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价’指什么？”
“金钱、气运、甚至寿命。”
“明白了……”陈青点头：“想来千机的神通就是三十六神通里的‘逆知未来’。”
“正是。”
不知修罗算出罗刹海市存在一个高天艳阳，付出了什么代价。
但应该只能算个大概，不能算得太过精准。
不然，直接算出高天艳阳在谁手上，算出太子、韩渊的所在，一切都简单了。
“太子，你听过千机么？”
“听过。嗯……咋说呢，这东西算静态的比较行，算动态的不太行。”
“静态？动态？咋说？”
“静态，就是不变的那些东西，比如，你算阿房宫旧址在哪，他可以给你一个精准的答案。但你如果算一个人现在在哪，他就不太行。”
懂了。
陈青点头：“你刚刚说的这些，消息准确吗？”
太子沉吟起来。
他自然知道，陈青在怕这个神秘的“千机”算出有关他的东西。
千面娘有了小神通禁风，已经能防止顺风耳。
千机也不得不防。
好一会儿，太子点头：“消息应该准确的。不过千机极其罕见，稀有程度可能仅次于金不换，和千面娘一个等级，消息有一些出入也不一定。”
陈青还是放不下心来，皱眉问：“修罗在找你。千机能算出你在镇魔塔里么？”
“这倒不会。”
太子这次干脆摇头：“镇魔塔是一等一的至宝，本就隔绝天机，更何况小世界本就很大程度独立于大世界，算不到的。”
陈青松了一口气。
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能暗戳戳搞点小动作，还没办法对抗修罗。身份千万不能暴露。
回到现实世界，给韩渊发去了消息：
“修罗手上有‘千机’，能算到很多消息。”
说着，将自己得知的有关千机的信息共享给了韩渊。
韩渊回：“明白。”
来到楼顶，看着一片欢乐祥和的小区，想着应该怎么晋阶仵作。
本来么，随便抓十几二十人打个半死，再次他们救活应该也是可以的。
但一来陈青干不出这事儿，二来现在已经立下了道心，若有人招惹了他，来一个剐一个，一点不带手软的。
但没招惹自己，总不能钓鱼执法吧？
现在就算每人给一把RPG，他们也绝对不敢招惹自己的。
不知西明市哪里有救死扶伤的机会……
已是下午六点，但太阳依旧高挂在天上，只是升到了正常九点左右的位置。
太阳落山，这个过程会持续足足十五天，随后再次进入持续半月的黑夜。
两个老人相互守着，手轻轻握在一起，静静坐在栏杆前晒着太阳。
虚弱，且安详。
陈青记得他们，末世前俩人总在傍晚时分相互牵着手出门缓慢溜达。
没想到竟不声不响渡过了第一次血月。
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有个能牵手的伴儿，本就已经翻越了人生半数悲欢离合。
兴之所至，陈青来到了两人身边。
经过小区时，不管在干什么，邻居们都立刻站立，恭声问好。
所谓拳头不打笑脸人，陈青点着头回应。
来到两位老人身旁。
两人显然有些局促，颤巍巍站起身来，老奶奶身体已经不太行了，很吃力才站起身来。
“陈青长官！”
老爷爷恭声道，找不准该用什么称谓。
“吴爷爷，不用拘谨，”陈青笑笑：“我记得您有个孙女……还是女儿？”
那个少女与陈青差不多年纪，与陈青算是点头之交，但经常与陈蛮玩，性格活泼外向。
“没了……”老奶奶很是哀伤，指着粘在客厅的一张A4纸打印的彩照。
照片里，背景是雪山，女孩对着太阳做着弯弓射箭的动作。
“她性格太调皮，从来没有一张正经照片，都是嘻嘻哈哈的。”
鲜活似火的生命，可能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死亡之类的严肃话题，以至于连遗照都找不到严肃的、板正的照片。
