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怎么编出这么下流的桥段?还说什么天作之合,真是羞死人了。”
苏哲莫名其妙被黛玉牵连,心中虽有些不爽,但更多的却是对黛玉那娇羞模样的喜爱。
他嘿嘿一笑,故意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调侃道:“对小龙女我是不会的,但若是妹妹,说不定我真的会……嘿嘿,你懂的。”
说完便逃,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黛玉扔来的枕头,同时还不忘回头扮个鬼脸,气得黛玉直咬牙。
黛玉羞得满脸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发狠地把苏哲打跑,心中却又莫名地浮起几分窃喜。
那薄怒在甜蜜的冲击下,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扬州码头上,林家的仆人早已等候多时。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几岁,精神矍铄的高瘦老者,他身穿一袭整洁的管家服饰,显得十分干练。
这正是林家的老管家林卫,他见到贾琏和苏哲,连忙上前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林卫见过琏二爷、苏少爷。二位一路辛苦了。”
贾琏忙扶起林卫,笑道:“老管家太多礼了,又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气呢?”
他环顾四周,只见码头上车马轿子、小厮健妇一应俱全,显然林家为了迎接他们,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
苏哲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心中暗想:“巡盐御史在扬州城果然是相当有地位啊,看这排场,就知道林家在这里的影响力不小。”
他看向林卫说道:“林妹妹在船上,请老管家派人接下来罢。”
“是。”林卫应了一声,随即手一摆,四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健妇便抬着软轿上了船。
她们动作轻盈而熟练,小心翼翼地把黛玉从船上接下来,然后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黛玉身边的老嬷嬷寸步不离,防止其他人暗害黛玉。
接着,又有数位身强力壮、手脚麻利的仆妇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晴雯、茜雪、紫鹃、雪雁等几位主子身边最为亲近、平日里服侍得无微不至的丫鬟一一搀扶下来,生怕有丝毫闪失。
这些丫鬟们虽然心中不舍,但也知道此行是为了探望病重的老爷,于是都强忍着泪水,默默跟随着众人。
黛玉坐在马车里,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地看着外面的苏哲。
马车缓缓启动,向着林家的府邸驶去。
随后,众多仆人、婆子们纷纷上船,他们或肩扛手提,或两人合力,忙着将行礼箱笼等各式物件搬上船去,一时间,码头上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林卫则站在一旁,指挥着众人,他行事干练,不多做言语,只是偶尔点头或摆手,便能让众人明白他的意思。
待三位主人登船后,他更是直接引领着船只启程,而行李杂物的整理则自有手下管事负责,他们经验丰富,安排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慌乱。
苏哲骑坐在高大的马背上,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心中却充满了对林姑父病情的关切。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林管家,林姑父的病情现今如何了?可有好转的迹象?”
林卫闻言,不禁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老爷这病委实蹊跷,往日里虽体弱,常感疲惫,食欲不振,但精神尚好,也未曾有大恙。
但近几月来,病情却突然加剧,各种症状纷至沓来,身体状况日渐衰弱。
我们遍访名医,却始终未见好转,眼看着……唉,实在令人忧心忡忡,而且老爷三品儒道修为怎么可能会生病,一定是有人暗害于他。”
“那太医们有何见解?”贾琏紧接着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林卫摇了摇头,叹息道:“说来更是无奈,扬州城内凡有名望的太医,我们几乎请了个遍,甚至不惜远赴金陵,延请名医国手。
然而众说纷纭,有的说是阳气不足,难以运化湿气;有的则认为是外感风邪,寒邪入侵;还有的说是湿毒侵体,或是湿热内蕴,导致身体机能失调。
总之,各有各的说法,却无一能确切定论。
各种汤药宝药服下,怕是已有数十斤之多,却始终未见成效。
我们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无计可施。”
苏哲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林如海此番病情严重,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他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在扬州找到名医,为林如海治病。
于是,他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骑着马,跟随着众人沿着宽阔的官道行进。
不过一里多路,一行人便已踏入了扬州城的地界。
只见城内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种车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商铺密布,错落有致,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一派繁荣昌盛之景,让人不禁感叹扬州的富庶与繁华。
贾琏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感叹道:“古人诚不欺我,所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确有道理。
扬州之美,不仅在于其风景秀丽,更在于其富庶繁华。
难怪太上皇六次南巡,皆要在扬州驻足。
扬州之富庶,与京城相比,亦不逊色多少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羡慕与向往。
林卫闻言,笑着谦逊道:“琏二爷太过夸奖了,扬州不过是个山野小城,怎敢与那宏伟壮丽的帝都相提并论。”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不过若论起富庶来,自古以来确有‘扬一益二’之说。
扬州与益州(今成都)自古以来便是华夏两大商业中心,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意思便是,除神京以外,天下最富庶之地,一是扬州,二是成都。”林南耐心地解释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与自豪。
苏哲闻言,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两淮盐商富甲天下,他们的财富与影响力遍布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扬州的繁华,很大程度上便是得益于这些盐商的贡献。”
贾琏在一旁笑着插话道:“盐商再怎么富,也得仰仗林姑爷的鼻息。
林姑爷身为两淮盐政监督御史,可是这些盐商们的顶头上司,他们的荣辱兴衰,都与林姑爷息息相关。”
第213章 林如海病重
提到林如海,林南的神色不由得黯淡下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不一刻,马车便停在了目的地。
