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啊鱼啊,你不仅要在水里快乐,还要找人一起分享快乐吗?”
小孩高高兴兴的等着大鱼过来,他瞪着眼睛,充满期待。
然后,
何博估摸好了距离,
猛地一张嘴,一吸气,然后再一吐!
“噗呲!”
大鱼滋了小孩一脸的水。
小孩被滋的往后一倒,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墩。
哼!
让你对鬼神不敬!
报复成功的何博得意的甩起尾巴,游去了其他地方。
母亲慌张的走过来,把孩子扶起。
“为什么?”
小孩一脸震惊。
被滋倒在地那一瞬间,他幼小的世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问母亲,“大鱼不是想和我做朋友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母亲也很无奈。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
但面对慌张无措的孩子,母亲还是尽力去安慰他。
于是母亲拍了拍孩子的头,对他说道,“你又不是鱼,你怎么会知道它的想法呢?”
“它刚刚好像是逆流而去的,可能正好游的很累,趴在水里休息,结果却听到你说它很快乐,所以生气了。”
“是这样吗?”
小孩攥着拳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母亲微笑,没有再说话,转身又去洗衣服去了。
等洗完了衣服,
母亲带着孩子缓缓离去。
家里,父亲高兴的向妻子宣布,“我去找朋友借了些钱,周的束脩终于凑齐了!”
“先让周去读书,然后慢慢还钱就好了!”
七八岁才启蒙,
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所以父母不想再拖下去。
母亲很高兴,抱着孩子说,“那明天就送周去裘师那里!”
然后,
她又想起之前河边遇到的事,于是就和良人说了起来。
父亲听了哈哈大笑,摸着儿子的脑袋说,“人和鱼可是有差别的,以后可不要再去乱猜鱼的心思了!”
“哦!”
孩子应下,把这件事记在心里。
不过还是忍不住去摸自己的屁股。
之前摔了个屁墩,他其实摔的挺疼的。
孩子想:
以后有机会就去濮水边钓鱼吧,万一能够把那条大鱼钓上来,拷问一下它当时的想法呢?
对此,
何博一无所知。
他只是继续在此前从未到过的地方乱润。
因为大河南岸的水系,比起北岸要复杂一些,而且南岸群山,多源于秦岭,气势雄浑,压迫感强大,何博才啃完太行山不久,目前腮帮子还疼着呢,没有去那里撞墙的打算,遇见了难以跨越的高山,便直接绕过。
最后绕着绕着,何博一探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靠近洛邑,距离那边还更加遥远了。
听河边的人说,这里是靠近鲁国小国,邾国。
于是既来之,则安之。
何博打算在邾国上岸,休息一下。
虽然南岸的河流比起北边来,水多且润,但在不属于自己的河流中,时刻感受着排挤游动,何博也是很辛苦的!
他当然要为自己放个假!
拍了拍自己幻化出来的身体,何博摆出一副“难得放松”的姿态,忽视受限于地域阻碍,举手抬足间产生的凝滞之感,慢慢向着不远处,那生机盘踞的城邑中走去。
第112章 邾国
邾国之源流,
相传是身为颛顼后裔的陆终迎娶了鬼方氏妹,遂生六子。
其中第五子名曹安,为曹姓之祖。
武王灭商后,大封功臣、先贤之后,封曹安后人挟于邾,史称“邾挟”或“曹挟”。
不过邾挟初建,地位犹如非子受封于秦,要等到真建国为诸侯,还要等到齐桓公称霸的时候。
齐桓公初霸,邾君积极支持,为其奔走联络各国。
僖王二年鄄地会盟后,齐桓公霸业终成,为报答邾国,便奏请周天子,封邾国为子爵,邾国国君始称“邾子”,邾国始得位列诸侯。
时至今日,
诸多宗庙覆没无存,但邾国却因为小而弱,又长期依附于邻近的齐、鲁,从不搞事,所以稳稳的流传到了今天,小日子过得比周天子还要舒服。
何博行走在其城中时,就忍不住感慨,“齐鲁之地,倒是比起三晋要安稳许多。”
齐国本善于经商,而要想将商贾之事做好,维持社会稳定是很重要的。
而这,也是田氏代齐的一大重要原因。
田氏表示:虽然我要改朝换代了,但生意该做还得做啊!
至于鲁国,
其国本弱,待在齐国边上动都不敢动,更不敢侵吞邾国了。
毕竟要真兼并了邾国,那就给了齐国一个兼并鲁国的绝妙理由。
有赖于齐鲁大地上的稳定食物链,邾国虽然没几座城,但战乱是少有经历的。
城邑中的行人,也大多神色从容,仿佛自己仍旧生活在春秋之时,而非烽烟四起的战国时代。
因为齐国带头经商赚钱,邾国这边的商贾之风,也吹得有些起劲,市场看起来十分繁华。
市中的摊位中里,有售卖粗麻布匹的,也有售卖珍贵吃食的。
正巧,
何博初来乍到,手边并没有邾国,或者齐国的货币。
他打算去打听一下当地的物价,好从河流中捞鱼出来,以为交换。
虽然不能吃喝,但好不容易来了这边,何博总要带点纪念品回去。
贼人尚且不走空,
更何况鬼神乎?
而当他一凑过去,肉铺老板便十分热情的招呼道,“君子要买肉?”
何博摇了摇头。
他还没有询问肉价,老板就拿起刀子,又说了,“正好要杀猪,君子想要的话,我直接给你割最新鲜好吃的那块!”
“啊,可是我没有带钱。”
老板爽快的笑道,“没钱也没关系!”
“反正猪马上就要杀了,君子哪天想吃肉,记得找我铺子就行了!”
说完,老板就让儿子把肉铺守好,自己要去后面杀猪。
何博好奇的跟了过去,也没谁阻拦他。
而这时候的铺子,建的也简陋,只隔着一堵土墙,后面就是令无数禽兽感到热血沸腾,乃至飞溅的场所了。
除了已经被摁住的猪之外,何博还看到有人正在抓鸡宰鹅。
老板提着价格不菲的铜刀进去,然后就招呼别人,“来,杀猪!”
于是几个学徒立马过来,捧盆的捧盆,提水的提水。
其中有一个,看上去还没十岁,长的又瘦又小,跟屠户们站在一块,感觉就像其他人手中待宰的鸡鸭一样。
然后,
何博就看到有个屠户学徒伸手,提起小孩的衣领,将之滴溜到了一边。
“别挡道啊,不然等会这猪挣扎起来,给你一脚,那可不好了!”
小孩乖乖的被拎起来、放置好,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何博蹭过去,问他,“你这么小就出来做事啊?”
人还没猪大呢,
胆子却是够够的,
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我来学习。”那小孩说。
何博看他穿的简陋,心想被父母送来学一门手艺,是很正常的,便没有多说什么。
他拢着手,蹲下来,跟小孩一块欣赏屠户杀猪的画面。
肉铺老板是个老手,动作非常利索,没多久就将一头猪分解成了一堆肉,用火烧去毛发,又用水冲刷干净,就堆放到了肉摊上,招呼着别人来买。
小孩跟出去,也学着吆喝。
何博看他喊的很卖力,声音也大,又问他,“你要是喊来人,卖出去肉了,师傅会给你分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