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跨联航空的420航班，一架老型号的空客A320客机，就在刚刚坠毁在了科罗拉多州杜兰戈的西北部。”
“有幸存者么？”艾米莉问道。
“机上含机组乘员一共152人，目前推测全部死亡。”洁洁的话让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黯然。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航班计划是从匹兹堡飞往凤凰城。”
瑞德一脸不解，“空难发生在飞行途中？这很不寻常，要知道80%的飞机坠毁事故通常都发生在起飞后三分钟和降落前8分钟这两个时间内。”
“是啊，偏偏我这辈子见到的两起空难都不在这个区间内。”
某人的话让洁洁不由得扶额。
“上帝啊，我已经快要忘记那个发生在太平洋小岛上的噩梦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想起。”
杰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她，那可是他们两个的定情之旅，虽然中间曲折了一些，但这姑娘居然想要忘记？
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但洁洁明显看懂了他这个眼神，有些羞愤的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呃，我的意思是说，你事后可是拿到了一大笔补偿呢，应该很难忘记这个‘噩梦’吧？”
杰克强行解释了一句。
“咳！”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的霍奇纳用力清了清嗓子，提醒大家把注意力放回眼下这起空难。
“嗯嗯，是这样的，就在空难刚刚发生后不久，就有电话打给了当地警方，有一名目击者说，他在飞机坠毁前，看见天空中有一条向上的‘光带’。”
洁洁解释了上面要求BAU小组出动的原因，很显然，高层需要他们排除的人为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目击报告将飞机失事的原因指向了地对空导弹。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瑞德明确表达了反对意见。
“民航客机的飞行高度通常在2万英尺以上，而普通的单兵防空导弹射高最多也就1万英尺。”
罗西阻止了瑞德准备继续下去的侃侃而谈。
“上面对我们的要求是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性，这是当务之急，空难刚刚发生，还不能排除机上有人故意破坏或者其他的可能性。”
霍奇纳接著便开始安排任务。
“下了飞机之后，我和罗西前往科罗拉多突发事件管理处，你们四个前往事故现场，记得戴好防毒面具，据说现场还有燃油没有熄灭。”
今天不知道啥情况，头昏脑胀，码字完全不在状态，难道是二阳或者三阳开泰了？
第351章 坠机现场
然而就在湾流刚刚落地不久，BAU便收到了最新消息，坠机现场的大火已被扑灭，零星的火势也得到了控制，搜救人员居然发现了一名幸存者。
副机长弗兰克·坎福斯竟然奇迹般生还了，目前正在前往当地医院的路上，霍奇纳当机立断，吩咐杰克和瑞德继续赶往现场，而洁洁和艾米莉转道前往当地医院。
空难发生的时间是格林威治时间下午4点左右，而科罗拉多州的时区属于西七区。
因此按照当地时间，事故发生的时间正是上午十点左右。
当杰克和瑞德赶到现场时间，距离事发时间刚刚过去了不到两小时，还是正午时分。
飞机坠落的地点位于一处荒无人烟的戈壁，紧急成立的救援队和NTSB（联邦运输安全委员会）的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了现场。
此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就是一片恐怖的末日景象。
飞机残骸和乘客尸体沿著坠落轨迹一路飘洒，遍布方圆数公里的地区，空气中散发著难闻的焦糊味和航空燃油挥发的味道。
现场周围停满了各种车辆，有红色的消防车和救护车，杜兰戈警局白色涂装的雪佛兰警车，还有来自当地验尸官办公室的黑色冷藏运尸车。
一名叫做里洛·波克斯的NTSB官员接待了两人，他戴著普通的3M口罩，看来如同之前报告的那样，飞机坠落引发的大火并没有持续太久。
杰克和瑞德也同样带上了3M口罩，燃烧会造成大量的有毒气体和粉尘，这里处于空旷地带，不用担心有毒气体，但还是需要防护一下粉尘，毕竟有911珠玉在前。
