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计一个箭步蹿到队伍最前面,手持大夏龙雀严阵以待。
第696章 游於名山
另一边,良渚地宫一层内。
紫衣道尊吴永明带着赵飞、呼平仔细寻找半天,也没发现进入地宫下一层的办法。
赵飞、赵胖子满脸沮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大、小鸡他们去哪了?不会真让怪物给吃了吧!”
赵飞急、吴永明更急!
抛开华九难其他身份不谈,只是背后的军方大佬哪个不护犊子?!
下来之前这位道尊可都听明白了:
孙军长孙大炮也只是华九难爷爷带出来的兵,老爷子的身份......
他唯一的孙子要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什么意外,赤龙军高层定会集体震怒!
就算不会迁怒自己和自己门派,也好说不好听不是。
紫衣道尊吴永明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一幅画面。
自己和“孙大炮”就像两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低头站在中间。
外面围着一圈军装笔挺,胸前挂满勋章的开国将军。
老爷子们齐齐怒吼:“我呸,就你还道尊?!连几个孩子都保护不了,跟‘孙哑炮’一起回家种地吧!”
“警卫员、警卫员!”
“传我命令:调五十个炮兵团过来,把狗屁的亡人地宫给老子轰平了!”
随后天空飞机轰鸣,地上炮弹如雨点般落下......
想到这里吴永明猛的甩了甩头: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要闹出这么大动静,老道我就丢人丢到全神州了!
不知情的人要问:“怎么了,军方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气?!”
“你不知道?!还不是因为正一吴永明连几个孩子都没护住,让良渚亡人给祸害了......其中一个孩子是......”
边说边手指北国方向:“是那位老将军唯一的后人!”
“连几个孩子都保护不了”这句话,会把紫衣道人吴永明永久钉在耻辱柱上!
拼了!
所谓“知耻而后勇”:
吴永明再也顾不得许多,取出门派重宝“惗虚铜镜”,咬破中指用血涂满镜面。
“顶敬慈消极音主,顶上莲花坐元神。北斗七星常加持,太阳太阴保我形。”
“单将法镜观三界,洞透天庭通幽冥。若有邪灵来违假,五雷轰下不留情。”
“不肖弟子僭越,以吾派天师之名,急急如律令!”
咒语完成后,染血的镜面一阵“水波荡漾”,紧跟着就浮现出华九难几人被麖围攻的画面。
背景是尸山、尸水河!
紫衣道人吴永明还要再仔细看,可画面忽然一阵剧烈抖动,噗的一下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占满整面铜镜的恐怖鬼脸,和陈富眉心那团诅咒一模一样。
鬼脸哀嚎咆哮,挣扎着要破镜而出反噬吴永明!
紫衣道尊见状大惊,赶忙脱下身上穿的紫袍罩在铜镜外面。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
“......”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在道门紫袍和“净天地神咒”双重镇压下,鬼脸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化作一道黑烟消失在镜中。
吴永明受到反噬,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亡人、凶印、尸山!这......”
不等说完,紫衣道尊再次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小道士呼平、赵飞二人见状,赶忙左右扶住。
“祖师您没事吧?!”
吴永明深吸口气,平静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快,咱们赶快出去求援!”
“此事已经不是贫道这种道行能插手的了!”
赵飞听了嗷的一嗓子又哭了出来。
“道爷,您、您是紫衣都弄不过下面的脏东西,还有人能比您厉害啊!”
吴永明一边起身一边沉声回答。
“福生无量,道法无边!”
“世人只知‘道门存紫衣’,却不知紫衣之上有‘名山’!”
注:关于道家境界划分。
《抱朴子·论仙》:“《仙经》云:‘上士举形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於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第697章 大隐
赵飞、呼平搀扶着紫衣道人吴永明向外走,专诸手持古剑鱼肠在前面带路。
走着走着,这位古今第一刺客忽然停了下来。
“来余杭之前,小先生曾经给专某一封书信,叮嘱在危急时刻点燃就能有高人相救。”
“不知现在是不是时候......”
赵飞闻言大喜:“啊?!我老大果然安排了后手!”
“是时候是时候,咋不是时候呢!都快出人命了!”
虽然赵飞这么说,但专诸还是有些犹豫:
他性格稳重,隐隐觉的华九难说的危险不是指地宫内部,而是其他的事情。
然而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多想。
就像赵飞说的:小先生和少将军已经陷入危险境地,救人要紧!
专诸取出书信往空中一抛:
火焰过处,余灰化作一只金光闪闪的纸鹤,轻鸣一声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紫衣道尊吴永明见此深深感慨。
“福生无量天尊,飞鹤传书!”
“华教主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颇有古风,实乃我道门新一代翘楚!”
“百年......千年之内恐无人能出其右!”
感慨过后,吴永明继续轻声说道。
“能被华教主称作高人的,必是绝代大能。”
“我等去上面军营静静等候就是。”
余杭区中西部,苕溪北岸。
一条古香古色的街道静立在南国烟雨中。
当地人都亲切的称呼这里叫“老街”。
老街深处一座不起眼的民房,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副牌匾。
牌匾很简单:木框墨染,上书“道人家”三个意境十足的篆字。
屋内更是布置的古香古色,没有一丝现代工业痕迹:
入门处宣纸屏风,上画泼墨山水、挡风辟邪;
板壁前横放条案,条案前一张四仙方桌,桌上铜制香炉内青烟渺渺;
铜炉后供奉着一方简单至极的牌位,上书“中黄太乙”四字。
方桌左右两边各配四张扶手椅,两侧墙体前各摆一具药架。
一名气度凝练的中年道人,正一丝不苟的从药架上取药:
也不用戥子(称中药的工具)测量,信手放在面前的宣纸包里。
道人一边忙碌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大哥,如今求医问药的街坊邻里越来越多,您就不怕耽误自身清修么?”
内室,一位满面慈祥的黄衣老者缓步走出:
左手持九节杖,右手持一部泛黄的竹简。
“福生无量黄天。”
“你我兄弟如今不正在修行么?”
言毕,两兄弟齐齐微笑。
这二人是离开北国云游神州的太平道教两位教主:张角、张宝。
所谓“大隐隐于市,真修修于民”不外乎如此吧。
张宝将包好的药标上求医者的名字,放下笔后轻声问道。
“大哥,你我兄弟勤修功德,不知何时才能替三弟积攒足够,助他再世为人。”
张角目光沧桑,静静望向远方片刻后轻声说道。
“光阴只在弹指间,快了、快了......”
在这时,窗外光芒闪动。
只见那只传讯纸鹤静静站在屏风上,颇有灵性的对着张角、张宝点头行礼。
张宝见此笑的非常开心。
“哈哈哈,灵鹤为媒、阳血落笔,是......是大计兄弟和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