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没惹到那位立地太岁吧?”
“没,没吧。”
听着王羽丰如此不自信的话,李君佑当即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真他娘的流年不利。
这段时间自己就不该在外面游荡。
瞧着李君佑的动作以及语气,王羽丰脸上登时一片煞白之色:
“这可如何是好?”
“你在仔细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字都不要遗漏。”
李君佑又偷偷的回望了一眼:
“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一会你把他那桌酒菜买了,就算是赔罪,兴许还有挽回关系的机会。”
一想到宗室子赵允迪的下场,王羽丰不由的手指捏的发白:
“全听哥哥的。”
宋煊他们那桌自是吃吃喝喝。
大家都听过樊楼的名号,但是与之齐名的孙羊正店也不逞多让。
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端着,就算一个菜单的菜,桌子放不下,但是宋人吃饭早就是会间接上好几轮的那种。
一帮年轻人,正是能吃的时候。
狂狂狂吃个不停。
直到三轮过后,又了瓜果上来,这才开始饮酒。
吕乐简打了个饱嗝道:“方才我还以为那么多吃不了,原来大家都是饿死鬼投胎啊!”
“哈哈哈。”阮逸擦了擦嘴道:
“今日一顿,总算是前面生病的肉全都补回来了。”
众人自是哄笑一阵,人一多吃饭,就容易抢着吃还香。
“这孙羊正店果然名不虚传。”
张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道:
“纵然无法通过省试,今日这顿也值了。”
“我原本想着等我中了进士后,一定要来此地大吃大喝一顿来着。”
至于樊楼,他默契的没有提,因为一丁点都不现实。
纵然是考中进士,樊楼也不是他能去消费的。
“怎么?”
宋煊看向张源道:
“张兄觉得自己考的不行?”
“一言难尽。”
张源悠悠的叹了口气,面上带着苦涩:
“这治理黄河的题实在是太大了,我冥思苦想都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欧阳修也是点点头:
“确实如此,我一时间也没有想到。”
叶顾言没言语。
他写了一点有关黄河的方案,毕竟他去年在东京城就被淹了,有感而发。
吕乐简点点头:
“可惜,昨天夜里十二哥儿我们几个押题来着,包黑子,不!”
他连忙摇头道:“包大哥儿,他押中了考题!”
“啊?”
张源等人顺着吕乐简的手指看向额头带着月牙胎记的包拯。
有他在身边,大家都能确认自己肤色还挺白的。
“当真!”
胡瑗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此番答的也不是那么好,如此多的人,他自己觉得连省试都无法通过。
宋煊颔首道:“押题这种事我觉得要么是经济,要么是军事方面,结果包兄他猜测是黄河方面,果真被他猜中了。”
“哎呀,运气当真不错。”
“是啊。”
押题这种事大家都做过,但是押中了,这就了不得了。
张源突然想起宋煊在驴车当中只是说了发解试考运河的策论,见自己说没有考好,他就没有提有人押中题目这件事。
想到这里,张源突然感慨于宋煊的细节。
怨不得他能交到如此多的朋友!
于是自顾自的倒酒,随即张源举起酒杯道:
“不管如何,省试已经考完了,诸位再纠结也没有用!”
“考过的同年希望能过在考中进士,不在殿试当中被罢黜,没考过的同年,三年后咱们卷土再来。”
“对。”
欧阳修也是豪气的端起酒杯。
因为他已经在发解试当中落榜一次了,如今再省试落榜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大家还年轻,再苦学三年。
三年后再来金榜题名,那也不算掉队太多。
“不醉不归!”
众人举起酒杯,随即开始喝酒。
倒是阮逸连忙摆手道:
“不行,不行,我不能喝多了,这辈子头一次吃到好东西,若是喝酒吐出来,那可就亏大发了。”
“待到我等金榜题名后,再来此店吃一顿又如何?”
吕乐简搂着他嘿嘿的笑着:
“反正张三爷他颇有家资。”
“来来来。”
宋煊举起青瓷小酒杯:
“吃吃喝喝能花几个钱?”
于是在这帮人热闹的时候,王羽丰再次听到张三爷这个独到的称呼,越发确认了他便是枢密使张耆之子。
如今大宋最受宠臣子的儿子!
谁招惹得起?
得益于张耆对于子嗣要求严格,不允许他们外出游荡。
故而这些浪荡子,还真不认识张耆几个儿子的面容。
殊不知坐在他们面前的宋煊,那也是“李鬼”罢了!
至于坊间说的宋煊极为雄壮,不知姓名。
李君佑也从王羽丰这里听到张三爷的词,也并没有去联想三国演义。
而是与他一样,加重确认了宋煊便是张耆之子,越发不敢招惹。
最重要是有李君佑提供的居住在张府的情报,让他们二人越发相信。
毕竟,张府占地七百多间房子,属实是皇宫以下,大臣占据房子最多的人家。
而且还是整个东京城的唯一!
其余人家纵然是有权有势,可连五百间房都不曾达到。
谁会认为张耆把自家房子租出去给别人去住啊?
张源自觉通过省试无望,遂喝的酩酊大醉。
宋煊让许显纯以及王保等人分别驾驶驴车送他们回各自的住处。
王珪驴车里拉着的被灌多了的吕乐简等人。
焦明过去结账,询问差多少钱。
却没料到掌柜的把先前收来的两片金叶子又还了回来。
“孙娘子,这是什么意思?”
焦明面露不解之色:
“我家公子像是吃白食之人吗?”
孙娘子一介女子,能够经营孙羊正店,迎来送往多了,可今日这种豪客她也是头一次见。
倒不是不想挣这份钱,而是笑着解释:
“倒是妾未曾说明白,公子宴请的桌席已经被王公子给结清了?”
“你是说方才我那同伴,可是我瞧这账单上两片金叶子的价钱不够啊!”
焦明极为确认王保他没那么多钱,王珪给的钱也够。
“哪个王公子?”
孙娘子便指了指一旁等候的王羽丰二人,焦明看过去,发现是自己拾骂之人,眉头一皱。
“我去与我家公子说,这钱用得着他们出?”
孙娘子连忙拽住焦明:“这位客官勿要过于较真。”
她连忙说了王公子的家世,冤家宜解不宜结之类的话。
待到宋煊从二楼下来,便听到了焦明的汇报。
他又看见一旁站立冲着自己露出讨好笑容的那个王公子,再一瞧他身边的那个人,当真是眼熟。
于是宋煊走过去,瞧着他们二人:
“你们自愿给我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