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455节

  苏帅还说,赶紧支起炉灶,在这里吃顿热乎的……

  还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众人热火朝天在干,草料之物,只管让马匹多吃,吃得饱饱,还要备盐巴与马匹去舔。

  范云,领一队人去,往后去伏击党项游骑。

  收拾出一个好屋子,让苏帅休息,血腥味还在,热羊汤也来,有菜了,终于有菜了,还有瓜果……

  旁人许吃不到什么,但苏武吃到了。

  屋内屋外,乃至门口外,坐着不知多少军汉。

  韩世忠端着羊汤来,嘿嘿笑着递给梁红玉,梁红玉双目有些失神,许是累的,许也是……

  按理说,她在江南,是见识过贼寇肆虐之下的惨烈……

  但那里的惨烈,又如何与这里来比?

  只待梁红玉接过羊汤,又接过面饼,就看韩世忠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来,用布包着,慢慢解开,笑呵呵来说:“给你吃,相公教我拿来给你的……”

  是一捧红枣,梁红玉也微微一笑,拿了几个,剩了几个,说道:“你也吃……”

  韩世忠嘿嘿笑着,也不矫情,当真拿起一个就吃:“甜!”

  梁红玉却不先吃,手中七八颗,左右看了看,竟是起身左右去分:“都吃都吃……”

  弄得韩世忠也不好意思了,便也起身左右分了分,拢共才十几二十颗,一分去,也就没什么了……

  “吃饱睡一觉,睡好了,往北去。”韩世忠嘟囔着,便是狼吞虎咽。

  梁红玉点着头,兴许她心中有许多感受或者心思,但她知道,不该说,也不必说……

  屋里,相公在说事:“游骑还要远一些去,往东去,要防备起来,东边之敌,在大同周遭,怕是要往西来了。”

  游骑在谁?自是燕青,他来点头:“遵命!”

  刘光世也问:“相公,咱们睡多久?”

  “睡三个时辰!”苏武如此一语,并不犹豫,又道:“睡了起来,再饱食一顿热的!”

  “好……”众将皆是点头。

  苏武又道:“与儿郎们说,这几日,除去军功封赏以外,所有人,一人赏十贯!也与他们说,都记录在案,不论生死,回去就发到手上,一钱不差。也望儿郎们再接再励,此番,只管奋勇,赏赐还有不少,回家之日,都当发财!我这一字一句,要传得清清楚楚!”

  “得令!”

  西边,七百里外,毛乌素沙漠的另外一头,黄河之边,贺兰山下,兴庆府里。

  无有什么朝会,皇城之内,兄弟二人对坐。

  国主李乾顺在急:“怎么回事,怎么宋人如此多的骑兵?竟是敢孤军深入往牧区而去?”

  李察哥自也是皱眉不止,与兄长面前,他自不装什么,也是来说:“真未预料到,着实乱我大计!”

  便是头前听得禀报,他自不会说这番话,头前他与旁人来说,只说无妨无妨,小事小事……

  李乾顺立马就问:“如何是好?”

  李察哥正在思索,思索来去,说道:“陛下勿忧,此宋人之计策也,那什么苏武,以往从来不曾听闻,未想真是个难缠之人,如今,宋军聚在边境之处,安营扎寨,准备粮草,何也?以逸待劳也,他们想咱们大军往南去,想咱们去迎他们,偏偏不中这计。”

  “那东边呢?那些宋骑,怕是就要到大漠边缘了。”李乾顺又问。

  “陛下,他是想引咱们分兵去打,也不能中计!”李察哥当真反应得快,沙场老帅,建功无数,自不是旁人可比。

  “那当如何是好?总不能看着他们到处肆虐漠南,若是不管不顾,说不定他们还绕过沙漠,去到河套河南地……”

  李察哥摇摇头:“他们当是不敢绕过沙漠再往北,那般,他们可就真的回不去了,他们想的是一路往北往西,想着的是从银州与大同去靠,他们想着后路……”

  “当阻拦他们!不能让他们如此肆意!”国主李乾顺咬牙切齿。

  李察哥点头来:“无妨,着李良辅从大同撤军,去西来堵,量他宋人孤军,无胆开战,宋兵宋将,向来懦弱,大军野战对垒,我党项何曾败过?越是孤军,越是惶惶,前路漫漫,后路无缘,此部宋军,本就是在欺善怕恶,只教李良辅从大同那边回头来赶,自当把他们驱赶得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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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来日陛下可上尊号,曰,天可汗!

  安庆泽,就这个地名,就可知道这里水草丰茂,且还有湿地与浅水湖泊!

  宋人来了,安庆泽周遭,有好几个分散的小部落,围着水泽而居,轻骑四处在奔,重骑倒是并不如何飞奔,只是慢慢一部一部去。

  这里能逃散的人自也很多,漫山遍野是在逃跑的人,也并不能一一都追得上去。

  远远的苏武也在说:“再往北,怕是就要常常扑空了……”

  宋骑来了的消息,大概也就瞒不住了,不仅仅是安庆泽的四散而逃,想来在那王亭镇,消息已然就散了出去,不少来得晚的牧民,比宋骑到得还晚,自就逃回去了,消息大概已经在这片草原里蔓延了去……

  刘光世随在苏武身边,也来答话:“人,自难舍弃财物,再往北就是黄羊平,然后就是沙漠了,所以这些牧人即便收到了消息,必是往东去,拖家带口,还要赶着无数牲畜,想来走得快不了,咱们也要往东去,一路上当是能掩杀无数……”

  苏武点着头:“道理如此,到得黄羊平之后,也不必这般狂飙猛进了,慢些走就是,儿郎们与马匹,都要好好休息一下,许还有一场大战在几日之后。”

  刘光世闻言就忧:“三万党项,相公当真要决死一番?”