为了能在吵杂的现场让彼此听清对方的声音，双方只能扯著嗓子，凑近了大声说话。
“残骸分布范围有多大？”瑞德高声问道。
“差不多有两平方英里（5平方公里），飞机摔成了五个部分，两个翅膀，机尾，后机身，前机身和驾驶舱，基本都集中在这附近。”
里洛·波克斯说话的同时，用一支红笔在一张航拍的现场地图照片上圈圈画画了一番，标注上各个残骸所在的位置，然后递了过来。
“也就是说，飞机在撞击地面前，几乎已经解体了？”瑞德接过地图问道。
“可以这么说，解体了，但又没完全解体。”见两人有些不解，里洛·波克斯解释道。
“如果是在空中完全解体，残骸的散布范围要大得多，几乎可以遍布周围几十平方英里的范围。
而你们现在也看到了，残骸的主体部分，除了最先脱离的机翼，其余最远的距离也不过三千英尺（一千米），所以初步判断，飞机是在非常接近地面的瞬间才出现解体的。”
三人一边说著，一边已经走进了现场，里洛·波克斯指著现场惨不忍睹的尸体，继续说道。
“如同你们所见，一部分乘客的尸体被安全带绑在了座位上，这说明了事故不是突然之间发生的，起码大部分人在危险发生之前，有时间系上安全带。”
救援和清理人员一刻不停的在忙碌著，他们有的在捡拾尸体碎块，做上标记，有的搬开残骸，试图寻找生还者。
还有的正在用担架，将尸体相对完整的遇难者抬进运尸车中，送往统一的地点，来自科罗拉多州各地的法医们将聚集在那里，分析每个人的死亡原因。
这对NTSB在事后根据照片重建现场，分析事故原因将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我们还在搜寻‘黑匣子’，好消息是，这个机型的飞行数据记录器和驾驶舱语音记录器是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只需要寻找一个。”
这是个比较冷门的小知识，杰克也是在来时的飞行途中随手在网上查询了一下才知道的。
如今为了避免瑞德进入滔滔不绝的状态，大家都已经养成了能不麻烦“全能小百科”的时候，尽量自己去主动学习。
因为每次问上一个问题都能让瑞德的话匣子半小时不带关的，而通常5分钟之后大家就基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提问的人出于礼貌又不能强行打断他，场面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众所周知客机“黑匣子”的颜色是黄色或者橙红色的，但很少有人知道，根据机型的不同，有时候“黑匣子”是一个，而有时候则是两个。
飞行数据记录器在发动机工作或者飞机离地之后就会工作，自动并且实时记录飞机的飞行状态参数和发动机工作状态参数。
而驾驶舱语音记录器则负责记录正副机长之间，机长与航空管制员之间，机舱内广播以及驾驶舱的各种声音，包括引擎声和各种警报声。
这两个设备有时候会被装在一起，有时候会被分开安装，通常都在机尾位置，被非常坚固的外壳所保护。
“我觉得我有必要打电话给托兰斯机长，再次郑重的感谢他。”
现场的惨状让杰克一阵后怕，想当初要不是那位机长牛逼到爆的技术，自己就算能开挂保住小命，也不一定护得住洁洁。
“幸存的那位副驾驶员是在哪里发现的？”杰克的自言自语没有被瑞德听到，他继续大声询问那位NTSB官员。
“就在距离驾驶舱20码的位置，他连同座椅一起被甩了出来，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样幸存下来的，那简直是个奇迹。”
里洛·波克斯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在那里有个大坑，是机头在地面刨出来的。
杰克看看驾驶舱外那个单独脱离出来的副驾驶座位，又抬头看看几十米外的高大铁塔，上面的高压电线全被扯断了。
“也许是机头落地之前，副驾驶底座就被甩了出来，然后刚巧挂住了那边的高压线，起到了一定的缓冲，并且改变了触地的角度。”
瑞德观察片刻，点了点头，“从理论上来说很有可能。”
随后他的注意力便被一大块机舱内铺著的塑料地毯吸引了注意力，上面除了大块的血迹之外，还有一大片污垢。
“呕吐物？有乘客在坠机前吐了，似乎还不止一个。”
第352章 麻瓜杰克
杰克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晕车晕机的都有，飞机出事前肯定不可能平稳飞行，乘客吐了不是很正常？
没想到瑞德的话却引起了里洛·波克斯这位NTSB官员的注意，他凑上前仔细的观察著这块地毯，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很有趣的发现，之前我在后机身舱段也发现了类似的呕吐痕迹，还以为只是个例，看来飞机有可能经历了一段不同寻常的纵向颠簸，我会把这个推测写在报告中的。”
