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烟是带在身上的，还是在景区买的？”
“是她带着的。”孔浩回忆道：“她喜欢抽细支的黄鹤楼，这种烟在外面不一定有，所以这次过去她带了几包在身上。”
“你在之前的笔录里提到，事发前周护士和你、孩子回到房间之后，提到说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嗯，回到房间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一回到房间没多久，我带着孩子安排他们洗澡，周娟说有点闷，想出去走走……哪知道……”
说到这里，孔浩的眼眶又红了。
“你和孩子呢，你们有觉得闷么？”秦风又问。
“没有。”孔浩摇头道：“当时我和孩子都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孩子还在浴缸里玩的很开心。”
点点头，秦风没再问这些，而是转到了其他方面：“周护士和夏医生是什么关系？”
“周娟是夏医生医疗组的管床护士。”孔浩回答道。
“也就是说夏医生是周护士的上级？”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医院里护士的管理归护士长，医生也插不上手。不过作为医疗组的管床护士，夏医生也确实算是周娟的上级了。”
“这样啊。”秦风不是太了解医院的组织架构，孔浩这么一解释，倒是有了更多的了解。
“那她们两人的关系如何？”
“这和案子有关系么？”孔浩不解的问道。
“只是想了解的更全面一些。别看这些事情看似没有关联，也许线索就藏在一些细节里。”
“……”孔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她们的关系还可以吧，就是同事那种。妇产科基本都是女医护人员，八卦啊，是非啊应该多一点。周娟有时候也抱怨过一些夏医生的不是，但都是工作上的事，也是小事。”
“而且之前周娟生产的时候，夏医生很照顾她，从那以后倒是没听到过两人有什么不对付的事。”
“也不是，有一个事情娟娟可能没给你说过。”周母突然补充道：“在娟娟生产之前吧，好像是升级的事情，夏医生因为她的一个亲戚好像卡了娟娟一次，让娟娟在生产之后第二年才升上去。”
“有这事？”孔浩惊讶。
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嗯，当时娟娟只是给我说过，我知道你的脾气便劝她不要跟你说，免得你找夏医生闹最后不好收场。而且之后夏医生也道歉了，还在绩效和工资考核上给了补偿，所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秦风点点头没有追问，道：“除了这些之外，你们还有没有补充的。”
孔浩和妈妈、岳父母对视一眼，之后几人都摇头表示没了。
“那行，今天先到这里。孔先生，叔叔阿姨，你们之后也再回忆一下，刘哥，你留个电话给孔浩先生，如果你们想起来什么，马上联系我们。”
“好的，谢谢秦警官。”
接过刘双全递过去的电话号码，孔浩和家人一起道谢。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案子有结果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另外，孩子也要看好。”
“嗯嗯，秦警官放心，我们明白。”
从周娟家里出来，秦风带着人又去了医院。
夏琳和周娟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既然如此，嫌疑人为何要杀了夏琳又杀周娟呢？
一个主治医，一个同一医疗组的管床护士，关系一般的情况下其他交集应该不会多，那最紧急的联系，应该就是患者了。
秦风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医疗事故上。
医疗事故这样的事，肯定不能仅仅从周娟家属身上了解，还得去医院，才能查到更详细的数据。
医院肯定会有记录。
要说哪个地方能够见到最真实的人间百态，医院无疑是最合适的，其中以急诊科为最。
而妇产科，又和其他科室不一样。
这里是迎接新生命的地方，欢喜倒是多过悲伤。
秦风带着刘双全四人，大步踏出电梯一路向护士站走去，五人走路带风，走在最前面的秦风更显威风，引得路过的医护和病人家属频频侧目。
护士站，廖永志自觉的上前。
“赵姐，刘主任在办公室么？”显然，廖永志对这里挺熟悉的。
年近五十的护士长正在和一个小护士交代病患情况，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见是熟人，笑道：
“是小廖啊，你找刘主任有事？”
“嗯，有案子想找刘主任了解些情况。”廖永志没有多说。
“刘主任在呢，走吧，我带你们过去。”护士长赵姐又说了几句后走出护士站，在前面带路往医生办公室走。
走在秦风旁边的廖永志则向几人解释道：“我媳妇也是医院的护士，不过在胸外科住院部，几个月前才在这里生的孩子，和护士长赵姐才熟悉的。”
“嚯，廖哥，你这才二十五六吧？就结婚生孩子了？”秦风笑着打趣道。
“嗨，哪这么年轻啊，已经二十七了。我媳妇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就在医学院读的护理专业，好几年了，去年年初结的婚。”
“你这是奉子成婚吧？”秦风几人笑。
廖永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反驳，明显是默认了。
刷卡开门，进了医生办公区。
护士长带着秦风等人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示意几人稍等后敲门，听到“进”的声音，这才推开门道：
“主任，市局的警官找你。”
“哦，快请他们进来，对了，让人拿几瓶水。”
“好的主任。”
赵姐让开身体，秦风等人进去。
一个身材微胖，一张笑脸，短发乌黑发亮的中年女医生坐在办公桌后面，这位就是妇产科的行政主任，刘主任。
“几位警官请坐。”
刘主任起身走过来，伸手示意几人在沙发就坐，她则拖了一把椅子过来。
