在对讲机中下达了命令，与此同时，杰克将车停在厂房门口，很快跟在附近的几辆NYPD警车和FBI的萨博班也赶到了现场。
杰克直接从后座拿起一把M870霰弹枪，塞了两发破门弹，向著厂房正门走去。
“他在准备逃亡。”跟在他身后的丹尼·里根路过那包东西，踢了一脚，露出里面的衣物帽子以及口罩之类的东西。
和影视剧中对著门锁开枪的手法不同，杰克的霰弹枪对准的是木门另一侧的上下铰链位置。
见附近队友全部就位，杰克扣下扳机，“砰砰”两声枪响之后，丹尼·里根上前一脚蹬出，并不厚实的门板打著转飞了出去。
“FBI”
“NYPD！”
“贝尔纳多，投降吧！”
厂房内被布置成了重金属酒吧风格，可能曾经被用作地下酒吧，不过早已被废弃，地上堆积著厚厚的尘土。
正在吧台旁的一个纹面光头佬猝不及防，不等他有所反应，一群警察就涌了进来，他下意识一把抓起手边的匕首放在了自己的喉咙之上。
在杰克和丹尼·里根的身后，NYPD和FBI们从他们身旁两侧分开，进入其他房间搜索，只留下对峙中的三人。
第513章 幕后黑手（两章合一）
阳光从洞开的门口射入昏暗的室内，尘土在光线中上下飞扬，起伏不定。
贝尔纳多看上去也就20出头，非常年轻，典型的印（印第安）欧混血，体格相当健壮，全身上下乃至从脸颊到额头，都布满了意义不明的纹身符号。
在这十多度的气温下，他只穿著一件运动背心，气势汹汹的瞪著面前两名警察，将匕首死死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之上。
“丢掉你手上的小玩具，跪下！”丹尼·里根大吼一声，手中不锈钢本色的史密斯·韦森M39手枪稳稳指向了他的脑袋。
杰克感觉有点怪怪的，两个警察持枪对著一个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嫌犯，某种即视感实在是太强了。
“嘿，贝尔纳多，悠著点，你下刀的位置不对，再使点劲，你下半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而且只能通过管子进食。”
贝尔纳多原本一副誓死如归的模样，被他这么一说，顿时面露迟疑，下意识将刀刃往上挪了几寸。
啧，看来不是太聪明的样子，杰克将手上的霰弹枪往丹尼·里根手上一塞，脱掉防弹衣，撸起衬衫袖子。
“伱确定？要不交给我？”丹尼·里根不清楚杰克的身手，有些不太放心。
“没事，这种小垃圾来十个都没问题。”杰克轻飘飘一句话，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贝尔纳多缓缓放下匕首，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猛的大吼一声，快步冲上前的同时，一刀向著他小腹捅来。
杰克懒得跟他玩什么花活，向后侧身半步，让过刺来的匕首，右手如毒蛇般探出，精准的叼住了他的右手手腕，虎口的大拇指和食指猛然用力发劲。
“当啷”
“啊！”
匕首落地，贝尔纳多只觉得右手手腕仿佛被液压钳夹住，钻心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杰克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一点点施加力量，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继续拧转他整个手臂，贝尔纳多惨叫著向前膝行两步，屈辱的被迫摆成了一个单手缚背的姿势。
“停下，停下，混蛋，杀了我吧！杀了我！”
贝尔纳多只觉得自己手臂快被拧成麻花了，随著杰克继续加力，他原本双膝跪地的姿势最终变成了完全趴在了地上，脸颊屈辱的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疯狂喘著粗气。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敞开心扉，跟我们聊一聊炸弹的事了？”
杰克松开他的手腕，一脚踩住他的脊背，脚尖微微用力，贝尔纳多只觉得一阵酸软遍及四肢百骸，同时能够听到脊柱骨传来的恐怖咯吱声，仿佛下一秒那里就会被踩断。
“杀了我！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口水和眼泪混合著地上的尘土，让贝尔纳多原本因为那些纹身而显得狰狞恐怖的脸多出了几分滑稽之感。
这家伙一看就是典型的打手，虽然那些炸弹并不算太复杂，但杰克也不认为以他的智商能完成这种精细的工作。
FBI在得到他名字的同时就将他查了个底朝天，一个在纽约本土长大的萨尔瓦多裔，12岁就辍学加入了黑帮。
一个连快乐教育都没能完成的半文盲，没有任何从军经历，如果说能凭借自学成才成为一名爆破专家，杰克宁可相信当今的总统阁下真的是一名赛里斯间谍。
正打算卸掉他几根骨头，试试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这么嘴硬，一名NYPD警员从里面的房间内探出头，大声说道，“看来我们这次有了双份收获，这里面是他的炸弹实验室。”
