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在场的FBI们回答，基森·沃恩就替他们给出了答案，“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是谁，对吗？”
“为什么，他们对她做了什么？”欧文太太痛哭出声，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你们是FBI对么？现在这里做主的是FBI对吗？”基森·沃恩身边一个略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突然开口道。
杰克直接给出了官方口径的答复，“我们是来协助警方的。”
“你们不觉得有些太晚了吗？”基森·沃恩突然显露出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激动情绪，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察觉到不对，说完就走到一旁，掏出一个随身的药瓶，吃了两片。
“我叫帕特·曼南。”中年胖子主动自我介绍道，“是基森的朋友，请不要介意他的态度，他妻子几年前去世，林赛现在就是他的全部。”
没人介意，态度恶劣的被害人家属大家都见多了，这种保持理智好沟通的，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汉娜这时从一旁走来，作为最先跟进这个案子的FBI探员，她刚才一直在和东南区分局的警长沟通，“法医办公室现在要把尸体移走，做进一步尸检。”
基森·沃恩突然上前两步，挡在了霍奇纳和罗西身前，显然他认为一身正装，始终一脸严肃的霍奇纳和在场年纪最大的罗西，才是这里能做主的人。
“让我试试吧，我能认出来。”他语气中带著恳求。
“我能认出来那是不是凯蒂或者林赛，我可以的。”
“先和我们一起回警局吧。”罗西没有正面回应，轻声宽慰道。
那具体无完肤，头部完全被砸烂的尸体，被家属辨认出的概率很小，而且很可能因为家属受到的过度刺激，出现心理学上的悲伤第一阶段，否定事实。
到时候最可能出现的一幕，将是双方互相指责甚至爆发直接冲突，这对破案和进一步发掘线索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两个女孩已经有一个遇害了，那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可能还活著的另一个。
等众人来到东南区分局，时间到了晚上7点多，加西亚已经将杰克发给她的音频文件分析完毕。
“通话时间是55秒，但提取的语音只持续了23秒，之后就一片死寂。”加西亚脸色难看的播放出了那段语音。
通话录音中有两个女孩的声音，一个女孩在拼命尖叫呼救，祈求凶手住手，不停重复著“爸爸，救救我！”这几句话。
很显然，她是正在遭受侵犯的那个女孩，也就是众人在排水渠中见到的那具尸体。
另一个女孩的声音相对冷静，她只说了两句话，一句话是告诉被侵犯的女孩不要反抗，不要进一步刺激凶手，另一句话尤为让人印象深刻，“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害怕！”
“我想之后她就被勒死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听完录音，艾米莉看向众人，脸色难看。
其实此时众人心中都有了些许猜测，从之前两边父母的表现，就能大致推测出，受害人是哪家的女儿。
当然这毕竟只是猜测，还需要实际的证据。
“做什么？没什么好做的，父母可以认出自己女儿的声音。”罗西果断的回答道。
艾米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也许是上个案子中那个感性脆弱的罗西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伱是认真的？”
“这是当前最快的办法，我们需要尽快确认另一个女孩的身份。”
罗西虽然沉著脸，但依旧坚持他的想法，很显然女人和男人各自对感性的理解不同。
艾米莉坚持表示反对，录音中女孩的惨叫声似乎依旧还在房间中尚未散去。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我可以试著催促下DNA的检测速度。”汉娜也似有不忍，在一旁小声说了一句。
但在场众人都知道，即便可以催促插队检测，为了保证正确率，比对基因序列是需要大量重复测试的，依旧需要大量时间。
而现在即使是一小时的时间，对于另一个还有生还可能的女孩都是非常宝贵的。
杰克没有说话，只是把那块，他帮著瑞德一起刚刚贴好的证据板推到大家面前。
上面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尸体照片，死去的那个女孩体无完肤，全身遍布密密麻麻的刀割伤和大块大块的淤青。
——
“经过我和我的同事讨论，我们认为，等拿到鉴定结果，再去救人，就已经太迟了。”
在东南区分局的会议室中，霍奇纳照例扮演了黑脸的角色，由他提出了这个让人左右为难的建议。
“当然，这取决于你们，我希望这样能给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为了还活著的那个女孩。”
依旧是基森·沃恩问出了关键问题，“录音里，说了什么？”
“那是你们两个家庭，其中一个女儿临死前的声音。”霍奇纳坦诚相告。
“我的上帝.”一直依靠著丈夫的搀扶，才能勉强保持站立的欧文太太发出了一声悲泣。
正骨做完感觉舒服点了，订了一个疗程，一周去一次，同时码字时注意坐姿，没事站起来动动，希望能快点恢复。
第267章 崩溃
“这是我们能想到最快的方法，但无论你们做何种选择，我们都不会放弃寻找你们的女儿。”罗西语气诚恳，声音沉稳有力。
“抱歉，我做不到，对不起，布鲁斯我做不到”欧文太太挣扎著离开丈夫的怀抱，踉跄著离开了房间。
杰克对门口的汉娜使了个眼色，她立即跟了上去。
不管两边的父母表现得有多么伤心欲绝，在查清真相之前，父母同样也是嫌疑人，自导自演在绑架案中同样占据不小的比例。
让汉娜跟著欧文太太，既是防止她出意外，也是一种变相监视。
