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帝业 第33节

  因太上皇景宁帝发了话,泰顺帝在民间有个皇子之事,若遽然彰露,于泰顺帝的帝位不利,宜秘而不宣。

  泰顺帝本欲将姜念晾在东郊,待到景宁帝驾崩后,或许他会考虑安排姜念迈入朝堂。景宁帝虽又老又病,一二年内多半不会驾崩,也不知几年后会驾崩。

  现在泰顺帝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倒要看看,姜念这个年仅十五岁的民间皇子,是否真能在下个月的恩科乡试中举。

  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窗外的雨幕,心内暗叹:“朕尚唯才是举,况乃朕之骨肉!若此子果才非凡,朕当使其步朝堂!”

  忠怡亲王随着泰顺帝的目光望了一眼窗外的雨幕,目光又落在了泰顺帝的脸上,继续道:“易哥儿无秀才之名,且户籍犹在江宁,须赐其国子监监生之身,如此他方可赴考顺天府乡试。且乡试仅余一月,宜急为易哥儿延一师,专授其科举之术。此事,乃易哥儿昨日恳求于臣弟。”

  泰顺帝略一沉吟,蹙眉说道:“国子监监生之身易办,唯延师一事,朕仓卒间未知谁人可当此任?”

  忠怡亲王微微一笑,此事他昨日就已考虑过了,心中已有人选,从容回话道:“臣弟以为,李守中就很适合。他乃进士出身,又曾任国子监祭酒,学识渊博,尤精科举之术。他又住在东郊,与易哥儿的住处不远。”

  泰顺帝顿了顿道:“李守中今为太常寺少卿,自有公务缠身,岂方便费一月之时授易儿科举之术?况且,李守中与荣国府联姻的,近日,与荣国府极亲厚的王子腾受了惩处,此事与易儿有关。”

  忠怡亲王见泰顺帝拒绝他的提议,也不力争,对他而言,这只是小事。

  泰顺帝沉思了一会儿,道:“使屈泰之子屈继善授易儿即可。”

  忠怡亲王:“……”

  屈泰,在景宁朝先后担任过内阁侍读、翰林院侍讲,而且也担任过国子监祭酒。

  景宁五十二年,屈泰因病离职。

  景宁六十年,泰顺帝当时为义泰亲王,他奉景宁帝之命祭祖陵,途中遇雨,宿在屈泰家中。闲谈时,义泰亲王问屈泰有没有儿子当官。屈泰回答说,他的第五子屈继善是顺天府举人。义泰亲王便说,以后要见一见屈继善。

  泰顺帝登基后,欲重用屈泰,召授为内阁学士。

  就在昨日,屈泰来畅春园觐见泰顺帝,忠怡亲王也在现场。期间提到了屈泰的第五子屈继善,得知屈继善要参加今年九月的恩科会试。

  现在,泰顺帝要让屈继善教授姜念科举之术。

  在忠怡亲王看来,此事对姜念而言,利大于弊。

  弊处是,屈继善现在只是个举人。

  利处是,屈继善无官职在身,且今年要应考会试,接下来的一个月,可仔细教授姜念,且与姜念一起备考。

  另外,泰顺帝要重用屈泰,一旦屈继善能中进士,多半也会受泰顺帝重用……意味着姜念或许能凭借此次受业于屈继善的机会,结识屈泰、屈继善这两位将来的朝廷重臣!

  忠怡亲王不晓得泰顺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暗忖:“或许四哥是故意想让易哥儿结纳将来的朝廷重臣,从而使易哥儿将来能有些非凡的人脉?不致孤立无援的?”

  而姜念不知道,他差点成为李纨父亲李守中的学生……

  竟然有一些书友因为男主长得不帅就不想看本书。

  现在说说男主的颜值问题。

  作者写的是“容貌虽非俊秀之辈,然在中平之上,身材则长得健壮”。

  意思是,男主的颜值算好的,比普通颜值要强,跟丑不沾边。

  红楼网文几乎都是男主很帅,动辄写金钗被男主的帅气迷到……

  呃,有这个必要吗?又不是女频。

  本书男主颜值在中平之上,就足够了。

  古往今来,也没几个皇子很帅吧?

  难道本书读者多半都是大帅哥,见男主不是很帅,就没代入感了?

