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半鬼，是不能再次成为半鬼的。
一个人的身体里，是挤不下两只鬼的。
都不用安全局的研究了，这在惊悚论坛里，也算得上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连李非逛论坛的时候，都看过一个帖子，说是那人被身体里的两只鬼，给撑得原地暴毙。
“你的意思是...”李非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无限，想要确定对方的意思，“想让我做你的代理人？”
无限摇摇头，李非本来松一口气，没想到却得到了一个更离谱的答案。
“不是我，而是「我们」。”
无限站起身来，指了指背后。
不知何时，那些零星散落在影厅各处的观众们，已经坐到了他们身后那一排。
李非粗略看了一眼，至少有十只往上。
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李非能感觉到，一束束期待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我想让你成为「我们」的代理人。”
“不，这行不通，你也知道，一个人体内只能住一只...”
“我当然知道，但那只是「普通人」而已。”
无限深吸一口气，看向李非的目光逐渐变得狂热。
“你不一样！你可是我们经过层层筛选的，才决定要投资的人...”
“不，还不止，就算是在我们投资过的人类中，你也是最出色的那一档！没有人能像你这样，一个也没有！”
投资过的人类？
也就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收到了投资？
“当然。”
无限点点头，语气理所当然。
“谁会傻到把所有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里呢？”
“除了你之外，我们还选了一些人出来，并给了他们一点小小的帮助，当然，只是一件鬼物，或者是帮他们逃过一次死局，和鬼医系统完全没法比...”
“但实话说吧，那些人比你可差远了，虽然他们也都是惊悚游戏的天才，但天才只是见到我们的门槛而已。”
“我们早就放弃他们了，因为他们没能像你一样，成为「根源级」的代理人，所以也永远成不了我们的代理人。”
无限顿了一顿，考虑出人类能够理解的措辞。
“怎么解释好呢...”
“人类体内之所以不能住进两只鬼，可以看做是「一山不容二虎」。”
“位格虽然属于我们鬼怪，但一旦进入人类体内，便会不受控制的互相攻击，直到一方被彻底吞噬，但往往位格之间没能决出胜负，人类的肉体就会先一步崩溃。”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体内已经有了一只「根源级」，如果把我们的位格比作「老虎」，那你体内那位就是「霸王龙」。”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我们的位格会因为生存本能，选择安分的待着，从老虎变成绵羊，不再互相争斗...”
“这就是你能成为「地狱代理人」的原因。”
李非揉了揉脑袋，试图理解无限的说法。
因为我是「黑暗」的代理人，所以才能打破规则，成为这帮家伙的代理人？
听起来还有模有样的，但这一下就多住进来十几只...
深海，蛇，孤独，窒息...
每一只，都是个顶个的重量级选手。
感觉还是有点不靠谱。
“当然，你成为我们的代理人，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能离开这里，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稍等，我打断一下...”
看着越说越来劲的无限，李非赶紧叫停。
“我多嘴问一句，你们之前有过成功案例吗？”
沉默。
尴尬的沉默。
无限转过头去，和后面几个议会成员对视一眼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有...”
“不过理论上，是行得通的！”
“你放心，就算因为这个你身体出了问题，我们也有一百种办法把你救回来，你懂吧，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你这样的，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你。”
现在轮到李非沉默了。
他本想问问体内兔子的意见，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对方又开始装死。
“让我想想...”
李非能感觉到，无限的态度很诚恳。
而对方又有恩于自己，自己既没有拒绝对方的理由，也没有资格。
毕竟要是真翻脸拒绝了，能不能走出这电影院都不一定。
但一想到以后，自己身体里要住进这么一大家子，李非还是感觉有点疯狂。
那以后自己还能不能正常生活了？
就算他们跟兔子冒出来的频率一样，那也会严重影响到自己的精神。
想象一下，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要看到满屋子的怪东西...
就算是李非这样的大心脏，时间一长，恐怕也得疯。
“你可要抓紧时间考虑了...”
无限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眼上头的时间，小声嘀咕道。
“地下一天，地上一年...”
...
几分钟后，李非朝无限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们，具体要怎么做...”
李非话没说，就看见无限猛的握住了他的手，眼角有激动的泪水滑落。
几声模糊快速的低语声后，后排的一众恶魔，争先恐后的朝他伸出手来...
一团团颜色各异的絮状物，飞快钻进了他体内。
“这是...”
随着絮状物的钻入，李非感觉身体开始剧烈的膨胀。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发胀发白...
肿胀的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好像他轻轻一动，整个手就会破裂开来，炸出一滩血水。
很快，随着李非体型变大，他视野里的一切都在飞快缩小。
迅速膨胀的他，脑袋已经得天花板嘎吱作响。
终于他的身体要撑不住了，全身皮肤裂出无数条裂纹，五彩斑斓的光线从中射出，使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人肉灯球。
就在李非感觉自己要炸开时，一股黑暗从他体内迸发出来，所有光随之暗淡消失。
他眨了眨眼睛后，发现自己恢复了原状。
成了。
第559章 防盗手段
“成，成了？”
李非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双手。
仔细感觉一番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他疑惑到底情况如何时，眼前的一众恶魔，已经开始了兴奋的蠕动，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李非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出来这算是在「庆祝」。
无限则是上前一步，围着李非绕了好几圈后，激动道：
“李医生，我们成功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代理人」了！”
“不愧是你，你的精神状况太稳定了，怪不得你能承受「根源级」的恐惧！”
看着无限激动的样子，李非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还了「议会」一份人情。
等到一众恶魔的激动稍微平息后，李非终于找到机会，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
比如鬼先生是谁？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起这个话题，无限罕见的流露出了「愤怒」，跟李非说起从前。
“大概在一百年以前？还是一千年？”
“地狱里没有时间这个概念，所以我也不确定，总之是很久之前，那家伙拿到了我们留在惊悚世界里的钥匙，也就是永夜街这一把。”
“他告诉我们，他会带我们出去，但结果是他骗了我们，还从我们这里偷走了「哲人石」...”
听到这里，李非嘴角抽了一下。
原来这帮地狱恶魔，也在鬼先生手上栽过一次，这让他心里有好受一点。
不过那家伙这么离谱的吗？
连地狱恶魔都能给偷的？还是说这帮家伙在地狱待太久，退化了？
“不不不！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察觉到李非的质疑，无限赶紧纠正。
“你放心李医生，那次只是我们大意了，现在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我保证，只要有我们跟着你，他从你这里连一根毛也偷不走！”
无限咬牙切齿说着，他一激动起来，连人形都快要维持不住。
甚至还用上了「一根毛」这样的，不太得体的措辞。
看得出来，鬼先生之前把他们坑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