刚刚坐下，护士长又进来了，还跟着一个年轻小护士，两人手里都拿着小瓶的农夫矿泉水。
“谢谢。”
接过水，秦风看了一眼护士长和小护士，然后笑着道：“护士长忙么？如果不忙的话我们的人想请你询问些情况。”
刘主任听到后没有做什么表示，只是用眼神看过去。
“暂时不忙，有什么直接问吧。”护士长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刘主任，点头答应下来。
“多谢配合，刘哥，你和明宇一起向护士长了解一下情况，就按照我交代你们的问。”
“是。”
刘双全、姚明宇两人应道，起身带着护士长和小护士出去了。
第57章 关于李副主任死亡的意外发现
等护士长等人离开，刘主任这才开口问道：“这位警官，你们过来是调查什么案子？”
“刘主任你好，我是秦风，这次过来是想要调查一下夏医生和周护士的案子。”既然需要人家配合，该回答的还是得回答。
“夏医生和周护士？是夏琳和周娟么？”刘主任有些惊讶的道：“不是说她们是意外死亡的么？”
“我们警方找到了新证据，可以确定两人的死不是意外。”
“怎么可能？”这个消息显然让刘主任很惊讶，然后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秦警官，你们可以确定？”
“确定。”
“……呼。”刘主任点点头，长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秦警官你们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都会如实的告诉你们，要是需要科室其他医生护士的配合，你们只管提。”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希望警方能够将嫌疑人绳之以法，还夏医生和周护士一个公道。”
“先谢谢刘主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
秦风表态之后，示意询问开始。
廖永志打开执法记录仪录像，张鹏负责记录。
“刘主任，我想问一下，夏医生和周护士的关系怎么样？”
“……”刘主任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回答道：“周护士是我们科的骨干，现在也是高级护师，也是我们科室培养的下一任护士长。”
“她之前主要配合夏医生带领的医疗组工作，两个人的关系，怎么说呢，就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不过几年前两人有点小矛盾。当时夏医生的表妹也在我们科室上班，有一次升级试，因为夏医生给周护士的绩效打分低了点，所以就没有轮到她，而是夏医生的表妹参加。”
“那次的时候，两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不过也不是夏医生故意的，当月的工作中周护士确实出了些纰漏，虽然不严重，但也影响了考核打分。”
“之后护士长做了工作，周护士也知道是她的问题，事情也就过去了。”
“过了这么久了，刘主任还记得这么清楚？”秦风笑道。
“哎，没办法，当时周护士在气头上闹得挺大的反正，医务处和护理部都介入了，院领导也知道了，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
秦风点点头，眼睛眯了眯，又问道：“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周护士属于那种性格温柔的人，按理来说不应该闹成这样吧。”
“是啊，周护士对待患者和同事都挺好的，那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大发雷霆，怎么劝都劝不住，还闹到了院领导那里。”刘主任摇头一脸感慨的说道。
说起来，这也算是科室的一个丑闻，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这个科室主任当时也受到了领导的批评。
“那之后呢？”
“之后两人解释清楚了，紧接着的升级考试也没出问题，虽然不是好朋友，但周娟在工作配合上却没有再出现问题。”
“对了，周娟之后生产和产假，还有得了产后抑郁症的时候，夏医生还热心的帮了忙，也介绍了心理专家。”
“这样……”秦风点点头。
医院和从周娟妈妈那里得到的信息可以相互佐证，而且暂时看不出和案子有关系，秦风便不再继续，转而问到了医疗事故上。
“夏医生和周护士遇害的时间很近，这也是我们产生怀疑的地方。我想问一下，夏医生经手的病人，有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
“嗯，无论是病情导致的，还是说医疗事故都需要了解，特别是那种家属反应过激的病例。”
“夏医生在医院工作了十多快二十年了，技术很精湛，但医生不是神，总有我们处理不了的情况，或者病人送来就极其危重的情况。”
“所以，死人肯定是发生过的，但要说医闹嘛……”刘主任皱着眉头想了很久，半响后才摇头道：
“有可能以前有过，但是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至少近一两年没有。”
“不过如果秦警官想要查询，可以去医务处查一查，他们那里会有记录。如果警方有需要，也可以复制记录和病例。”
“好的，谢谢刘主任。”
问到这里，秦风觉得在刘主任这里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便决定告辞去医务处查一查。
走到门口，秦风突然想到一个事，转身看向刘主任问道：“对了刘主任，市医院普外科的李副主任您熟么？”
“老李啊，我熟啊。不过他九月底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听说你们警方还调查了好久。”
“是的，李副主任的死我也觉得有问题，只是调查来调查去，却没有找到证据，只能以意外死亡结案。”
秦风没说自己不是酒城市局的，继续道：“那李副主任和夏医生认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