擦，杰克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将贝尔纳多拷上交给一名NYPD警员，他和丹尼·里根走进里面的房间。
只见房间内有一张工作台，上面杂乱的摆著天平、台式放大镜、电线以及用作引爆器的老式手机之类的材料和工具。
“这是M26手雷的触发引信，难道真是这家伙干的？”丹尼·里根没有随意触碰任何东西，只是打开了手电仔细照著工作台，试图找出一些线索。
“那是血迹吗？”杰克抓住他的手，将手电灯光保持在一把钢丝钳上。
“应该没错。”后者凑近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等一下！”杰克快步走出房间，叫住了准备将贝尔纳多押上警车的NYPD警员。
“让我看下他的手，两只都要。”
贝尔纳多已经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桀骜的模样，正想要和那名警员挣扎纠缠一番，结果一抬头正对上杰克那微微眯起的危险眼神，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乖乖转过了身体。
“哇哦，真不敢相信你的手劲有多大，我应该邀请你去参加局里的掰手腕比赛。”丹尼·里根看到贝尔纳多手腕上高高肿起，甚至都开始发黑的两道手指印，不由吹了个口哨。
杰克低下头，一根一根仔细检查这家伙的十根手指，这才起身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总统阁下不是赛里斯间谍，呃.不对，应该说，
“这家伙确实有个同伙，他手上没有伤痕，制作炸弹的另有其人。”
——
20分钟后，依旧是那个NYPD的审讯室，被某人拽下来的监视器还吊在墙角微微摇晃，只是这次进行审讯的只剩下了一个人。
“上面的头儿希望我能尽快破案，所以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谁制作的那些炸弹，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找个舒服点的牢房。”
杰克颇为不耐烦的敲著桌子，这会儿已经是中午了，虽然案子进展顺利，不到24小时就有了重大突破，但只要制作炸弹的人还逍遥法外，依旧随时可能会出现新的炸弹。
“我不会说的，把我关起来，求求你了。”贝尔纳多一条手臂无力的耷拉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杰克，出来一下。”丹尼·里根出现在审讯室门口，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杰克有些焦躁的站起身，走到贝尔纳多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一推一拉，嘎巴一声将他的关节复位。
“等我回来，希望你已经想明白了。”丢下这句话，杰克走出审讯室。
“出事了。”丹尼·里根的脸色异常难看，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威尔默死在了拘留中心，被人开膛破肚，警卫到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心脏。”
“纽约这边拘留中心在收押犯人的时候，不先了解一下对方帮派背景的吗？MS-13的人他们居然不单独关押？”
杰克简直无语，之前对威尔默的威胁那真的只是威胁，结果竟然成了真，这也让他明白为什么贝尔纳多死活不愿意开口了。
不过现在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就好处理了，两人一同回到审讯室，杰克再次开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只要你开口供出制作炸弹的人和幕后主使，我送你去科罗拉多州级别最高的监狱。”
贝尔纳多惨然一笑，“没用的，无论我在哪个监狱，任何特殊单人牢房，他们都能找到我，我一定会死在那里的。”
杰克耸耸肩，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和他反驳，“或许吧，但你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就能活下来？”
见他目露疑惑，似是没有理解自己的言下之意，杰克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你不会没有听说，在公寓楼中发生的那次爆炸中，死了两名我的FBI同僚吧？你真以为我们会让你悠闲的在监狱里待到老死？要知道那里面的生活可要比你之前那种鬼日子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