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岳州知府葛应滨在明知没兵可用,还敢于守城的最大倚仗。岳州城墙最高能达18米,有箭垛400多个,另有碉楼3座,看着都吓人。
才到下午。
“嘿嘿,大将军,这千里镜别说还真挺好用,那么远的城墙都能看的清楚,咱好像看见清狗的大官了。”陈有年手举望远镜,时不时就咋呼出声。
冯修永抬镜看了片刻,笑道:“大将军,那岳州知府的幕僚师爷虽然贪生怕死,但确实说的没有假话,城头上的守兵都是百姓服饰,显然都是临时招募的民夫,而且还有经过任何操练,看来这岳州城已是我汉军的囊中之物了。”
陈有年一听冯修永说的话,连忙放下望远镜插嘴道:“大将军,什么时候攻城?末将愿做先锋!”
正在安静观察军情的徐三郎,也跟着放下望远镜说道:“末将愿为大将军下此城!”
翌日。
经过一天的募集民夫,此时的岳州城头上,已经遍布民夫青壮。这些青壮大部分都是茫然无措,突然就被告知来了反贼,又突然要他们过来守城。
好在知府大人还有良心,凡是上来守城的,每天都有二斗米的粮食可领。
当然,民夫们接受了现实,那些城中士绅的家丁们,就只剩下怨恨了。
他们是被知府给强征上来的,压根不想帮忙守城,甚至于他们的消息还非常灵通。知道荆州的反贼只杀官,不杀百姓和家奴,而且还会释放他们这些家奴,还家奴们自由身。
别问他们怎么确定是荆州反贼的,能来岳州府的,还来了这么多人,用的也是汉字旗,肯定就是荆州的汉军啊!
不光守城的家奴们怨恨知府,城中各家士绅也厌恶葛应滨的不讲规矩,连一句客套话理由都没有,就强征他们的家奴、钱粮。
好家伙,汉军都还没攻城,这就已经先一步人心不齐了!
却说城外,汉军正在利用人力滚轮起吊,把重炮从船上卸下,一共十五门大炮,另有五门炮被白楠带走,可惜没能用得上。
十五门重炮被民夫合力推到挖了一晚上,才挖出来的炮台阵地,而后进行填土固定。
“那是什么东西?”
葛应滨人都懵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火炮。
炮管简直长的吓人,而且还粗,这是红衣大炮?
旁边的钟浚、赵德润二人,同样口干舌燥,他们想过反贼会大举攻城,但没想过反贼居然还有红衣大炮。
虽然这红衣大炮怪模怪样,可这么长的炮管,比他们认知中的大炮大多了,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出来的。
光是推炮的民夫,就要十多人,就这还是装了炮车轮子。
钟浚呢喃说道:“这下麻烦了。”
城外汉军阵地,十五门重炮堂而皇之被推到炮台阵地,之后便是几个汉军炮手上前调整炮位。
他们已经在之前跟清军一战下,充分见识和认识到了自家火炮的威力,也差不多玩熟了该怎么快速瞄准发炮。
这时摸到火炮,更加轻车熟路。
炮手反复测算角度,之后直接试炮。
“快,快跑!”葛应滨惊呼道。
不跑不行啊!
汉军把炮管对准了城楼,还是他们所在的城楼,这要是打中了,谁都不晓得会怎么样。
今天加班
第89章 神速破城
“轰轰轰轰!”
十五门红衣加农炮对着岳州城墙猛轰,其中只有三门炮是对准的城门楼,另外十二门大炮则分散式轰击两边城墙箭垛。
大炮填装统一都是圆锥形穿甲弹,没别的原因,就在于穿甲弹威力够大、穿透性和破坏力强,非常适合打城墙碉堡在内的攻坚战。
三发穿甲弹直接命中城楼,只听到轰隆连声巨响,城楼表面的青石墙砖炸裂,露出里面的夯土墙体,整个城楼建筑都仿佛摇摇欲坠。
好在葛应滨为首的岳州官员们跑的够快,看着城楼那炸裂的墙砖石块,里头的夯土层还在冒着灰烟。
“威力居然这么大?”赵德润满脸震撼。
葛应滨却是想到什么,连忙看向两边城墙,那里才是汉军火炮的重点轰击目标。
十几发穿甲弹打在岳州城墙上,到处都是青石墙砖炸裂的轰隆巨响。
凡是被轰击到的城墙,上面的民夫青壮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了,拦都拦不住。
这特么还怎么守?
葛应滨强自镇定道:“快!立刻弹压守城民夫,不要让他们再跑了,未战先跑的,一律以逃兵罪格杀勿论!”
逃兵罪?可他们是民夫,不是兵啊!
手下的衙役们腹诽,但也没办法,知府大人下令,他们纵使心中惊恐,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去。
这些被迫折返的衙役们,害怕被汉军的炮弹轰击,全都不敢起身,只能匍匐蹲在女墙后面,对着那些民夫呵斥威胁。
“他娘的,都不许再跑了!再跑的都按逃兵论处,逃兵的不光自己要死,你们的家人也要充作劳役。”
衙役们知道民夫的弱点顾忌,这么一番喊话下来,再加上往日欺压百姓带来的积威,还真就唬住了许多民夫。
一时间,民夫青壮面面相觑,既害怕下面的汉军大炮,也害怕官差衙役们的威吓。
民夫们进退两难,而那些混在民夫里的大户家奴,他们却是明白的很。
民夫连兵都算不上,哪能判的了逃兵罪?