“她爸妈车祸，一起走了。但她自小就这样，就没有一刻能消停下来。”
同样在没有家长的环境长大，为什么她连遗照都是张扬的，而自己却这般沉闷？
陈青沉默了片刻。
留下了两袋20公斤的猪饲料，离去了。
第189章 黑石鬼坊
韩渊很快就将名单发了过来：
季天成，原西明市第五灭鬼队小队队长。幽泉境。现驻守在西明市第一中学，百夫长。
季常青，原西明市御鬼军政委，十元境。现驻守在西明市文化广场，百夫长。
后面还有一大排季家人的资料，但看来看去，还是这两个最符合标准。
一般来讲，幽泉境对应着邪灵级，十元境对应道尸级。
但道尸级鬼宠难寻，许多十元境鬼修一生也无法找到一个道尸级鬼宠。
季家很大，人数众多，寻常一些的接触不到核心机密。
要挑就挑核心人员。
而这季常青，一个十元境的鬼修，绝对称得上是核心人员了。
选定了目标，陈青立刻着手准备了起来。
给六品刹打了个电话：
“刹兄！我想从季常青入手。”
“季常青是谁？”
陈青心中一叹，季常青是十元境，算得上是中高层了，但六品刹连记住他的兴趣都没有。人类存在感果然很低啊。
简单把季常青说了一遍：“我这么去杀他不合适，刹兄随便发个命令，让他与某处做个任务，我便在那里伏击他。”
陈青依旧在试探六品刹。
六品刹，只是十夫长，而季常青，是百夫长。
六品刹没有犹豫，“行！那就在黑石鬼坊吧。”
黑石鬼坊，正是六品刹的驻地，以修罗的规则，也算得上是封地。
陈青心中一喜！
他正想借机去黑石鬼坊查查六品刹的底细。
没想到一举两得。
陈青本就有黑石鬼坊的白令牌。
几道金光，已经来到了黑石鬼坊前。
鬼族与人族生活环境相差太大，修罗野心极大，显然不只是想“占据”。
他们要做的，是彻底的消化，因此将西明市划分成了数百鬼坊。
并花费了难以想象的代价，将地府世界切割成数百鬼坊，与西明市融合。
进而形成真正的“罗刹海市”。
上次进入春台坊，方圆至少千里，如果这数百鬼坊都是这等规模，单单罗刹海市，疆土便能媲美大唐。
来到黑石坊前，依然是一个普通小区。
但裂口处处，当中黑暗在翻滚、扭曲。
拿出白令牌，一步踏入了黑石坊里。
空旷、晦暗、阴冷。
环境与秽土差不多，但鬼气却差了秽土几个数量级。
秽土很阴间，但跟这比起来，秽土就是富饶的黑土地，而这里像是戈壁。
最普通的阴间植物，也难得遇上一株。
“小千，阴间都是这样的？”
“阴间广阔荒凉，以奴婢经历来看，大约有一半的土地都是这样的。当然，阴间也有富饶的地方，但只是少数，而且通常被强大的鬼王盘踞，普通鬼若想住在那些地方，要么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要么做牛做马，任鬼王盘剥。”
“那我们秽土，在阴间算得上百里挑一不？”
“不能说百里挑一，”千面娘笑道：“是千万里挑一啦~”
“据奎官所说，秽土是上古百战之地，无数尸骨滋养了这片土地，但绝不止这么简单。”
“或许主人生长在人间，难以察觉，秽土诞生游魂的速度惊人，远超想象。”
“鬼气的浓郁程度，秽土大约算是百里挑一，但诞生游魂的速度，整个地府除了阴司、黄泉岸边等少数几个地方，怕都是比不上的。”
陈青点头。
一边感叹于造塔之人的强大。
一边不无恶意地想到，秽土显然是从阴间挖来的一整片土地。那一片地界，现在会不会是一个深渊？
走了大约八九里，终于见到了一个小镇。
土墙五米高，在漫长岁月的腐朽下，早已朽坏，手指轻轻一戳就是一个坑。
小镇内部也是一片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