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的犹疑,布莱克又是欣慰又是焦急,心火不由得往上一窜,喉咙一痒,止不住的咳嗽。
戴安娜焦急地给布莱克顺着背,转头向儿子说:“你快答应爸爸。”
被爸爸撕心裂肺的咳嗽吓了一跳的拉斐尔,误以为自己惹爸爸生气了,连忙含着泪答应。
布莱克示意林奇把他扶到卫生间。
他半弯着腰,大声咳嗽,手指伸进嘴里,拉着绑在牙齿上的一条线轻轻往外拉。
伴随着秽物,难闻的气味充满整个卫生间。
布莱克催吐半天,一瓶小小的药才从喉咙抠出。
他无力地靠在洗漱台上,这一切消耗了他所剩不多的的精力。
把药瓶洗净后,他把药瓶递到拉斐尔手里:
“孩子,你拿着,以后你每天拌1g药进我饭里,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不要让仆人看到。”
拿着药瓶的手微微颤抖,拉斐尔不可置信地看向父亲。
这个药无色无味,是一种慢性毒药,以前是用来毒老鼠的。
拉斐尔紧紧握住药瓶,不敢细想。
布莱克爱怜地擦了擦儿子的眼泪,宠溺地说道:
“别哭,这不是什么伤心的事,你这是在帮助爸爸,知道吗?
爸爸这些天做透析,很痛也很累,爸爸想休息一下,这个药可以帮爸爸从痛苦中解脱。
以后我不在了,你就要扛起一个家,帮助爸爸照顾好妈妈,爸爸会在天上一直关注着你们的。”
拉斐尔咬着嘴唇,吸了吸鼻涕,努力忍住眼泪,认真地点点头。
他知道以现在的医疗技术,还不能治好爸爸。
爸爸在医院里,也只是毫无希望地忍耐痛苦罢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以前儒雅温和的父亲,变成像现在的骷髅,宽大的病服空荡荡地挂在爸爸的身上。
拉斐尔小心翼翼的把药瓶藏进口袋里。
布莱克叹了口气;“爸爸一直教你坚强,但是原谅爸爸,选择在这个时候逃避。
爸爸不是圣人,一生也在严格要求自己,没有犯过大错。
只是没想到,我在生命弥留之际,却犯了一个大错……”
“爸爸才没有错,死亡是最可怕的事情,爸爸能够这么坦然地面对,您很勇敢!”
拉斐尔大声地反驳道。
布莱克微笑着看着儿子,有些事情不需要他知道。
但是儿子这么小就面对生与死的抉择,已和大多数小孩子不同了。
戴安娜时不时地转头看向两人,困倦地打着哈欠,坚持等着两人把话谈完。
布莱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已经很晚了,你洗洗睡吧。”
拉斐尔捂住口袋往外走。
戴安娜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布莱克怀里,寻找着安全感。
布莱克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妻子,丝毫没有睡意。
“亲爱的,你以后就这么无忧无虑,好吗?”
戴安娜紧闭着双眼,没有听清丈夫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祈求。
只有几缕散乱的发像感受到吞吐的气息,微微晃动了几下。
窗外的雪静静飘零,在安静的夜中无声的拥抱大地,拥抱树枝,拥抱花坛。
仿佛一个温柔的女神,包容一切,让世间所有一切,褪去污秽,回归最初的纯洁无瑕。
……
时间流逝,没过多久就是冷俊斯和陈冠生手术的日子。
非常巧的是,两人安排在同一天。
医院门口莫名其妙的围着一群记者……
(本章完)
第762章 假做成真
记者们挤得水泄不通,争先恐后地想要在前排站一个好位置。
这是因为他们得知了贝尔医生要重新出山的缘故。
贝尔医生这些年修身养性,已经很少做脑部手术了,甚至推了很多名人政要的求治。
而这次能请到他的人,肯定是非同一般。
冷俊斯躺在推车上,手紧紧地抓住林雨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心里虽然不安,但是冷俊斯依旧信任听母亲的话,没有多问一句。
故作轻松地扬起笑脸,林雨彤想要缓解冷俊斯的情绪:
“手术很快就会做完的,陈叔叔也在隔壁陪着你,不需要怕。
冷俊斯最勇敢了,等你出来了,我们就去旅游,好不好?”