苏哲抬头一看,只见一座巍峨壮观的府邸映入眼帘,大门上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用金粉书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两淮盐院。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巡视两淮盐政监督御史衙门,简称盐政衙门。
大门敞开,仿佛在热情地迎接着苏哲一行人的到来。
马车在仆人的引领下,直奔后宅而去。到了仪门外,马车稳稳停下。
各小厮退下后,自有训练有素的健妇下车来,她们动作敏捷地拿出软轿,小心翼翼地把黛玉抬了进去。
苏哲、贾琏等人紧随其后,脚步匆匆,心中都充满了对林如海的关切。
一进屋,众人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这股味道与屋内的焚香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氛围。
屋内密不透风,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苏哲见林如海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浮肿,精神萎靡憔悴,仿佛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
他的眼睛半睁半闭,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的气息,不复第一次见面的潇洒与洒脱。
林黛玉见此情景,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
她哭喊一声“爹爹”,便扑到床前,紧紧拉着林如海的手。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夺眶而出,滴落在林如海的手背上,也滴落在了众人的心头。
黛玉的哭声悲痛欲绝,让人闻之无不心酸。
林如海勉强睁开双目,看着眼前的黛玉,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他声音微弱地说道:“玉儿,你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黛玉泣不成声地回答道:“爹爹……女儿不孝,女儿再也不走了,我要一直陪在您身边,照顾您。”
“又说傻话。”林如海轻声责备道,眼中却满是宠溺和不舍。
他接着问道,“是谁送你回来的?”
贾琏、苏哲二人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姑父,是老太太命贾琏、苏哲护送妹妹回来的。
老太太一直都很挂念您和妹妹。
“姑父莫要忧心,保重身子要紧。”说着,两人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林如海轻轻点头,言辞间流露出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真是辛苦你们兄弟二人了,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还能坚守岗位,为我分忧解难。”
两人连忙谦逊回应,仿佛能为林如海效劳是他们最大的荣幸。
林如海的眼神随后落在了苏哲身上,那是一种混合了欣赏与期待的复杂眼神。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缓缓开口:“苏哥儿,又见面了你的表现确实出色。
无论是学识还是品行还是实力,都让人赞不绝口。”
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身旁的中年妇人——林如海的妻子,也是黛玉的继母,连忙上前,一边轻拍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一边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汁,小心翼翼地喂他服下,生怕烫着了他。
服药后,林如海的咳嗽渐渐平息,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他依靠在妇人身上,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和无奈:“苏哥儿,皇上对你寄予厚望,你要好好把握自己,切莫辜负了这番期望,你年轻有为,未来必将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在下定当谨记岳父的教诲,岳父请保重身体,不宜多言,静养为上。”苏哲连忙躬身行礼,语气诚恳而坚定。他深知林如海的身体状况,心中也充满了担忧和敬意。
林如海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出房间,只留下黛玉、苏哲和那妇人。他喘息了几口,声音微弱却清晰:“苏哥儿,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心中有数,恐怕离大限之日不远矣……黛玉,你要坚强起来,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
黛玉闻言,泪水瞬间涌上眼眶,她哽咽着劝道:“爹爹,您怎能说这样丧气的话?您是皇上的股肱之臣,还有多少国家大事等着您去处理,怎能如此自暴自弃?若是母亲在九泉之下看到您这样,也会生气的。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为了我和这个家,也要坚持下去啊!”
林如海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黛玉的鬓角,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傻孩子,生死有命,岂是我们能强求的?我早日去与你母亲相见,她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不!我不要爹爹走……”黛玉紧紧拉着林如海的手,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她而去。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滴落在林如海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一颤。
林如海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凄然和不舍。
他拍了拍黛玉的手,却已无力再安慰她。
他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将最后的期望和嘱托寄托在苏哲和黛玉身上。
那妇人显然在林府地位不凡,她深知林如海的心意,便轻轻抚摸着黛玉的后背,柔声劝道:“小姐切莫哀伤,你若伤心,老爷岂不是更加伤心?
病情也会因此加重。
你要坚强起来,为了老爷和这个家,也要振作起来啊!”
黛玉闻言,连忙收起了泪水,强忍住悲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霜姨说得对,爹爹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不哭便是。
我会坚强起来的,为了您和这个家,我会努力撑下去的。”
林如海点点头,微笑中带着几分苦涩,看向苏哲的眼神里充满了托付:“如今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玉儿,她自小丧母,性格又敏感多思,加之这府中的复杂人际,我实在担心她日后的生活能否顺遂。
我知道你修行天赋,上三品突破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到时候这世俗的一切约束不了你,我只求你多照看一些玉儿。”
苏哲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