瑞德见杰克迷惑不解的样子，主动比划著名手势解释了一下。
“纵向颠簸，就像是坐过山车那种，不停上下起伏那种。”
杰克连连摆手，他又不是傻子，这个词的意思当然能理解。
“我的意思是说，飞机出现这种颠簸，或者说在遭遇恶劣情况时，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很正常么？”
“所以，你坐过山车会吐吗？”瑞德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麻瓜，让人很不爽。
杰克摇摇头，强忍想要立刻收拾这小子的冲动，看来自己最近有些疏于关照他了。
“每个人对纵向颠簸的忍受度都不同，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大部分正常人是不会在半空中吐出来的，否则”瑞德继续解释。
杰克连忙点头表示理解，那画面太美，还是不要去想像了。
“你可以将这种纵向颠簸想像成一个频率，只有达到一定频率，才能让正常人在短时间内产生呕吐反应。”瑞德终于说到了关键点。
“那么什么情况下才会让飞机出现这种频率的纵向颠簸呢？”杰克问。
“被卷入另一架大型客机的尾流，但当时雷达上附近没有第二架飞机。”里洛·波克斯耸耸肩，自我否定了这种猜测。
“又或者是在半空中缝翼被打开。”瑞德提出了不同意见。
里洛·波克斯摇头反对，“飞行中缝翼打开的情况太少见了，有多重保险防止出现这种情况。”
“大型客机出现空难本身就很罕见不是么？”瑞德不服气的反驳。
“停停停，谁能解释一下，缝翼又是什么东西？不是应该叫襟翼或者副翼吗？”麻瓜杰克越听越迷糊。
他前世好歹也是个《战争雷霆》（毛子做的一款空战游戏）玩家，击坠数和被击坠数都快上万架了，这两人聊的东西自己怎么突然就听不懂了。
“不一样，机翼有很多不同的翼面，副翼装在机翼的后方，而襟翼既有前缘襟翼也有后缘襟翼，除此之外还有前缘缝翼、飞行扰流板、地面扰流板。”
见杰克眼中已经出现了蚊香圈，瑞德索性将手中那张航拍的现场地图照片翻过来，掏出笔在背面画了一张机翼的示意图。
“大型客机的机翼组成比较复杂，像前缘缝翼通常只在飞机起飞和落地的时候打开，用来提高飞机临界迎角，减小失速可能。”
“但如果在半空中被突然打开的话，那就是一场灾难。”
杰克点头表示看明白了，无用的知识再次+1。
“哦，该死的，麻烦来了。”里洛·波克斯停下了和瑞德的讨论，突然看向不远处，接著爆出了一句粗口。
只见连续七八台新闻车浩浩荡荡驶进了现场，车身上印著各家电视台的LOGO。
“看来我要失陪了，这类调查最大的挑战就是要走在各路媒体和无聊的阴谋论前面。”
里洛·波克斯一脸无奈的向两人告辞。
“好在这次是联合调查，有专门的人去应对这帮家伙，否则恐怕洁洁晚上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杰克叹了口气，转身和瑞德继续在现场搜寻线索，当然很多地方他们也只能浮光掠影般匆匆扫过。
分析大型空难事故是一项以月为时间单位计算的苦活，有时候甚至可以长达数年，好在这些都是NTSB的活，他们FBI要做的是，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排除恐怖袭击的可能。
遭受过911之后的联邦对于这种空难事故可谓是惊弓之鸟，排除阴谋论的因素，至少在FBI内部，是对这种案子极端重视的。
一旦得出某些不利的结论，FBI要在第一时间发出警告，交由高层决定，是否有必要在短时间内停飞所有航班，直到排除后续恐袭的可能。
现场除了那些仍在冒著青烟的残骸和残缺不全的尸骸，还有不少散落四处的行李和乘客物品。
两人在这些东西中发现了一些儿童的玩具，甚至还有婴幼儿的奶瓶和尿片，虽然NTSB还没发来具体的乘客名单，但很显然，这些无辜的遇难者中，还包括了不止一名未成年人。
“希望这只是一起单纯的意外。”杰克叹了口气，无论他用何种方式干掉凶手，也只能在某种程度上安抚死者家属，但逝者终究已经逝去。
天黑之前，杰克和瑞德两人离开了现场，他们现在要赶往医院，同守在医院的洁洁和艾米莉汇合。
正在科罗拉多突发事件管理处所属应急指挥中心的霍奇纳和罗西打来电话，他们确认420航班本不应该经过科罗拉多州，坠毁地点和实际航线偏离了150英里。
空中管制员在坠机前的13分钟和飞机失去了联系，也就是说，飞机几乎是在和地面失去联系的同时，就出现了偏航。
而在失联的十分钟之后，也就是飞机坠毁前的3分钟，ACARS（通信寻址报告系统）在不清楚是自动还是人为的情况下被关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