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显得有些尴尬,随即捂着嘴重重咳嗽了两声:“盼儿呀,姨母看你和雪儿二人很要好?”
事情来了!
苏盼儿想到了之前君若雪那欲言又止的神态,赶忙垂着眸子,应着:“娘娘说得不错,臣妾和雪儿虽然是表姐妹,可是在这之前,我们二人便已经情同姐妹,感情分外要好。也几乎无话不说,无话不谈!”
“嗯,雪儿这丫头太活泼,也好在你是个大度的,看见你们是好姐妹,本妃也就彻底放心了!”
华贵妃的眸子里很有深意,轻轻拍了拍苏盼儿的手。
让苏盼儿的心头突突地猛跳几下。
张口想问,却又不知道开口要从何问起,只得把疑惑放在心底。
华贵妃也没有再多说,反而话题一转,和她谈起了朝中之事。
“今年都已经过了龙抬头的日子,可这天气却丝毫不见转暖,河道迟迟不解冻,这些藩王都滞留在盛京里,频繁闹事不说,更是三天两头便有人闹事到圣上面前,让圣上头疼不已,最近明显清减了不少不说,就连觉也明显少了许多。”
谈到正事上,苏盼儿只得把自己疑虑抛开,反而思索着华贵妃说出来的消息。
藩王迟迟滞留不走,还频繁闹事,就说明这些人依然没有死心。甚至让圣上也大为恼火,吃睡不好。
要是吃睡不好,圣上已经年老体迈,长此以往,龙体怕是吃不消。
而眼下要说最希望圣上能多活两年的,这位华贵妃怕也是其中之一了。
难怪如此忧虑!
可这些话,却不是她能说出口的:“娘娘您毋须忧虑。这些藩王滞留,左右不过是一两个月。该来的依旧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娘娘不如及早做好准备,也省得临了临了,没有个章法乱了心智。”
“这些本妃自然知道,只是忧虑圣上的龙体罢了。”
华贵妃突然凑到苏盼儿面前:“盼儿,姨母有件事想求求你。”
苏盼儿一愣,华贵妃突然唤她的名字,又自称姨母,还用了求字,让苏盼儿心头乱跳了两下。
她赶忙低声说着:“娘娘要说什么尽管开口,臣妾虽然能力浅薄,可只要是臣妾能做到的事情,必定为娘娘做到。”
能做到的自然会做,要是不能做到的嘛……
华贵妃明显松了口气!
“这事儿你肯定能做到,姨母就是想……”
说着,她便凑到苏盼儿耳边一阵低语,她越说,苏盼儿的眼睛也睁得越大。等她把话说完时,苏盼儿已然一脸铁青。
随即赶忙跪下:“娘娘,要是是旁得其它什么事,臣妾自然义不容辞。只是此事,一旦被人发现,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请恕臣妾无能,这事儿臣妾却是万万不能做的。”
“你不说,我不说,这事还能有谁知道?”
华贵妃却一脸坚持根本不给苏盼儿说不的机会:“话又说回来了,眼下你我可是一条绳索上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少不了我。一旦本妃出了事,就算事情和你无关,和秦府无关,其后果……想必以盼儿你的聪明,不用姨母说,你也该猜到了吧!”
就凭两家的关系,也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格局,所以,苏盼儿的担忧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即便如此,那也一样不行!”
苏盼儿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当初盼儿学习医术时,便已经向恩师立下了重誓,今生今世绝对不用医术害人。否则,天打五雷轰!”
这誓言苏盼儿倒是发过,不过不是学习医术,但是却不妨碍她此刻拿出来用用。
居然想让她配药害人,她如何肯应?
华贵妃眯眼瞧着苏盼儿油盐不进的模样儿,眸子里闪过一道羞恼!
自己身为贵妃,眼下她都低声下气刻意赔着小心,可对方居然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肯应下,当真是……
表面上,她却温柔一笑:“罢了,此事就当本妃从未提及过便是。”
说完,她便端坐回原位端起一旁的茶水,随意抿了一口。
可这茶早已搁在这里老半天,到此刻自然已经凉了,华贵妃的眸子里不耐之色越显。随即将茶盏一搁。
“都道是人走茶凉,这人都还没有走,这茶倒是凉透了!”
苏盼儿依然跪倒在地,不敢接话也不敢动弹。
好在门外伺候华贵妃的贴身嬷嬷听见动静,急忙进来换上了热茶:“都是嬷嬷我耳背,没有听见娘娘的吩咐,该打,该打!”说着,还真的抬起手作势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行了,下次注意些便是。”
华贵妃显然也不没心思和她纠缠这些,又吩咐着她:“你去看看,姐姐去搬一坛子酒,怎么这般久还没有来?莫不是怕本妃喝光了她的美酒不成?”
