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赞赏地看了郭勤一眼,觉得兄妹所见略同。
至于郭俭,跟哥哥姐姐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法沟通。
她抽噎了下,道:“我都没告诉暮阳哥哥呢。”
妹妹在严家被欺负,郭勤连严暮阳也怪上了,道:“那是他表弟,告诉他,他还能向着你说话?哼,梅子陵,小爷要是放过他,小爷就不叫郭勤,我跟他姓。改名叫梅勤!混账王八蛋,不要脸,没本事才欺负女娃子!背后下黑手,算什么男人……”
发狠骂了一通。又严厉嘱咐郭俭不得泄露此事。
又安慰巧儿:“你先养着,等我好好想一个法子治他。”
巧儿乖乖地点头,看他的眼神十分崇拜依赖。
郭勤心里一软,越发心疼:妹妹年纪虽然小,却是从来少吃亏的。从小到大,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很少在她面前占上风;去年严暮阳也没在她手上讨了好。今日却吃了这样大暗亏,难怪伤心。
伤心的时候,就记起他这个大哥了。
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家人,是兄妹。
于是柔声问:“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弄。”
巧儿忙道:“我也不想吃什么。大哥哥,你快使劲想法子帮我出气。我想东西吃就叫银锁去告诉奶奶和三婶。”
郭勤点头,这事确实要好好筹划。
他虽然未学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但根据以往经验,若要捉弄一个人,必定要先知道他的喜好、性格、习惯,甚至家世背景等等,才好根据情形下手。
他便问道:“你看那个梅子陵怎么样?”
巧儿小嘴一撇,不屑道:“没出息!看见四脚蛇都怕,叫得跟鬼嚎一样。要是他敢当面欺负我,我肯定不叫他好过。他偷偷地下手,我……我没法子……严暮雨她们也都不喜欢我,还笑话我……”
说着,她眼中又迅速聚满泪水,呜呜哭将起来。
郭勤闻言,更添了一层气,恨得牙痒痒的。
又心疼妹妹,哄道:“巧儿乖,别哭。等哥哥去会会他们!”
小少年保护欲被彻底激发,像长辈一样百般哄劝巧儿。
他在城里混了两年,大概也明白郭家新发家,与方家、严家、沈家等人家不能比。许多人心里瞧不起郭家,不过面上不说而已。亏得皇上封了姑姑织女,又为郭家建了牌坊,这才好些。
因咬牙切齿道:“谁稀罕她们喜欢!又不是没人玩,沈家哥哥姐姐不是来我们家了么。严家好了不起吗?严暮阳还没敢瞧不起我呢,他表弟算什么东西!哼,有几个臭钱就兴得跟二五一样!再有钱,还能比得过沈家?再有钱,还不得巴着咱小姑?有本事严家不用郭家的技术,我就服他!”
说着,掏出帕子帮巧儿擦眼泪。
擦完又托着帕子放在她鼻子前头,道:“出劲。”
巧儿便用力一呼气——
呼哧一下,两条鼻涕钻了出来。
郭勤捏住她鼻头用力挤,挤完对折,再横擦。
擦干净了,将脏帕子扔到一旁。
巧儿被他照顾,越发柔顺,再不像往日牙尖嘴利。
郭俭又殷切地拿果子给姐姐吃。
巧儿尽管并不想吃,却很给面子地接过去吃了。
这一刻,兄妹几个十分相亲相爱。
巧儿吃果子时,郭勤目光落在她缠裹着纱布的小手上,火气又腾升而起,心里把梅子陵祖宗八代挨个都咒了一遍,发誓要叫他不好过,一面紧急想主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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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激励
忽问巧儿道:“你才说他怕四脚蛇?”
巧儿点头道:“嗳。看见了吓得直跳。”
她说着疑惑地看着郭勤。
郭勤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巧儿眼睛一亮,道:“这个好!”
郭勤道:“我还要好好布置。那天你还去吧?”
巧儿歪头道:“怎么不去!去看大哥哥收拾他!”
郭勤道:“嗯,你去,俭儿也去,咱们这样……”
不大一会工夫,巧儿已经恢复笑容。
郭勤这才去找沈怀玉兄妹,尽地主之谊。
沈怀玉已经是半大少年了,虽待人彬彬有礼,但对郭家兄妹并不热络。然经暗中观察后,发现郭勤伶俐非常,极有主意,书也念得不错,郭巧亦聪慧可爱,郭俭乖顺有礼,加上爷爷曾暗中告诫他,要他与郭家兄妹好好相处,这才放开矜持,同他们玩开了。
再说清哑,匆匆来到西坊研发小组工作室外,就听里面传来阵阵笑声,门口一个丫头见了她忙蹲身道:“姑娘来了。”
清哑点点头,脚下不停地走进屋去,细腰细妹紧随。
屋里,几个女孩子正和郭盼弟大说大笑。
原来是在西坊做工的郭氏族中姐妹来看望盼弟。
为什么她们不留在绿湾村西坊呢?