第63章 我的老师是总督

  今日神京城的小雨在中午停歇了一个时辰,天空似在休息。然而,到了下午,小雨又细细密密地下了起来。

  东郊。

  雨点敲打着姜家小宅院的屋顶,发出细微的声响。内院中,一株半枯的梨树孤零零地立在雨中,虽显得萧索,却在被这场雨滋养着生机。宅门外悬挂的两盏红纱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两只红色的大眼睛在欣赏着雨幕。

  这时,雨幕中传来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王府一等护卫鲍彦,骑着一匹配备油布鞍罩的高头大马,朝着姜家宅门而来。他头戴一顶表面涂抹油脂兼具防雨与保暖功能的防水毡帽,帽檐低垂,却没挡住一双锐利的眼睛;身着一件用桐油浸渍的厚布制成的油布衣,在雨中泛着微微的光泽;脚下蹬着一双牛皮鞣制、内衬毛毡的防水靴,轻轻地摇晃着。

  有一辆马车与鲍彦同行,车轮碾过泥泞的土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马车在姜家宅门外停下,车帘掀开,一个男子从车内走下。他今年二十九岁,皮肤白皙,脸型丰满,眼睛秀美,目光慈祥,胡须稀少,嘴巴较大,身着素色长袍。整个人看上去,既像读书人又像商人还像厨子,若他换一身杀猪时穿的衣服,就会像屠夫了……

  他便是屈继善,字元长。

  屈继善撑着一把油纸伞,与鲍彦一同站在姜家宅门的门檐下。两人稍候了一会子,姜念便快步从宅内迎了出来。

  姜念与鲍彦互相打过招呼后,鲍彦指了指屈继善,对姜念道:“这位屈先生,是王爷为念哥儿请来的西席。”

  屈继善微微一笑,用洪亮清晰的声音主动对姜念道:“我既是来授你科举之术的,也不客套了,便称呼你为念哥儿,如何?”

  姜念忙拱手道:“理当如此,先生快请进。”

  姜念将鲍彦、屈继善请入宅内,同时吩咐小厮董丰将二人的随从引入倒座房招待。

  屈继善随着姜念走向正房堂屋,脚步轻缓。他时而抬眼打量姜念,时而环顾这所陈旧的小宅院,心中既好奇又纳闷。

  今日忠怡亲王忽然召见他与父亲屈泰,言明要他接下来一个月教授一位哥儿科举之术,且须每日早晨到这位哥儿的家中授业,直至申时四刻才散学。

  他本以为这位哥儿定是某位豪门贵胄,却不料竟住在这般陈旧的小宅院中,心中虽有些意外,却并未因此生出轻视之心。

  忠怡亲王可是对屈泰、屈继善说了,这位哥儿与其极亲厚的,且叮嘱屈继善务必尽心教授,不得怠慢。

  姜念将鲍彦、屈继善引入了堂屋,三人落座后,姜念亲手为屈继善这位新来的老师奉茶,也顺带亲手为鲍彦奉茶。

  三人聊了一会子,鲍彦便起身告辞。姜念则将屈继善请入了书房,屈继善从今日起便要开始教授姜念科举之术了。

  姜念心中已感到惊喜。

  他知道,这个世界的大庆虽由汉人创立,诸多事物却类似他前世的清朝。

  他还知道,前世雍正时期出了一对父子重臣,父名尹泰,子名尹继善。

  他自然便知道了,此次教授他科举之术的老师,多半就类似于前世那位做了三十余年封疆大吏清廉有为的尹总督了……

  念及此,姜念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先生肯屈尊教授,学生感激不尽,定当用心习学,不负先生教诲。”

  说罢,他取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双手奉上,道:“这是学生奉给先生的二百两贽见礼,望先生笑纳。”

  屈继善见状,连忙摆手,声音依然洪亮清晰:“这如何使得?且不说此番我是封王命而来,不该收你的贽见礼,纵然要收,又岂能收如此之多?”

  姜念坚持道:“先生若不收,学生岂有脸受业于您?还请莫要推辞。”

  两人你推我让,最终屈继善拗不过姜念的诚意,只得收下了二百两银票。

  屈继善的父亲屈泰,曾做了多年的官,此番进京,更是被授为从二品的内阁学士。但屈泰为官清廉,家中人口又多,不富裕的。二百两银子,对屈继善而言已是一笔丰厚的钱财。有了这笔银子,他的个人财务会宽裕起来,能让他更好地备考今年的恩科会试。

  屈继善看向姜念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温和。

  他觉得这位哥儿愈发神秘了,住在陈旧小宅院,却与忠怡亲王极亲厚,贽见礼一给就是二百两。

  ……

  ……

  申时四刻,即下午四点,是大庆官员夏令时散值的时间。

  屈继善对姜念的授业,也定在每日的申时四刻散学。

  小雨已停,天空仿佛被洗净了一般,云层散去,露出太阳,阳光柔和,为姜家小宅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屋檐尚有水珠缓缓滴落,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为这雨后天晴的宁静伴奏。

  书房内,屈继善目中满是赞许,对姜念道:“你的记性超群,实属罕见。短短一个时辰,竟是堪比常人几日所学,委实令人惊奇。”

