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愣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恭敬地说道:“是,原想着等开了春请皇阿玛赐名。”
“拿纸笔来。”
四爷面带喜色亲自进去取了笔墨出来,站在一旁磨墨侍奉。
雪白的纸上,很快的就落下了几个名字。
弘时、弘昼、弘沛。
“你看如何?”
“皇阿玛所赐之名自然是极好,儿臣替孩子们谢恩。”四爷正经的行了大礼。
康熙就笑了,老四这性子,不管什么时候都这样,就算是私下里父子相处,还是这样严肃恭谨。
这倒让他想起善哥儿来,道:“善哥儿那性子与你截然不同,你这样的闷葫芦,倒是能养出这样的孩子,真是稀奇的很。”
四爷:您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四爷明显的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都是她额娘带着他多些,温氏的性子就是这般。”
康熙想了想,就道:“是那个做出烤炉的?”
四爷点点头。
康熙想想就笑了,“难怪。”
在行宫的时候见过一次,的确是个跟老四性子截然不同的人。
胆大又护短。
再想想善哥儿,果然胆子大,第一次见他也不怯场,还敢拉着他去打雪仗。
四爷捉摸不透这个难怪到底是好是坏,但是看着皇上的神色应该是好的。
午膳留在四爷府用的,午膳过后皇上就离开了。
四爷亲自把人送回了宫。
圣驾一走,整座四爷府才算是轻松了下来,紧跟着皇上赐名的消息就沸腾开来。
温馨一时有些恍恍惚惚的,李氏的三阿哥还是叫弘时,没有变。
耿氏的孩子明明不是她生的,可是还是叫弘昼,跟历史上一样。
她是历史上不存在的人,生下的孩子有个全新的名字,弘沛。
那弘历呢?
没有!
钮祜禄氏无所出,所以弘历也就消失了吗?
是这个意思吗?
温馨心里是有些紧张的,知道想通这一点才真真正正的松口气。
她的出现,没有扰乱历史的进程,只是在历史前进的道路上,多出了陌生的符号。
不曾出现的被抹去,比如弘历。
出现不该出现的被重新纳入历史的洪流,比如弘沛。
温馨靠在软枕上笑了。
没有弘历。
真是太好了。
她的孩子是她的,不是应该属于别人的符号,加在她的孩子身上。
温馨这里松了口气的同时,钮祜禄氏那边也是被这个消息给震了一下。
没有弘历这个名字,让她太兴奋了。
她的儿子的名字,没有被人抢走。
是不是她还有机会?
钮祜禄氏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李氏的儿子名字不变,这个钮祜禄氏一点也不奇怪。
耿氏的儿子还是叫弘昼,这就有些奇怪。毕竟不是她生的,可是养在她的膝下,所以叫这个名字也好像说得通。
温氏……温氏是上辈子没有的人,她生的儿子,取得名字也是崭新的名字。
钮祜禄氏走累了,坐下来认真的去想,所以弘沛是个新名字,也是能说的通的吧?
四爷府里喜气洋洋,圣上赐名是份荣耀。
可是这喜气没多延续几天,到了第二天,皇上就给几个儿子、宗室里没有名字的孩子都赐了名。
温馨:……
四爷:……
好像也不是那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果然,康师傅就是康师傅。
你爸爸终究还是你爸爸。
今日还以为四爷被皇上另眼相看,第二天就泯与众人。
哦,大家都是一样的。
至于皇上心血来潮去四爷府的事情,大家也没什么好奇的了。
可能就真的去看看四爷种的那块地,顺便见了几个孩子,然后给赐了名。
后来其他皇子跟宗室的孩子也跟着赐了名,这份殊荣也就不显眼了。
温馨瞧着四爷有些失落的样子,心里却想着,大约康师傅也觉得这样四爷太出风头了,所以往回描补描补。
这现在不是朝堂上还吵吵着立皇储的事情吗?