这是乡下人的小见识,觉得在城里能见世面,又兴许运气好,能碰到些机会,嫁个富家女婿也不一定。
除了这些人,还有福儿也在。
福儿才到郭家几天就被清哑看重,揽入研发小组。而清哑在城里乡下两头奔波,总会带两个研发小组的人在身边,随时研究讨论,相当于她助手的意思。以前她总带着冬儿和盼弟,这次因冬儿生产。加上她要锻炼福儿,所以才带了来。
见她进来,众人停止说笑,忙都站了起来。
福儿很是忐忑。一副偷懒被抓住的模样,脸红得厉害。
倒是盼弟无所谓,迎上来道:“清哑姐姐回来了。”
一面让座,清哑便坐下了。
清哑便问:“说什么这样高兴?”
盼弟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问她们我去严家穿什么衣裳好。”
清哑恍然:怪不得。穿着打扮永远是女孩子不老的话题。
见她神色还好,族中姐妹胆子大了些,在盼弟领头下,纷纷问她去严家情形:严姑娘嫁妆如何,婚礼如何,来了哪些人等等。
清哑哪里说得清,她自己还一头雾水呢。
盼弟知她不爱说这些,主动道:“这也不用问。你们想想,严姑娘是严家女少东,嫁的又是当官人家。那排场肯定不得了。”
一个族妹叹道:“到底有钱人家,女孩子也是从小培养的,所以嫁的好。我们一辈子也赶不上。清哑姐姐还能比得上。”
清哑见姐妹们看她的目光满是羡慕,还有些自卑,又有些渴望,恨不得拥有她的能力和荣耀,心下不太认同。
她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她们的父母都曾千方百计把她们往她身边塞,希望能亲近她、受些熏陶,再通过她认识一些高门大户的闺秀或少年,以此来扭转改变命运。殊不知这根本没用,关键还在她们自己身上。
她便认真道:“你们不比别人差。”
众女听得一愣,等反应过来,就都笑了。
这话中听可不中用。
清哑道:“只要一心一意做事。一样能做成功。”
众人含笑听着,犹如听教导。
这“姑且听之”的态度让清哑不耐,再次认真强调道:“一心一意,就一定能做出成绩。‘一心一意’,你们懂不懂?”
众人见她如此慎重,都敛了笑。不知如何是好。
盼弟忙笑道:“清哑姐姐,我们一定好好做……”
清哑摇头,觉得她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
她想起“庖丁解牛”的典故。
于是她便告诉众女这个典故:庖丁解牛,技近乎道。任何一行,只要坚持用心揣摩,便能摸索出其规律,从而达到意想不到的境界。
众女听完,依旧茫然,不是很触动。
清哑又举出一例:有个人学厨师,只学会了白案(面点类),师傅不肯教他红案。但是他并不泄气,数年用心钻研白案,终于取得极高成就,还获得了皇帝赞誉。
当然,这个故事是她前世看的报道,事实是那个面点师获得了许多国家领导人的赞誉,终在这一行出人头地。
她总结道:“我们天天织布,月月织布,年年织布,只要一心一意钻研,都有可能织出好布,都有可能成为织女!”
她并非忽悠她们,黄道婆不就是大字不识的村妇吗!
族姐妹们虽没受过精心培育,但郭家今时不同往日,为她们发展提供了平台和机会,只要她们肯用心,就一定能做出成绩来。
福儿激动道:“姑娘,我明白了!”
还有个小族妹郭翠莲,眼睛也是亮亮的。
盼弟也悟出些门道来,嬉笑道:“清哑姐姐,反正我们天天织,年年织,总有一天像你一样织出新样子,对不对?”
清哑点头道:“光闷头织也不行,要一边织一边想,怎么才能织得更好。要是什么都不想,织一辈子也不会长进。”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此圣人之言。
福儿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清哑觉得福儿是继冬儿之后又一棵好苗子;盼弟其实很聪慧,要不然她也不会将她带在身边了,但盼弟天真又贪玩,定不下心来,故此比别人不显进步;其余几个族妹虽然不是很灵慧,也因为清哑那句“都有可能成为织女”而受鼓舞,自信不少;只有一两个心性愚顽的很不以为然,觉得清哑净说现成好听话,其实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就是区别:一样教导,各人资质和心性不同,领悟也不同。
说笑几句,清哑留饭,族姐妹们忙谢辞,说待会就要上工了。她才罢了。送走众人后,叫上盼弟和福儿,又叫了两个针线上的并一个绣女,昼夜忙将起来。
※
再说酒馆内,方初目光追随郭家马车转过街角,久久不动。
他不知自己难舍之情,神魂都被马车带走了。
好一会,身后黑风低声问道:“少爷,去舅老爷家吗?”(未完待续。)
第371章 出手
方初沉默半天,也无个回话。
他本是要去严家的,谁知碰见郭家马车,欣喜之余又想起外面流言,恐见面清哑尴尬,便裹足不前了。后来又见他母亲马车也进去了,他虽想念她,更怕她见到自己如今模样难过,因此生出近乡情怯的恐惧来。如此瞻前顾后,便始终未迈入严家园门。
这时见问,他踌躇半响,终道:“不去了。”
黑风便道:“周管事刚送信来了。”
方初忙问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