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词条:朕乃崇祯,千古一帝! 第89节

  忽见镶黄旗的织金大纛掠过垛口,吓的他赶忙将钱袋往嘴里塞,却被纵马跃上的巴牙喇连钱袋带喉骨一并削去。

  西水门箭楼里,三个守军为争抢铜佛撕打,浑然不觉火油已顺着排水沟漫到脚下。

  仅仅两个时辰不到,镶黄旗的织金龙纛已插上鼓楼。

  四万铁骑涌入九里十三步的汴梁古城,马蹄踏过州桥遗址的唐人地砖,惊起满城乌鸦。

  多尔衮和范文程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只损失了不到一百人,便拿下了这座天下雄城。

  两人从没见过比这还荒唐的事,看着沸腾燃烧的城中,多尔衮扭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范文程,“本王是不是太看的起南朝了?”

第87章 三日不封刀

  “这……好像是啊……”范文程无奈的摇摇头。

  根据他们的情报,开封府内可是有三万多大军的。

  就算战力再差,凭借城坚的优势,放上两箭,扔俩滚木,也不至于两个时辰就下城啊。

  两人正聊天时,几名正黄旗的固山章京一起走了过来。

  一起跪地行了个旗人礼,“王爷,开封府已下,但城中守军多四散潜逃,周围城门已被管控,若是巷战,怕是会折损不少儿郎。”

  多尔衮指着眼前几人笑骂两句,“什么守军潜逃,不就是多日急行军,把你们给憋坏了吗。”

  “哈哈,俺就说还是王爷懂俺们吧!”一名极为雄壮的固山章京笑了起来。

  其余人也跟着大笑,“这一段路,可把儿郎们憋坏了,俺在阵前就许诺了,和往常一样,破城分三成,现在儿郎们正急的嗷嗷叫呢。”

  所谓的破城分三成,是女真的一个习俗。

  女真往往会和狩猎时的习俗一致,猎物由头领拿一半,回去分赏给部族成员,剩下的人共分剩下一半,为个人私产。

  北地苦寒,南下打秋风就是改善生活的唯一途径。

  自从努尔哈赤统一女真之后,这个习俗也被继承了下来。

  不过城中的战利品有些时候太多了,哪怕一块绸布,在关外都是珍宝。

  没见过世面的女真贵族和领军者,就定下了破城之后,大军分三成,而剩下的都是头领的。

  虽然只是三成,但也足够大军分刮的了。

  多尔衮笑着给那固山章京一脚,“这就等不急了?还有没有我八旗健儿的魄力?”

  “好了,本王知道了,来人啊,传本王令。”

  “三日不封刀!开封城内,大军共分五成!”

  王令一下,周围人猛的嘶吼起来,“王爷万岁!!!!”

  “不……”范文程刚想劝阻,却被多尔衮抬手拦下。

  直到所有的固山章京都离开之后,多尔衮才收起笑意,郑重的看向范文程。

  “本王知道范先生想说什么。”

  “要收民心,要规整纪律,要占大义,要把汉人当人看才行对吧。”

  范文程点点头,“既然王爷都知道,为何还要下令三日不封刀?”

  “呵。”多尔衮不屑一笑,“虽然我还未给范先生看,但范先生应该也知道代善给我传的密信内容了吧?”

  范文程没有否认。

  多尔衮继续说道,“当年浑河血战,要不是浙兵看着白杆兵被围死,也不会有本王带八旗健儿千里转进大破开封一事,现在有四千比白杆兵还要精锐的部队,再加上有南朝皇帝亲自坐镇,代善打不过的。”

  “一旦代善受阻,咱们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所以……”

  范文程突然接话,“所以王爷您就要立威,屠开封给江南看?”

  “没错,本王就是要立威,让南边的汉人掂量一下,能不能挡住我八旗大军,要是挡不住还敢挡,那下场就比开封还严重,到时可就不是三日不封刀了。”

  “而是五日、七日乃至十五日!”

  多尔衮眼中冒出的杀气,让范文程不禁打了个哆嗦。

  “可就算王爷将江南占下,没有民心……”

  这次轮到多尔衮打断范文程了。

  “本王要民心有何用?要大义又有何用?”

  “几十年前,我大清子民还在白山黑土间求活呢!哪里管过什么大义什么民心?子食其父,夫食其妻,为的仅仅是活下去而已。”

  “南朝为何会到这般地步,就是你们的皇帝太看重民心,太看重大义了!”

  “只有屠刀和蜜饯一起投出,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番话说的范文程哑口无言。

  想反驳但找不出话来,只能跟着多尔衮走进开封府堂内。

  而此时,炼狱才刚刚开始降临。

  ……

  “爹!蛮兵进城啦!”

