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接岳丈回去过年所以攻打城池?
哪个岳丈有这么大面子?
莫不是在说笑?
林如海摇摇头道:
“此言甚违,淮阴侯莫非以戏谑之词相戏耳?”
方永闻言正色起来,他可不是在说笑。
方永非常认真的道:
“非戏言耳,皆乃实言。”
林如海见方永如此认真,不像是戏言,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难道这还真是真的?
若是真的因此而发兵,未免有些太过离奇了吧!
但想想纵观史书,像这般离奇之事似乎也并不在少数。
当下林如海也有些拿不准方永的意思,只是顺着方永的话往下说,同时在无意间抛出自己真实的目的。
“既如此,淮阴侯更应好言相请,安能兵戈相交?岁末在即,刀枪见血,岂是吉兆?伏望淮阴侯卸甲息兵,下官愿亲往而去,请来此人。”
方永道:
“若能如此,自是甚好。只是止下兵戈容易,唯独怕我岳丈大人不愿前来。”
林如海问道:“这是为何?”
方永道:
“林大人有所不知,此番姻缘并非是在下以三媒六聘之礼求来,而是以武力争得。我岳丈家中乃是诗书礼仪之家,恐其难以接受此番作为。”
林如海听后,心中恍然,原来是抢了人家的女儿。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儿这么倒霉,幸好自己早将女儿送到了京城,不然恐怕也有危险。
不过当下最要紧的是先以缓兵之计拖住方贼,争取修补城墙的时间,为了一城之民,也只好暂时牺牲一下那户人家了。
林如海在心中想好了这些,遂道:
“淮阴侯勿忧,此事易耳。下官交友广泛,凡是扬州城诗书礼仪之家,下官皆熟识,愿亲自为淮阴侯作保,促成此事!”
方永听后高兴极了,道:
“好好好,如此甚好。然尚未知林大人言辞之能,能否成事?容我相问,若我岳丈大人以我强掠民女,蔑视律法为嫌,公将何以对之?
林如海道:
“此事易耳,下官可劝之曰: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淮阴侯之行径稍有不雅,然其心至诚,且怀孝义,足见人品端方,他日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缘。”
方永喜道:
“甚好甚好!可是若我岳丈大人以我出身草莽,鄙陋无文为嫌,公将何以对之?”
林如海自信道:
“此事易耳,下官可劝其曰:自古草莽之中,不乏将相之才,我辈读书人,安能以出身低微而轻视之?”
方永笑道:
“有理有理,可是若我岳丈大人以我无德无行,无耻之尤为嫌,公将何以对之?”
林如海仍旧自信:
“此事易耳,我可劝之曰:昔有周处浪子回头,由是观之,人性非固定不移,不可以一时之表现而遽定其人也。倘若淮阴侯日后能德行兼备,此事自当无碍。
方永听完,喜不自胜,当下起身走了下来。
“林大人之言,犹如珠玑璀璨,诚为世间至诚至贵之论也。若我岳丈大人得闻此番金玉良言,必欣然允诺此事!”
林如海心中为那户人家叹息,表面上却露出笑容。
“既如此,可否请淮阴侯暂息兵戈,待我回去请您岳丈大人出来,以成团圆?”
方永大笑。
“不必麻烦了,林大人可有一女名叫黛玉?如今我与玉儿已成佳缘,只待书信一封,请玉儿过来,我们一家自然团圆矣。”
林如海闻言猛然一怔,看向方永,心中生出一股极度不好的预感。
“你,你说什么!”
方永淡然一笑,上前扶住林如海,怕其一会儿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倒。
“难道岳丈大人还猜不出来吗?”
方永笑着回答道。
林如海身体一阵恍惚,幸亏方永及时扶住,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不过即便如此,林如海还是无法相信。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玉儿去岁便送往了京城,时飞和恩侯先后都写了回信。”
方永解释道:
“贾先生如今正在我麾下效力,至于赦公之信乃是我请专人伪造。看,这是玉儿亲手绣给我的荷包!”
林如海身体一颤,仔细看那荷包样式,确实和玉儿所绣相似。
“你,你!”
林如海死死的看着方永,他实在难以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畜生啊,玉儿她才……”
林如海几乎破口大骂。
“岳丈大人误会了,”方永连忙解释,自己和黛玉并未同房,然后又将津海之事说了给林如海听。
林如海听后,心中好受了许多,看方永的目光少了几分恶意,但仍旧并不待见。
“不行,此事我断不同意,你强掠民女,藐视律法,岂是良善之人?”
