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拉着伙伴继续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想要寻找那只在秦使来到埃及后,就将之魅惑征服了的小毛团。
王盛趴在地上,伸手朝床底扒拉。
他的同伴弯腰,掀开了遮挡的帘布。
两个人的嘴里,还“嘬嘬咪咪”的叫着,毫无大国使臣的气派和风范。
而在高高的柜台顶上,
一只条纹靓丽,皮毛油光水滑的狸奴正好奇的看着忙碌的他们,圆乎乎的脸上透出一点茫然。
猫不知道人在忙什么,
但猫不会去打扰人,
猫只会静静的打个哈欠,
然后趴在柜子上面睡觉。
只留下它的铲屎官皱着眉头,继续寻踪觅迹。
第346章 南洋
“这样看来!”
“诸夏在域外的分支,只有我齐国发展的最是疲软无能。”
长安城中,
已经长大,完全褪去青涩姿态的吕鹏,正颇为落寞的对自己在长安读书时,认识的朋友如此说道。
何博摇着扇子,一边通过安河大王八的视角,窥探着汉使的行踪,一边不解的看了眼吕鹏:
“怎么突然这么想?”
吕鹏就说,“齐秦二国,都是从战国时代走过来的。”
“现在秦国在西海那边称雄,汉国占据中原,强大繁荣,而我齐国却是……”
说到这里,他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东瀛的物产,
实在是贫瘠。
以前,吕鹏对此还不曾有太大的感觉,
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等他来到汉朝,
并且了解到齐国过去的荣光后,
吕鹏心中自然难免酸涩。
过去的齐国,是多么美好啊!
国中富贵的人,
会穿着紫色的衣服,
肆意追求自己看中的美人,
临淄城里人来人往,
稷下学宫中学者云集……
但这一切,都已成了过往烟云。
现在的齐人,
已经丧失了很多先贤传承下来的智慧,
也没有了过往骄傲,与秦互相称帝的资本。
当汉朝要求齐国对自己使用臣子的礼节,叩拜中央天子之时,
齐国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们不敢效仿当年新夏的使臣拂袖而去,
只能乖顺的跪下,
宣布东瀛田齐这个秦朝手下的漏网之鱼,在几十年后又钻到了汉朝的手心里,成为其附庸。
更令吕鹏悲伤的是,
在意识到国家的衰颓后,
他仍旧没有想到破局改善的办法——
反攻大陆,从汉朝手里夺回齐鲁之地,
这是万万做不到的。
东瀛哪有资本,撑得起这场“收复失地运动”?
但是乘坐船只,继续渡海寻求新的土地,也是艰难。
他面前这位学识渊博,通晓天文地理的朋友曾提到过:
东瀛以东的海域,
是非常辽阔的,
那里的岛屿,是非常稀少的。
没有坚定意志的人,
很难忍受那样的寂寞和漂泊,一直待在船只上,等待那未知的陆地出现在遥远的天尽头。
想到这里,
吕鹏又回忆起,当年东瀛齐国的人,还曾跟新夏的使者有过约定:
那个时候,
新夏刚刚获得周天子的册封不久,还对祖地怀抱着深切的向往和崇拜,
他们的使团经常会来到中原,访问当时并立的七国。
那个时候,
东瀛的齐人很多,还是田仲舟的追随者,他们还没有忘记当年出海寻找新陆地的豪情壮志。
加上齐国仍然存在,还可以成为东瀛的依靠和倚仗,
所以当时东瀛齐人的心态,是很正常,很昂扬的。
两支各奔东西的探索者,就在那个时候相遇,并做出了“相会于天尽头”的约定。
奈何如今,
物是人非。
吕鹏对当初的约定,连想都不敢想了,何况实现它呢?
越是学习,
便越能察觉到自己的无知和弱小。
何博见他这样,便安慰他道:
“何必这般气馁呢?”
“东方不亮南方亮嘛!”
以现在东瀛造船的能力,的确难以远渡重洋,
一旦出海向东,完全就得看老天爷的脸色了。
但飘飘荡荡的往临近的岛屿去,却是可以的。
正好,
南边的类人猿猴太多,
也的确需要诸夏君子的教化。
吕鹏就叹息着说,“南边也不容易去啊!”
“东瀛的北部,还有很多倭人、虾夷存在,他们时常会过来侵扰,让我王难以将国中精力,放在航海之事上。”
“这个的确是问题。”
何博听他这样讲,只点了点头,但还是说,“要有梦想嘛!”
“自己这一代不行,可以交给下一代啊!”
再如何,
也得为后人指引方向,不能失去胸膛中那股进取的锐气!
“田仲舟这个老祖宗,都没有对着海面唉声叹气的,你这个年轻后辈又凭什么如此呢?”
何博笑呵呵的给吕鹏递去一杯酒,并对他说,“我还希望你可以渡海远行,找到那位先贤的遗踪后,将之告诉我呢!”
“我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只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做到!”
在吕鹏看来,
那位敢在百年前就渡海远航,为之后齐国本土沦陷,齐人迁移到东瀛奠定基础的老前辈,
实在是胆大包天,
也实在是令人钦佩。
“只是你既然对海外之事好奇,又为何不自己出海呢?”
饮下杯中酒后,吕鹏突然不解的询问起何博来。
何博当即撇嘴摆手,露出一副头疼的模样。
“我早就想出海,见识一下奇妙的海岛风光了,奈何条件有限,只能在海边徘徊不前,数着那浪花一朵朵喽!”
吕鹏只当他在开玩笑,还说等自己回到东瀛,成为齐王倚重的臣子后,一定会想办法建一艘大船,到时候就要带着何博这位友人一起出海,见识海外奇景!
……
“要傻到什么地步,才会想着下南洋,钻丛林里面玩呢?”
当何博正在中原,跟人随意玩闹说话的时候,
他当年在海上乱扔出去的一个分身,也终于迎来复苏!
天可怜见,
明明是从东海那边扔出来的罐子,
怎么会被洋流裹挟着,漂来南洋这边啊!
而且这一漂,还漂了不知道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