倒是福晋那里给几个孩子都送来了赐名的贺礼,善哥儿的是一块平安无事的玉牌,温馨让云玲去正院替她磕了头谢福晋赏。
朝上请求复立胤礽为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为八爷喊冤的人也不少。
皇上的态度似有松动,在八福晋不停为八爷奔走,在直郡王自己把罪名全揽下之后,皇上虽然复立太子,却恢复了八爷的贝勒爵。
然虽复了八爷贝勒爵位,可是皇上待八爷的态度却极其的冷淡,听闻八爷几次进宫求见圣驾而不得见。
可见,皇上还是有气的。
且听四爷说,似乎八爷的事情还不算完。
温馨也不知道什么叫做不算完,不过这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现在进了腊月行动已经不方便,废太子导致的一系列风波,让她这段日子都跟着心惊胆战的,现在事态慢慢的平息下来,她也能喘口气。
倒是福晋那边一直没动静,年家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温馨琢磨着估计也是因为废太子的事情,让年家现在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的意思。
这样最好了。
四爷到底是没能悠闲太久,又被皇上召回,整日忙个不停。
年关将至,温馨瞅着进宫的事情,这半个月的车马劳累,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
上回颁金节没进宫,温馨知道年下再不进宫就说不过去了。
心里不免叹口气。
年前皇上又做了件事情,让各家的孩子到了年纪的进宫读书。
这也算是皇家恩典。
四爷府里就炸开了锅。
435:这又何必呢
宫里的皇子们,六岁就要进上书房读书。
清朝皇子们读书的规矩到底有多严格?《檐曝杂记》中有一个描述:“本朝家法之严,即皇子读书一事,已迥绝千古。”
与前朝相比,清朝皇子读书入学年龄早、学习时间长、规矩严、课程多。
清朝皇子6岁(虚岁)开始读书,读书时间是“卯入申出”,也就是早晨5点到下午3点,共计10个小时。
下午上完课,吃过晚饭,还要上一节“军事体育课”——骑马射箭,时间可谓排得满满当当。
这绝壁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
这也不是第一回让各家的孩子进宫读书,之前弘晖还在的时候,就是到了年纪进宫读书。
虽然很辛苦,却也是一种荣耀。
且各府能有这个荣耀的,多是嫡子。
现在四爷府里没有嫡子,进宫读书的名额,就轮到了李氏的孩子。
二阿哥跟三阿哥都符合年纪了,且二阿哥之前没能进宫读书,也是因着弘晖的事儿给耽搁了。
现在又有消息,李氏怎么不兴奋?
二阿哥跟三阿哥选一个,李氏想都不用想的自然是选了二阿哥。
四阿哥跟善哥儿都不够年纪,也没什么好争的。
这消息一出来,李氏的东院就热闹起来了,虽然说是年后才开始进宫读书,瞧着这架势年前在这就要准备起来。
正院里福晋在小佛堂呆了很久才出来,罗嬷嬷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也不知道怎么劝。
弘晖阿哥都没了这么多年,弘昀阿哥进宫读书的事儿也一直拖着,现在有了信儿,虽然不甘心,可也是不能拒绝了。
况且,福晋跟李氏之间到底有心结在,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过了好久,才听着福晋说道:“今年过年,让大格格也出来见见人吧。”
这个见人,见得什么人,罗嬷嬷心里有数,是指乌拉那拉家的人。
“是,福晋放心,我会跟李侧福晋那边说的。”罗嬷嬷轻声说道。
心里想着,这又是何必呢?
福晋其实没必要在李氏兴头上的时候,再去压一压她。
可是,明显瞧着福晋这会儿的神色,是听不进去的。
罗嬷嬷心里叹着气走了出去,这日子哟,过得。
果然,李氏得了正院的消息,气的在屋子里发了疯。
“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这是恨我的二阿哥顶了弘晖的位置,也不想想弘晖没了多少年了,难道就为了他,别人都不能出头了?”
周嬷嬷吓得关上门连忙劝说,“侧福晋消消气,您千万别冲动。其实也没什么,婚事都定下了,出来见见人也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大格格是四爷的女儿,金遵玉贵,去了乌拉那拉家那是下嫁!别人上门来请安,难道还上赶着巴结,多丢身份。福晋就是不想我好,大格格好!”李氏气的心口直跳,拿着帕子捂在脸上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