几个家奴围成一片,小声议论起来。
“看来这城怕是守不住了,咱们得找个机会,反正献城了。”
“可老大,就咱们这几个人,怕是一动手,就得被扑灭了吧!”
“没事,我们可以看准机会,再去联系一下其他几家,看看他们有没想法,总不能给这帮狗官送命了不是?”
“这倒也是,那我去联系吴老爷家的,他家的李三跟我吃过茶。”
“我去找老刘,他是黄老爷的马夫……”
三言两语间,几个家奴就约好了要临阵献城反正。
正当这时……
“轰!”
下面的汉军还在持续放炮,忽然就是一发穿甲弹,直接命中了城墙箭垛。
箭垛青石砖炸裂,巨石乱飞,刚好一块巨石,击中一个衙役的脑门。
这衙役前一秒还在凶神恶煞,吓唬所在城墙的民夫青壮,下一秒就被巨石飞过来开瓢,脑袋都被巨石整个砸烂,豆腐花伴着番茄酱撒了一地。
这下好了,周围的民夫青壮全都吓坏了,呼喊着四散而逃。
汉军大炮连续轰击一个时辰,正面的岳州城墙已经看不到一块完好,墙体表面贴着的青石巨砖都被穿甲弹扒开的差不多,随处可见裸露的夯土墙体以及坑坑洼洼。
时机差不多了,聂宇拔出腰间唐刀:“全军攻城!”
几百人穿着棉甲的汉兵,早已做好了攻城准备,立即扛着简易的攻城木梯,就往岳州城墙发动冲击。
城墙上,有愣头青的衙役看见汉军攻城,惊恐喊道:“不好!快,堵住反贼,别让他们爬上来。”
没用,完全没有民夫敢过去,他们这时还没跑,都已经算心理素质过硬了。
那愣头青衙役没办法,只能自己带着十几人往前去,看着木梯已经搭了上来,顶部还有铁制钩爪钩住墙垛,推是推不倒了,就地取材捡起地上的碎石头就往下扔。
十几米高的地方,扔石头往下砸,那还是很致命的。
但致命归致命,衙役们才有多少人,能扔下多少石头,而汉兵攻城的战兵可太多了。
而且,这些人到底只是衙役,再加上心底恐惧,压根不敢瞄准了扔,大部分石头都扔空了,侥幸扔中几块也被汉兵及时闪躲,没砸中脑袋致命部位,顶多就是砸到胳膊手臂。
砸到胳膊,骨折重伤了,但都没死。
攻城的棉甲汉兵爬的很快,十几米高的城墙,三两下就爬了上来。
“啪!”
第一个登城的棉甲汉兵叫黄狗子,他才刚奋力爬上来,就看到一个衙役手里正抱着石头,看着自己在发呆。
黄狗子咧嘴一笑,那衙役吓得手里石头落地,连忙就要拔刀挥砍,但黄狗子速度更快,纵身一跃而起,手里拎着刀就是一刀竖砍下去。
“噗嗤~呲啦~~!”
锰钢唐刀的锋锐,带着黄狗子自身的体重,一刀势大力沉的砍了下去,连皮肉带骨头都被竖着砍碎切烂。
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两个半人。
那衙役一时还没立刻死掉,嘴里还在张合着,发出“嗬嗬”声音。
如此恐怖场面,给周围的衙役都吓坏了。
“啪!”
“啪!”
“啪!”
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又是好几个汉兵陆续登上了城墙,每个都穿着棉甲,有几个还明显比黄狗子更高大,也更健壮。
“跑……跑啊!”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就是一个字,跑!
这时候哪还有什么愣头青,再怎么愣头青,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他们不光自己逃跑,还专门往各处城门,那些民夫青壮把守的墙段逃跑。
城中。
葛应滨一眼便看到城墙骚乱,似乎还隐隐夹杂“反贼破城”的呼喊。
葛应滨反应很快,转身就往衙门快跑奔去,明明是穿着官袍再跑,愣是跑的健步如飞。
眼看知府就这么跑了,同知钟浚、通判赵德润二人对视一眼,也连忙前往各自在城中的私宅。
三位顶头上司跑路,余下岳州大小官吏,哪还有什么顾忌,要跑的就赶紧走,现在走说不定还有时间带上银子,走晚了连命可能都得交代在这了。
却说城墙上,登城的汉兵已经越来越多,很快就突破到了百人,汉兵迅速结成小型攻城战阵,就朝着其它城门发动进攻。
实际上,已经没必要进攻了,因为之前那十几个街役的逃跑乱冲,其它城门勉强麻着胆子留守的民夫青壮,早都被吓破了胆。
汉兵一路杀过去,不是空无一人的城门,就是拥挤踩踏的民夫青壮。
城墙路面,随处可见都是民夫尸体,不是被汉兵杀的,全是逃跑的时候,争相踩踏推搡而死。
抽象是真的抽象!
这岳州知府也是真能想得出来,能让一群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操练,还是临时征召上城墙的民夫青壮来负责守城。
这样要是真能守住城,那还要军队干嘛?
民夫青壮士气全无,见到汉兵不是拥挤逃跑,就是跪地乞降,而被知府强征守城的大户家奴们,他们倒是稍微好一些,甚至还有部分准备趁乱反正献城。
可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及串联动手,汉兵倒是先登城了,连带着还把民夫青壮给“杀”溃了。
没办法,那些已经互相串联的大户家奴们,只能干脆就地响应反正。
“杀清狗!迎汉军!”
“杀清狗!迎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