“我想回国看看……”冷俊斯小声说道,像只小猫。
林雨彤的手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冷俊斯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等你出来了我们就去。”
冷俊斯的神色一松,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
即使是闻到他以前讨厌的消毒水味,也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手术室大门紧紧关闭,林雨彤指尖掐着掌心,焦急地等待着。
大门吞没了冷俊斯的身影,也吞没了她的心神。
陈冠生穿着病服过来了,他的手术在冷俊斯的隔壁。
林雨彤回过心神,关心地安慰道:“学长,你的手术也一定会成功!”
“雨彤,我喜欢你。”
林雨彤不动声色地躲避着陈冠生的告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笑脸依旧灿烂:“学长,加油哦。”
陈冠生神色黯淡地被推进手术室。
两个她最在意的人都进了手术室,林雨彤忐忑地祈祷道,希望他们一切顺利。
刚进手术室,陈冠生就不想装了。
他脸色阴沉地坐起,不管旁边的医生,一副根本不需要做手术的样子。
然而他刚下地,就被两个医生反剪了双臂。
陈冠生吃痛地皱着眉,以为这些医生不知道自己已经买通了主治医生:
“放开我,我根本不需要做手术。”
然而戴着口罩的医生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面无表情地往他的手上扎了一针。
陈冠生手脚蓦地一软,被他们抬到推车上。
“你们要干什么?”陈冠生惊怒,扫视了一圈,却发现自己的主治医生却不见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他心头!
阴影处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声,陈冠生瞪大眼睛想到看看是哪个混蛋敢这么计算他。
“冷墨寒!”陈冠生目眦欲裂。
阴影处逐渐显现出冷墨寒冷峻的下颌线,他傲慢的俯视陈冠生: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主治医生要说寄生虫转移到了你男性部位吗?”
“因为,可假做成真嘛。”冷墨寒恶劣的一笑。
假做成真!
陈冠生如被雷劈中了,想要拼死一搏,但是刚才注射的麻醉剂让他浑身酸软,动弹不得。
他落入了冷墨寒的圈套,那个眼里只有钱肥头鼠耳的主治医生背叛了他!
“是不是觉得很不甘?你能用钱买通主治医生欺骗雨彤,难道就没想过他也会为了钱背叛你吗?
睡吧,等你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你送了我这么多大礼,我也想回赠,礼尚往来。”
冷墨寒无视陈冠生想要杀人的目光,现在他就如砧板上的鱼,蹦跶不了几下。
陈冠生死死盯着冷墨寒离去的背影,脑海激烈挣扎着。
即使全身无力,可能是脑中下达的命令太过强烈,他身子一歪,推得旁边的医疗用品散满地。
“再给他打一针,别让他醒了。”医生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有条不紊。
陈冠生脑海中的波涛汹涌也渐渐地平静下来,他挡不住困意来袭,眼皮渐渐耷拉。
……
冷俊斯的手术圆满成功,这么刁钻部位的手术,能做的没几个。
报纸以及各大自媒体吹嘘贝尔医生医术的彩虹屁铺天盖地。
贝尔这次出山,证明了他宝刀未老,有相似情形的病人听到报道纷至沓来。
然而做完手术,贝尔又再度回到他的别墅,拒绝了别人的邀约。
当天,冷俊斯的手术做的很顺利,然而,在冷俊斯隔壁的陈冠生却迟迟没有推出来。
手术间的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几波,一脸凝重,血袋也送进去了好几袋。
林雨彤拦着刚刚出来的护士想要问下情形,然而护士却只是摇了摇手,什么也不说,步履匆匆的离开。
如此这般几次后,林雨彤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反而因为护士这样奇怪地表现,她越发担心起来。
看来里面的手术并不顺利,才会让护士三缄其口。
所以即使冷俊斯被送回病房休息,林雨彤也只能匆匆地看过他后,就又等在手术室外。
万一学长有什么事,她必须第一时间知道,要不然耽误了学长的病情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冷俊斯听到陈冠生的情况,也很懂事的让林雨彤不要管他。
陈冠生平时很宠他,要不是他刚做完手术,他也会等在手术室外。
林雨彤在手术室外呆了十几个小时,没有一个理她的。
拦住护士像知道具体情况的她,在糟了白眼后也不再继续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