“是是,老奴这就去催一催。”
那嬷嬷急忙退下,屋子里又只剩下了苏盼儿和华贵妃二人。
第619章 夫人,您让奴婢来帮您揉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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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下子又再度紧张起来。
华贵妃慢悠悠地端起热茶轻轻吹了吹,又浅抿了一口,却没有说话。
苏盼儿依然跪在她身侧,不动,也没有开口。
好在时间不长,门口处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君少夫人和君若雪回来了。
君少夫人一进门,自然将在场二人的脸色看了个透彻,眼皮往下一压,假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脸上依然淡淡的,一如她这个人的清冷。
“贵妃娘娘果真好口福,妾身仔细找了老半天,倒是在酒窖里找到了两坛子保存了几百年的老窖。好像还是先皇早些年赏赐给老老太爷的,放在酒窖角落处珍藏着,天长日久倒是忘记了酒窖里还有这么两坛子酒。今儿倒是意外发现了,妾身特意取出来给娘娘您品尝一二。”
说着,便命人把那酒坛抬了进来。
一听说这酒的名头,任凭华贵妃原本想说什么,眼下都被这句话压制住了。
“先皇亲自赏赐给君家老老太爷的御酒,必定是极好的。只是眼下本妃还有事要急着回宫,这酒,就留着下次有机会再喝吧!”
华贵妃说着,便起了身。
临走时又回头和君若雪交待了几句,随后,便径直离开了,连头也未回。
君少夫人和君若雪急忙送了出去。
苏盼儿依然跪在地板上,听见那脚步声逐渐远去,这才颓然跪坐在地上。
她明白,华贵妃这般,不过是在向她施压。
可此事事关重大,她当真无法应下,只能将苦果偷偷咽到肚子里。
门外妙玉和晴雯急忙走进,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慌色。
“夫人,您怎么跪在地上?莫不是……”
“没什么事,不过就是惹贵妃娘娘不高兴了而已。扶我起来!”
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她这才慢慢起身,坐回旁边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按摩着自己的膝盖处,心中也住不住暗嘲。这可恶的规矩,动不动就让人下跪磕头,简直就是折腾人!
“夫人,您让奴婢来帮您揉揉吧。”
妙玉急忙接手过来:“您原本身子骨就不好,眼下才刚刚出了月子,又跪在地上这么老半天,可真是……”
“无事,也就跪了一小会儿而已。”
苏盼儿嘴里答着,心里却想着此事究竟该不该告诉秦逸。
君若雪二人去了不多久便回转了,二人都神色泱泱的,看着苏盼儿一脸惭愧。
“盼儿姐,今儿真是对不住。原本你刚刚才大病了一场,我也不想叫你过府的,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君若雪低低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苏盼儿摇摇头:“我明白你也是身不由己。不过,贵妃娘娘今日出宫,倒底为了何事?”
这话一出,君若雪母女二人目光都有些躲闪:“此事倒是不知。不过,娘娘一来了府上,便让我发帖邀你过府。莫不是她有事找你?”
之前苏盼儿可是跪在地上一直没有起来的。
虽然不清楚倒底发生了何事,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随意聊了聊。”
苏盼儿说得轻描淡写的,也不想在此事上多谈。
不过这也合了君若雪母女二人的心思。
虽然君若雪的脸色依然不好,不过,君少夫人的神态倒是恢复得快了些。
三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眼看大家都心事重重的,苏盼儿便借口小妍妍在家她不放心为由告辞了。
君若雪象征性留了下她,在苏盼儿否定后,她便让紫兰取来了一个小包袱,交给了苏盼儿。
“原本想在妍妍满月酒那天交给盼儿姐你的,也就是我做得一床小被子,是专门做给小妍妍的,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呀!”
“看你说的啥话!”
苏盼儿顺势接过,拿眼一横:“我们姐妹都这么长时间了,又哪里来的嫌弃一说?行了,我就先走了,等过些时日等局势稳定些,我必定再来府上打扰。”
这话让两个人都笑了!
“我倒是求之不得呢,巴不得你整天都住在这里还好。”
君若雪总算笑了笑。
“如此便好。”
苏盼儿又说笑了两句,这才重新上了马车往回赶。
不过,君若雪那张欲言又止又明显心事重重的脸反复在她眼前重现。
仔细说来,好像从上次二人在张夫人府上相见之后,她的脸上便很少有了笑容,偶尔即便有了笑,可眉间的那抹轻愁却一直徘徊其间,怎么也无法散开。
这让苏盼儿感叹不已,果然岁月催人老!曾经那么天真烂漫的女儿家,眼下也被逼得多愁善感起来。
等她回到府中,居然意外发现苏华荣等在那里。
“大堂兄,你是在这里等我?难不成,你是还有话要对我说?”
苏华荣眼下帮忙打理着苏盼儿名下好多间铺子,整个人忙得好似陀螺一般,眼下却耐心十足等在这里,多半是出了什么事儿。
苏盼儿倒是不怎么在意,孩子只要茁壮成长就好。至于话多话少,还这没有让她在乎。
“是有些事,要和四妹妹商量一二。”
苏华荣说着在她对面坐下,又向她请教了几个关于生意上的问题,最后他才好似无意间随口问起一般。
“对了,眼下盛京里都在谣传一件事,不知道四妹妹你听说过没有?”
苏盼儿摇摇头:“最近我都在府中安心养病,没有跨出府门,直到今天才去了趟君府。怎么,市井里都起了什么谣传?”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苏华荣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说了话:“就是听说,最近有不少世家子都订了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此事。”
“哦,这事我倒是听秦逸说起过。”
最近联姻者频繁,秦逸在她面前偶尔提及过,只是没有提及具体是哪些人家而已。
不过此事,苏华荣专门提及做什么?
苏盼儿的目光下落,莫名地一个念头就闪现出来:“怎么着,可是大堂兄想给四妹妹找一个堂嫂啦?”
“亏你的脑袋转得这般的快,我这样的,和这些世家子能比?再说,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下父母长辈都不在身边,哪儿能说找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