“基森，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自称是基森·沃恩好友的中年胖子帕特·曼南一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著，奈何基森·沃恩始终冷著脸，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杰克斜睨了这家伙一眼，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看上去基森·沃恩并不怎么待见这家伙，真有这样的朋友？这家伙看起来有些热心过头了。
“那么开始吧。”
见两位父亲没有反对，众人围拢在电脑前，霍奇纳点开了加西亚发来的那个音频文件。
“住手.不要住手求求你们了，住手爸爸爸爸救命！”
“不要反抗！”
“天那.住手救命住手！”
“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害怕！”
“放开我.不要这样对我啊.住手爸爸，救命啊爸爸救救我.爸爸救我！”
杰克听著录音的同时，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两位父亲，痛苦、庆幸、同情、担忧，这是基森·沃恩脸上依次浮现的表情。
难以置信、伤心、痛苦、心碎、怀疑，这是布鲁斯·欧文。
“再放一遍。”听完录音，布鲁斯·欧文已是泪流满面。
此时已经无需多说，BAU的众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欧文先生.”霍奇纳低声想要说些什么。
“那不是凯蒂，我知道她的声音，这不是凯蒂，再放一遍，求求你们，再放一遍。”
布鲁斯·欧文不停摇著头，想要否认眼前这一切。
“布鲁斯”欧文太太不知何时被汉娜搀扶著，再次出现在了门口，已经哭得不成人形。
“很抱歉，欧文太太。”艾米莉走到门口，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亲爱的，没事，那不是她，我能听出她的声音，那不是她，相信我”
眼看布鲁斯·欧文即将崩溃，基森·沃恩上前一把抱住了他。
“布鲁斯”
“基森，那不是凯蒂，对吗？你知道的.基森，那不是凯蒂的声音.”
布鲁斯·欧文的声音中半是祈求半是哀嚎，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那是凯蒂。”基森·沃恩的话最终击溃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不！！！我的凯蒂！！！”布鲁斯·欧文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了痛苦而绝望的嘶吼。
“我们出去，来，跟我走吧。”基森·沃恩个子不高，但体格相当强壮，几乎没费什么劲就将一个崩溃的成年男人扶出了办公室。
将两家人送出办公室，霍奇纳转头对著负责协助工作的汉娜下达了命令。
“马上发布另一个女孩林赛的照片，我要她的照片在天亮前出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以及明天的报纸和电视早新闻中。”
“没问题。”汉娜点头道。
“我们一起吧，媒体这边我也有几张名片可用。”洁洁主动上前挽住了她的胳膊。
两个漂亮姑娘就像关系很好的姐妹一样，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罗西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证据板上，“他们凌辱和折磨凯蒂，都花了很长时间，非常残忍和暴力，而电话录音告诉我们，女孩一直在尖叫。”
“但没有惊动周围的邻居，为什么呢？”
“我确认过了这段时间的报警电话，没有任何相关记录。”艾米莉展示了手中的资料。
“地下室？”杰克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加州因为沙土地质的关系，地下室通常造价不菲，在土地费用本就不高的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去挖掘地下室，尤其是屋价本就不高的洛杉矶南部地区。
“我完成了。”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忙碌的瑞德扔掉了手中的油性笔，伸了个懒腰。
透明的地图板上，画著密密麻麻符号和各种线条。
“女孩们被劫持的地点位于城市的南部边缘，靠近郊区，距离弃尸地点9英里，我推测谋杀现场就在两点中间的某处。”
瑞德说著指向透明地图板上那个大大的圆圈。
“范围很大，但如果将隐蔽和可控的环境考虑进去，可以将范围缩小到林区，工业区以及废弃的住屋”
他一边说著，一边将框定的一些地方全都打上叉叉。
虽然剩下的地区范围依旧很大，但相比之前已经减少了一大半。
见罗西和霍奇纳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杰克作为LAPD出身的人，自然秒懂。
“明白了，我来协调，东南区分局的人手肯定不够，我会沟通下威尔希尔分局，借点人手过来。”
FBI当然可以直接和上层沟通，或者单纯布置搜索任务，让东南区分局自己去搞定。
但无论是执行效果还是搜索效率，肯定比不上杰克直接联系他的娘家人效果好，这便是本地货的优势了。
霍奇纳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时间，“明天早上，罗西你带著瑞德和杰克去基森·沃恩家调查。”
“艾米莉，你和我去两个女孩失踪的电影院看看。”
——
联系黑脸警监格雷的过程很顺利，大概是因为之前某贩毒集团的游艇被不知名的好人差点送上近地轨道，最近威尔希尔警局的日子还算轻松惬意。
虽说作为街头巡警，他们永远有忙不完的工作，但老伙计们很给面子的全员到场，蒂姆亲自带队。
同蒂姆和约翰众人打过招呼，杰克在安排完搜索任务后才回家休息，到家已经是午夜，睡了四个小时，他就起床开始忙碌了起来。
早上6点，外卖员杰克将十多份热气腾腾的栗子糕、甜甜圈和大杯的咖啡，送到了忙碌整夜的LAPD警员们手中。
胸还是闷闷的，尤其是到了下午，见了鬼了，下周找个时间去做个体检算了。
第268章 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