  城中张木匠家的小儿子张栓儿撞开堂屋门,土垒的桌上野菜汤还在冒热气。

  张守业捏着干饼的手一抖,“不是白日间蛮兵才到吗?咋现在就打进城啦?”

  话音刚落,院墙外骤然炸响的铜锣声撕破暮色,混杂着马蹄踏碎瓦当的脆响。

  “快收拾细软!”

  张守业来不及多想,将干饼子往怀里一塞,就往内屋里跑去,腰间的鑿刀磕在门框上铮铮作响。

  此时妻子王氏已经掀开床板,露出底下三尺见方的地窖。

  十四岁的大女儿小荷抱着装满玉米饼的陶瓮,发间的银丁香在油灯下乱颤。

  见张守业过来,小荷带着哭腔问道,“爹,俺娘说得快点下地窖!”

  “对,栓儿!快来找你姐!先下……”

  院门突然传来重击。

  几人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张守业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小荷往地窖里塞,同时叮嘱妻子,“俺去喊栓儿,你俩咋滴也别出声啊!”

  说罢张守业匆匆往客厅去。

  他的房子只是个小土房,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跟卧室是连接的。

  刚到客厅,就见三个明军溃兵撞开樟木门闩。

  为首的把总脸上横着刀疤,铁甲上还沾着北门的火油。

  见到张守业当即狞笑一声,“老丈人借个地躲躲!”

  张守业还想求饶两句。

  溃兵便一脚踹在张守业肚子上,把总腰刀也当即出鞘。

  “给你脸不要!?信不信老子砍……”

  就在这时,院墙外响起尖锐的鹰哨。

  刀疤三人脸色剧变,提着刀转身就往外跑。

  还能隐约听到刀疤的呼唤,“快去西门,西门还在!”

  张守业虽然不知道三声鹰哨代表什么,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把抄起早已呆滞的小儿子,逃似的钻进地窖之中。

  王氏正摸黑数着存粮,十几块干饼、两串干菇、三块盐巴。

  张守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急匆匆的说道,“俺听那几个丘八说,西门还没丢,一会趁抹黑咱跑出去。”

  王氏吓了一跳,“啊?当家的可别,咱家屋破,应该没事,等皇爷打跑蛮兵再出去吧。”

  张守业摇摇头,“妇人之见!皇爷正在北边呢,哪有空管俺们!”

  “先跑出去,你娘家不是在洛阳边吗,咱就去洛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色染红半边天穹,火箭钉在了土房的茅草屋顶上。

  火舌顺着晒干的枸杞藤蔓爬。

  栓儿蜷在地窖角落,听着头顶梁柱倒塌的轰鸣。

  瓦瓮里最后半瓢水晃得厉害,小荷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在抖。

  地窖顶棚簌簌落下的土渣里混着血沫,栓儿裤裆里漫出的尿骚味,此刻竟成了人间唯一温热的气息。

  “当啷。”铁甲碰撞声惊得王氏捂住幼子口鼻。

  四人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直到外面寂静无声,几人才松了口气。

  张守业顶开地窖缝隙往外看,土屋的墙早已倒塌。

  月光把烧焦的槐树枝印在地上,枝桠间晃过一队提灯笼的清军。

  领头的少了护项,露出脖颈上三道胭脂抓痕。

  张守业摸黑攥住妻子的手,“记住没?西门!”

  “一会俺先出去探路,要是没事,俺就敲三下地窖顶,到时候你就带孩子们出来。”

  说罢,张守业便一把掀开地窖门,猫着腰钻出去。

  开封府作为八朝古都,区域不是一般的大。

  四万清军现在正沉浸在狂欢的海洋中,重点也是城中心那些勋贵大员的府邸。

  张守业带着家眷行走在丑时的街道上。

  小荷搀着母亲,忽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绊倒,摔进团绵软物件中。

  借着月光定睛一看,昨日还倚门骂街的刘寡妇,此刻大张着嘴,浑身赤裸,金耳坠被人连皮带肉扯去半边。

  吓到小荷差点没惊叫出声。

  好在王氏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小荷的嘴。

  而张守业也盖住了儿子的眼睛。

  二十丈宽的御街成了修罗道。八具赤条条的尸首倒悬在酒楼飞檐下,肠子系成的绳结还在滴血,药铺掌柜的头颅插在妙手回春匾额上,须发间沾满血迹,七岁孩童抱着烧成炭的狸猫,坐在当街咿呀唱《劈破玉》。

  看他肚子上的伤口,估计也活不过明天。

  张守业和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刚刚穿过御街。

  一阵粮车裂辐的吱呀声从街角传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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