方永道:“岳丈大人此言差矣,我之行径虽稍有不雅,然心中至诚,且怀孝义,足见我人品端方,他日未必不能成就一段佳缘。”
林如海愣了愣,感觉哪有些不对,又道:“你,你出身草莽,鄙陋无文,玉儿乃诗书礼仪之家,如何能与之相配?”
方永道:“自古草莽之中,不乏将相之才,岳丈大人安得以出身低微而轻视之?”
林如海瞪大了双眼,这,这都是他的词啊!
林如海气愤的骂道:
“你你你,你真是无德无行,无耻之尤!”
方永回道:
“岳丈大人何出此言,岂不闻昔日周处浪子回头之典故,可见人性非固定不移,我虽现在有些无德无耻,然日后定当德行兼备,岳丈大人不可以一时之表现而遽定其人也!”
林如海被方永气的不行,尽管事后方永拿出了许多黛玉给他做的刺绣和黛玉为他写的诗词来证明黛玉确实过的不错,可林如海依旧吹胡子瞪眼的。
第89章 ,岳亲婿恭
方永命牛金全力攻城!
炮火纷飞,残破的城墙已然摇摇欲坠。
所有人都意识到城要破了,因此每个士兵都勇猛至极的往城上冲,想要争夺第一个破城的功劳。
众将羡慕的看着牛金,不出意外的话,这个破城的头功应该是要归牛金所有了。
夕阳下,牛金带头冲上城池,近两米高的壮汉在人群中异常显眼,大斧斩断大熙的旗杆,淮阴军顿时欢呼了起来。
城下,方永笑着和林如海说道:
“岳丈大人,我这部下如何?”
林如海冷哼一声,道:
“分明就是想要攻占扬州,还说什么是为了请我,这般厚黑无耻,想来玉儿便是被你这样骗去的!”
方永笑了笑。
“正如岳父大人所说,我出身草莽,鄙陋无文,想要扬州也是为了能和玉儿般配嘛。”
林如海一怔,道:“其实我那天说的也是气话,你不用……”
正说着,城上突然出现了变动。
只见一个有些富态的将领带着许多士兵拦在了牛金面前,那将领有些将军肚,身上还绑着大片纱布。
牛金认识此人,这几天就是他在城上指挥,致使淮阴军久攻不下。
当下牛金拿着大斧愤怒的冲了上去,势要将此人劈成两半。
那将领目测只有七尺多点,毫无猛将气势,身上还负着伤,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牛金的对手。
然后只见纪全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抬手一扬,大片石灰飞出,牛金顿时被烧了眼睛。
下方的方永简直无语。
林如海亦是嘴角抽搐。
“那个,此人名叫纪全,熟读兵法,还算有些本领……”
林如海说着,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不一会儿,被亲兵抢救回来的牛金又一次跪在了方永面前。
两米大汉眼含热泪,是真的热泪,因为眼睛都被石灰烧红了。
“不必多言,快去清洗,万不可伤了眼睛!”
方永如是说着。
牛金感动的重重磕了一个头,下去清洗去了。
当夜子时,周栓大笑着接管了牛金的进攻任务,遂命令手下一刻不停的加速进攻。
和牛金的战斗风格不同,周栓更喜欢在下方指挥军队进行进攻,查缺补漏,统筹局势,而不是亲自带兵冲杀。
这或许和二人的出身有关。
牛金乃是勋贵出身,自幼打熬身体,身强体壮,送入军队后又有亲兵保护,自然更愿意亲自冲杀。
而周栓则是平民出身,小时候都吃不饱饭,自然也没有多高大强壮。
周栓是从小兵被方永一点点提拔上来的,可以说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领,因此也就更加惜命,除非有绝对的把握,否则很少亲自带兵冲杀。
卯时,城破。
周栓手下一名叫做何艾的十夫长带兵拿下了先登破城的大功。
当然,作为指挥,周栓的功劳也少不了。
纪全在城破后还想带着手下在城内进行巷战,但是其手下的士卒在经历了和淮阴军多天的对抗后早已经没有了士气,城破之后,剩余的士卒大多溃逃,纪全拼命收拢,最终也只收拢了不到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