  姜念微微一笑,谦逊道:“先生过奖了。若非先生学识过人,讲解透彻,学生也难以快速进益。”

  这话是真心实意,虽然他才受业一个时辰,就受益匪浅。屈继善虽只是举人,却已有了进士的学识,且擅长科举应试技巧。

  姜念邀请屈继善留下用晚饭,屈继善婉言谢绝,笑道:“我须回家陪伴家人,今日便到此为止,明日早晨我再来授业。”

  姜念也不强求,恭敬地将屈继善送出宅门。两人在门口又寒暄了几句,屈继善才登上马车离去。

  送走屈继善后,姜念回到内院,发现薛宝钗正站在那株半枯的梨树旁。

  雨后的阳光洒在薛宝钗身上,在她素雅的衣裙上镀着淡淡的光晕。她本来正仰头打量着梨树的枝叶,察觉到姜念走进内院,她便忙望向了姜念。

  两人在这雨后天晴的内院中,彼此微微一笑地对视起来。

  姜念心中一动,想到,原著里薛宝钗进京后寄居在荣国府的梨香院,而自己这所陈旧小宅院的内院中恰好有一株梨树。

  这难道不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吗?

  “原来,这株半枯的梨树,竟仿佛是在召唤薛宝钗来此寄居的……”

  姜念心中感叹。

第64章 可卿为妾?

  此刻,站在半枯梨树下的薛宝钗,目光温柔地落在姜念身上,尽管已在掩饰了,眼中还是透露出了欣赏。

  她欣赏勉力奋进的男子,欣赏讲究仕途经济的男子。见姜念如此勤勉赴考科举,她的心中不禁又添了好感。

  姜念缓步走到薛宝钗面前,却未开口说话,而是仰头凝视着半枯的梨树。薛宝钗见状也随着仰头凝视。

  两人并肩而立,站在雨后初晴的阳光下,一同仰头凝视梨树。枝叶斑驳,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闪烁着微光,仿佛彰显着这株半枯梨树风雨过后的坚韧与希望。

  薛宝钗凝视了一会儿,便轻轻转头,目光落在姜念的侧脸上,温柔而专注,仿佛在细细欣赏他的侧脸。

  姜念感应到了她的注视,也转过头,与她的目光交汇。他微微一笑,开口道:“这株梨树虽已半枯,却别有一番风骨。雨后天晴的阳光下,它更显得精神了。”

  薛宝钗点了点头,唇角扬起嫣然笑意,声音轻柔:“我最喜梨树了。梨花盛开时,色白如雪,满树是雪,满院都是雪。”

  姜念微笑着调侃:“宝钗你肌肤雪白,倒是与梨花有缘的。”

  薛宝钗微微垂首,脸上似泛着淡淡光芒,似雨后阳光映照着雪白梨花。

  她并未接话,只是轻轻抿了抿唇,似在掩饰羞涩。

  姜念道:“我已命人细心照料这株梨树,日后该会荣华起来。”

  薛宝钗抬头,柔声道:“这般才好。”

  这一刻,雨后的阳光,半枯的梨树,以及并肩而立的两人,仿佛构成了一幅静谧美好的画卷。

  然而姜念随即打破了这份静谧美好:“我要习武了,蒙雄要进内院的,你回避到房里去。”

  以前在江宁,他坚持每天习武一个时辰。住到都中这所小宅院后,因他要勤奋备考科举,每天习武的时间减为半个时辰。本来他是下午习武的,因今日下午受业于屈继善,没有习武。

  薛宝钗关切道:“大爷今儿受业于先生了,眼下虽雨过天晴,地上还是潮的,今儿的习武何妨免了?”

  姜念却摇了摇头,神色认真:“免不得。习武既是进益武艺,也是强健身体,乃要紧之事。今日若免了,往后就会常想免了。习武与读书一样,在于持之以恒,不可懈怠。”

  薛宝钗听罢,心内愈发欣赏,关切道:“大爷习武小翼些,别伤到了才好。”说完她便转身回到了西厢房。

  姜念则将蒙雄叫进了内院,一起习武。

  这所小宅院,唯有内院勉强可供射箭,只是射程很短。

  薛宝钗、莺儿藏在西厢房的窗后,透过窗户望着院中的情景。

  见姜念身姿挺拔、双臂舒展、弯弓射箭,莺儿明眸微闪,情不自禁低声对薛宝钗道:“姑娘,大爷习武时有几分英武之气呢。”

  薛宝钗抿了抿嘴,想起了自己在江宁时去姜家登门道歉的情景。那时,她第一次见到他弯弓射箭,心中便觉得他有几分英武之气。如今,站在窗后的她,更是觉得他英姿勃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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