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地说道:“撤吧!”
这一天下来,我们全员差点被累瘫掉,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回去的途中,李晋丰从医院打来电话,这个硬汉子在电话里泣不成声地说,他女儿已经脱离危险了。
黄小桃提议,回去之后弄点宵夜吃,她和孙冰心晚上啥也没吃,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也是十二个小时水米未尽,我尽然都没有感觉到饿。
一行人回到市局,谁料迎接我们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市长秘书气急败坏地冲出市局大门,吼道:“我等你们半天了,这事你们要负全责。”
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怎么了?”他的音调高了八度:“我要控告你们警方不作为,害死了市长女儿!”
他闪到一旁,一帮男人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上面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她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显然是死于中毒。
这帮人有不少都是戴眼镜的,估计是事业单位的职员,被秘书临时叫来营救这女孩。
秘书歇斯底里,闹得不可开交,黄小桃说道:“你这个态度,我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好好说话吗?”
秘书狠狠咬牙,告诉了我们事情原委,原来他抢了那个球之后,立即叫上一帮公务员去那里救人,万没想到的是,到了那里却没有找到市长女儿。
大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秘书于是报了警,可是警察却一直没赶来。
这时他们听见另一栋高楼上传来呼救声,大家赶紧奔过去,发现了市长女儿,然而她当时已经不行了,呼救的那点力气完全是回光返照,没等送到医院就咽气了。
秘书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就问你们,为什么当时警察不来!”
其实原因很简单,市局当时几乎没有警力可以支配,他以为警察是天兵天将,只要一个电话就会召来,但我和黄小桃都不想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
黄小桃喝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酿成的恶果,是你害死了那女孩,你现在怕承担责任,又在这里演起了苦情戏码?”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
秘书大叫:“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
此刻是深夜十一点,周围根本没有围观群众,秘书嚎了几下,自觉无趣地闭上嘴巴。
望着死去的女孩,我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原本我们是可以两个一起救下的,却因为这个男人的不信任和擅作主张,害死了一条如花朵般的生命。
小人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和反咬一口,我不想和他多费唇舌,甩给他一个白眼,朝市局走进去,其它人也效仿我,鄙视地看他一眼,默默走开。
秘书在后面叫嚣:“你们这帮不负责任的警察,我要告诉市长,我要通过法律手段起诉你们!”
一听到法律手段,不少警员露出尴尬的神色,请示道:“黄警官,要不要把这件事说明白,上了法庭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必跟这种人白费唇舌,他只会听对自己有利的话。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你们背黑锅。”黄小桃指指自己:“这件事,算我的!”
第六百四一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鉴于今天发生的情况,黄小桃觉得回酒店可能不安全。晚上我们是在局里过的夜,大家睡在床上、沙发上,甚至还要睡在空的拘留室里的,警员们办案的时候经常凑和,所以也不介意。
次日一早我爬起来的时候,全身都不自在,活动了两下,黄小桃叫了豆浆油条的早餐,大家一边吃一边开一个案情讨论会,把手头的情报汇汇总。
出乎意料的是,平时从来不迟到的聂警官今天竟然缺席了,没来的包括他手下的一大批人,我猜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昨天办案太晚。
八点钟,突然一大批警员走进会议室,我注意到他们的神情都不太好,似乎有什么坏消息,这帮老警员竟然不顾秩序,七嘴八舌地开口说话——
“黄警官,帮帮我们!”
“我们的家人出事了。”
“求你一定要找到他们。”
在场诸人都愣了一下,黄小桃拍了几下桌子,大声叫道:“别乱,一个一个说!”
众人面面相觑,打算派个代表来发言,这时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还是我来说吧!”
人群立即分成两半,只见聂允忠警官走了出来,几天睡眠不足加奔波劳苦,他的模样也跟所有人一样憔悴疲惫,两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多日未刮的胡茬子。
他告诉我们,昨天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在局里过的夜。今天早上有一名有家室的警员抽空回去送孩子上学,却发现家里被人破了门,孩子不见了。
他回来报告之后,聂警官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叫本地的警察全部回家看看,结果令人震惊,二十多个警员里面,有十三人全家失踪。
这消息让他们一下子炸了营,一时间不知所措,所以才来向我们求助!
听完之后,我感到一阵恐惧,我们对付的是人贩子集团,拐卖是他们最拿手的事情,而且他们毫无底限,做出这种事并不意外,不,应该说是我的错,我忽视了这一点。 众人议论纷纷,尤其是有家有室的警员们,一下子士气全无,黄小桃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环顾大家说道:“家在本地的警员,我限你们两小时之后回家确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必须回来报告,这无
疑又是景王爷的卑鄙手段,所以我们现在更加不能自乱阵脚!”
我补充了一句:“大家放心,你们的家人一定还活着,我们特案组在此保证,接下来暂时一切工作,全力营救你们的家属!”
说到这里,黄小桃递给我一个坚定的眼神。
警员们立即各自回家去了,我们在这里焦急地等待着。半小时后,便有家比较近的警员已经赶回来了,哭丧着脸说道:“黄警官……宋顾问……我家人被绑架了!”
每听到一个这样的信息,我们的心便沉重一分,但是我仍然确信他们还活着,因为景王爷如果杀害了这帮警员的家人,就等于断了大家的后路,我们会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景王爷老奸巨猾,我推测他以警员家属为砝码,和我们谈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把这个告诉黄小桃,黄小桃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孙冰心拿着一份化验报告过来,见大家一脸愁闷地坐在会议室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立即把她拽过来,小声说明,孙冰心吓一大跳,随即道:“那我这个化验结果你还要吗?”
“念一下吧!”我说道。
“现场发现的血迹竟然是一名嫌犯的……哦不,他现在已经是监狱里的囚犯了。”
我一阵讶异,这也稀奇了,犯人的血怎么会跑到现场,显然是有意为之,我问道:“血氧蛋白浓度怎么样?”
“正常水平,是新鲜血液。”孙冰心答道。
难道钟表匠想告诉我们,有一名犯人已经不在监狱了,这个手法真是隐晦又大胆,我立即给监狱打电话,叫他们清点一下新进来的囚犯,我说我不挂电话等他们回音。
焦急地等了大概十五分钟,狱警着急地叫道:“宋顾问,出事了,其它囚犯都在,唯独那个囚犯和另外一个不在。”
“哪一个?”
狱警告诉我名字,这两个是组织里普通的中上层干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他俩有一个共同点,都没有任何家人。”狱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