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说实话给我听!”秦王虚弱的指出,“我不喜欢撒谎。”
于是,
公子稷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认为的敌人。
“小心我的母亲,还有你的母亲。”
“……为什么?”
公子稷垂着头,想着说都说了,难道还差这一点?
于是秦王听他讲道,“商君变法之后,君主大权在握,已成定制了。如果兄长传位于我,那兄长和父亲的旧臣,对我的态度应该不会太差。”
毕竟,
他是名正言顺的兄终弟及。
但对他不满的人仍旧会有。
比如宠爱幼子,并且希望“幼主临朝”,方便自己干预朝政的芈八子。
比如希望扶持依赖自己,十分听话的公子壮的魏太后。
秦国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因此这些年来,魏氏的外戚在朝堂上很有地位,芈八子的异父弟弟魏冉,也掌握了不小的权势。
“那你会怎么做?”
公子稷想想,最后说,“我会让她们自己斗。”
女人,
总是喜欢吵架和争斗的。
特别是有野心的,认为自己可以把握局势的女人。
“……好!”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秦王摸了摸他头顶的发髻,“长兄如父,你也快二十了。”
“过两天,我为你加冠吧!”
虽然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但被人抬过去,见证公子稷的成人礼,还是可以做到的。
公子稷含泪接受了。
而随着秦王拖着残躯为公子稷加冠,秦国下一任的君主也得到了确定。
但秦王还没有放话出来。
他只是让刚刚结束成人礼的公子稷前去抚慰军队,和大臣商讨一些政务。
半个月的时间,
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而公子稷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严君公子疾说,“公子稷的才能是大王诸兄弟中,最突出的。”
“秦国的社稷交给他,不用太过担忧。”
“好,好……”
艰难撑到这一时刻的秦王荡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他摸索着抓住公子稷的手。
“交给你了,秦国我交给你了!”
不久后,
秦王荡崩逝,追谥为“武”。
秦国又迎来了一位新君。
作为替秦武王续命了几个月的“神医”,新君继位后,又对黑夫进行了大力表彰。
黑夫因此成为秦国新贵。
他愣愣的摸了摸头,然后拍手大笑,给魏国的刘清写信:
“清啊,我已经在秦国显赫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在魏国显赫起来呢?”
刘清接到他炫耀的书信后,气的牙痒痒,直接已读不回了。
——
阴间的死鬼们也随之赞叹,“兄终弟及,国家没有出现动荡,秦国的天命稳定了!”
而秦武王死前的选择,
虽然免不了掀起些许波澜,
但终究保全了秦国的元气,没有让秦国在统一天下的道路上被迫停止脚步。
赵肃侯有些不满,他上蹿下跳的指出,“我赵国的胡服骑射,已经练出来了强大的军队,难道不能和秦国争雄吗?”
商鞅呵呵笑道,“只有军队,而不改革体制,岂能长久呢?”
“我当年革新,可是先定制,再练兵!”
军队,
是政治的衍生品,
政治的问题不解决,
纵然军队一时强盛,
也要很快衰败下去。
毕竟天下哪有不吃粮草后勤的兵马?哪有不服从君主命令的将军?
“赵国整军经武,做的很好,只是国家的事,又不仅仅在于军事。”
赵肃侯不服气,“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应付秦国罢了!”
“只要局势打开,外敌不敢侵犯,我儿赵雍必然要革新政务,以延续赵国的强盛!”
秦孝公在旁边跟儿子背着手笑,“国家的强盛能否延续,也要看后续君主的才智嘛。”
“不然的话,就要步魏国的后尘了!”
赢稷这个孩子,
孝公和商鞅也曾在旁边窥探过的,商鞅就说这孩子属实面白心黑,看性格像是赢驷和张仪的结合成果。
如果是他继位的话,
正好可以将秦国“远交近攻,蚕食天下”的大计划,延续下去。
但他不是,
继位的是行事风惊雷动的武王嬴荡。
私底下,
商鞅和孝公也曾担心过,
有这么一位君主,会不会像魏武侯一样,生前殴打天下,死后导致秦国被天下殴打。
结果现在兜兜转转,
到底让赢稷上位了。
如果不是武王举鼎之时,
鬼神正在跟西门豹夫人下棋两个臭棋篓子爆发了惊天动地的战斗,死鬼们都要担心如此巧合,会不会是鬼神暗中推动。
……
“不好啦!”
张仪突然过来,语气很匆忙,“武王要跟土伯较力!”
“他又要举鼎了!”
秦惠王顿时大怒,叫上伯父公子虔和老爹,“死了也要举!”
“我要把他腿打断!”
脑袋涨涨的,吃了药也没用,等会吊水去吧
第189章 郝王二十年
天子延在位的第二十年,
何博终于爬到了秦岭,并且得意宣布:
“我收服秦岭了!”
这么多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岭划分诸夏南北,意义深远,且向西勾连更多山脉的缘故,何博啃起它来,比啃太行山还要艰难。
虽然秦岭给何博的排斥和压迫感,并不如太行山雄浑沉重,没有让何博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感觉。
但它仍旧凭借自己矗立大地,分割南北,北阻冷气,南挡热流的超然地位,实打实的让何博见识到什么叫做——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何博在秦岭钻的头都快变成尖尖的了,这才辛苦将之拿下。
“来!”
“随我游山去!”
虽然在此之前,
何博为了更好的掌控这座庞大的山脉,已经在秦岭之中,上下摸索了许多次。
但终究不是全然控制,考虑到山灵排斥,游山是有时限的,没办法尽兴。
现在好了,
他就现在秦岭面前,又有几分像从前?
小小秦岭,
已成鬼神掌中玩物!
而响应鬼神的呼唤,医仲也骑着坐骑缓缓而来,跟上鬼神的步伐。
这么多年了,
他跨下仍旧是一头野猪,不见其他品种的坐骑,
属实真爱不改。
“为什么一定要骑猪呢?”何博对他的选择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