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炎手执黑棋正欲落子,却被目空一把抓住了手腕:“施主和老衲下了这么多么年的棋,可曾思考过一个问题。”
“住持请说。”
“世有阴阳,棋有黑白,那施主你究竟是黑还是白呢?”目空淡淡地问着,却是让南宫炎有些失神。
半晌,南宫炎终于开了口:“这世上一阴一阳可包容万物,但做人做事却并不是非黑即白,我只求问心无愧。”
目空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缓缓放开了南宫炎的手,“这棋不必再下了。”
南宫炎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目空看着他的模样无奈道:“其实你不必让着老衲的。你的棋艺乃老衲一手所授,两年前你的棋艺就已经超过了我。”
南宫炎见自己的那点心思被揭穿了,脸上浮现一阵尴尬。
“哈哈,认识这么多年能见着你这个模样,老衲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南宫炎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老和尚你适可而止。”
目空笑得畅怀:“不叫我住持了?”
南宫炎轻嗤了一句:“为老不尊!”
终于目空止了笑意,然后又变得严肃起来:“说吧,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你有没有发现阿雪她这次上次来有什么不一样?”南宫炎想到这个就觉得心烦气躁,好一阵窝火。
“人都是会变的,跟上次一模一样才会比较奇怪吧。”
南宫炎叹气:“你不明白的。”
目空不由得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她是纪青雪吗?是你所念之人吗?”
“是啊。”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你对那位的心意可曾变过?”
南宫炎脱口而出:“没有。”
“那你又何必计较?昨日之我已非今日,一切不过是你自己在庸人自扰。”
南宫炎怔然,自己在庸人自扰?
是啊就算不记得了,可她还是阿雪啊,还是自己所爱的那个人,那自己在纠结什么呢?
目空几句话就让南宫炎犹如醍醐灌顶,南宫炎转头望向院子里的人,嘴边泛起浅笑,那温柔地眼神倒是看得旁边的目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用过晚膳后,目空想和纪青雪单独说几句话,然后硬是把他给推出去了:“去院子里等着吧。”
南宫炎站在院子里,满脸的不悦:“这老和尚又在打什么主意!”
屋里,目空笑得和蔼可亲:“女施主你坐吧,不用拘束。”
纪青雪双手握着面前的茶杯:“大师究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上次你来这里时,老衲也曾和女施主这样谈过一次话。那时老衲拜托你,若有一日他走上了不归路,希望你能拉他回来。”
听着目空略带沧桑的声音,纪青雪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而那些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
最后纪青雪点头微笑:“那时走的太仓促,还没有好好谢过大师送的梅花呢。”
那些画面太过真实,以至于纪青雪会本能的去相信它们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像相信容声说的话一样。
目空笑呵呵地说:“只要女施主喜欢便是它的好去处。”
纪青雪默然,她和南宫炎真的来过这里。
“女施住现在相信命数一说了吗?”目空表情没有太大的起伏,跟他平和的性子一般。
纪青雪想了想:“命数都应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
目空没有反驳,只是慢悠悠地说:“他在之后的不久会有一个大劫,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个劫数,便是你们的造化了。这便是老衲今日要跟女施主说的话了,只是出了这山门,老衲希望女施主就将刚才话忘干净才好。”
纪青雪起身告辞:“大师放心,青雪会忘记的。”
目送着纪青雪走出了房门,目空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提前告知只是希望她有心理准备,却并不想造成过多的压力。
想得太多倒不如直接忘了,这才是顺其自然啊。
目空轻轻摇头:“时也,命也。”
纪青雪出了房门就看到苍树下欣长挺拔的身影,再联想到自己刚才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纪青雪心里微微一动。
南宫炎走了过来:“阿雪方才他跟你说什么了?”
纪青雪微笑,声音带着春日的活泼:“南宫炎我们去后山看看吧。”
南宫炎愣了愣,他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想带她去后山看日出。
只是没有想到这话却被她抢先一步说出来了。
南宫炎宠溺的笑笑说:“好。”
可是他走了几步后,猛地一回头就看见纪青雪还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南宫炎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便问她:“阿雪怎么了?”
只听见纪青雪幽幽地开口:“你不打算背我吗?”
第六百三十章 色令智昏
纪青雪刚说出那句话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纪青雪默默地低着头,有点儿不敢见人了。
正在她埋头懊恼的时候,南宫炎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阿雪,抬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