  苏武点头来:“若是此番不打,这三万党项回了兴庆府,与兴庆府之兵聚在一处,便是更难打!”

  战略到得此时,已然达到了预期,再如何运筹帷幄,再如何智计百出,终究还是要军汉拿刀砍在敌人身上,敌人不可能真的不战而亡。

  刘光世担忧许多,毕竟此番,敌众我寡。

  苏武自还来说:“如此野战对垒,无有城池堡寨,我等皆骑,自是优势巨大,可握主动在手,胜多败少。”

  刘光世眉头并不见松,但也点头:“那当是如此……”

  “当派快马往西去大同了,最好女真人也出一支骑兵从东往西来,如此两相夹击,胜算更大。”这是苏武早作的谋划。

  “就怕女真不来……”刘光世也聪明非常。

  “是啊……”苏武点头,但又说:“不来也无妨,只当是个试探,如此一试,就知女真人如今如何作想?”

  “相公既是这般谋略,也是高明非常,伏脉千里之算,那这一趟,我去……”刘光世如此来言。

  苏武听得一愣,本是觉得刘光世是个极其谨慎保守之人,但此时怎么又主动请缨来?

  真说起,这一趟大同之行,要路过的都是党项的地盘,还有昔日辽国的地盘,乃至东边还有三万党项之军,要这么一路去,显然并不安全……

  刘光世看得苏武面色,微微一笑:“哥哥知我,我不是那般愿意轻易犯险之人,我也知道,姚总管那差事……哥哥信不过我,所以提前不言,之后来说,更不教就近我去办,反而让姚总管费尽手脚远远去做……”

  苏武闻言,看了看刘光世,微微有笑,都是聪明人呐……

  刘光世继续来说:“既是已然到得这里了,我也当做点什么才是,不能跟着哥哥出来一趟,毫无建树,回去了也无话可言,也好教哥哥知我,虽然我谨慎小心,但也不是那般贪生怕死之辈!更不愿真教人笑话了去!”

  “好,你去!”苏武点头,拍了拍刘光世的肩膀,勉励一语:“你莫要多想,此番你经常出那担忧之言,我从未怪罪过你,这世间之事啊,过于保守不好,过于进取也是不好,所谓中庸之道,便是平衡之道,军中多进取之辈,且都过于进取,所以需要你这般保守之人在侧,时时担忧,也好让我不至于真的被什么事情冲昏了头脑,兵事,死生之地也,不可不察,这军中缺你不得!”

  刘光世听来,眉宇一松,起了几分喜色,便是来问:“哥哥所言当真?”

  苏武认真且严肃:“当真,万事皆如此,国事家事兵事,天下之事,无不如此,只有你在我身边多多担忧谨慎,我便也少一些纰漏。”

  “哥哥当真这么想,那……”刘光世一时有些激动,又道:“那再好不过,哥哥当知我不是怯懦无胆,我这就去!”

  说着,刘光世当真就要去点人出发。

  苏武一语来:“你去最合适,你最是谨慎小心,这一路,必然无忧,人不必多,安全到达就是,你去点人,我去写书信。”

  刘光世拱手一礼,打马飞奔。

  四处健马骑士还在到处追杀搜刮,苏武这边入了一个毡房,开始写信,写两封,一封写给大金皇帝完颜阿骨打,说的是局势,说的是盟约。

  一封写给那个昔日在深山雪地里拜的兄弟完颜乌珠,说感情,还说若是完颜皇帝愿意派兵来,请完颜乌珠一定主动请缨来。

  大宋,汴京城里。

  那龙亭之下,依旧是天子抚琴,几人来听,听罢了琴,还看书画。

  天子一时兴致也高,在长案上摊开一张一两丈的长卷,说道:“此乃书画院后进张择端之作,耗时耗力,也耗费心血,画了许久,名曰《金明池争标图》,诸卿共鉴。”

  众人自就围着看,当然也要出点评,倒是也知道,最近天子愿意教人,教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张择端,显然天子倒是喜他,这张择端年岁不算小,长得倒是一表人才。

  《金明池争标图》,就是赛龙舟,北宋人民赛龙舟,画的自就是一场热闹与北宋人民的精神娱乐活动。

  王黼来说:“此画写实,诸般细微皆入笔下,盛景跃然纸上,更也是一派我大宋繁盛之景,如此留与后人,后人得见,自当身临其境,知晓我大宋在官家治下,是一番如何盛世!”

  天子听来,捋须轻笑:“理是此理,但今日只谈画技!”

  童贯来说:“要说画技,此界画之法,倒是登峰造极,只是少了飘逸,少了那般大作之态,论画技之造诣,此还不到巅峰造极,还缺一样……”

  “缺得哪样?”天子就问。

  “缺得如陛下那般恣意之灵动,缥缈之文雅!”童贯最早,就是凭借帮着天子四处收罗书画的差事深得帝心,乃至最早蔡京能从杭州回京再起,也是童贯拿着蔡京的手笔来到天子面前一通猛夸。

  天子笑着:“此言准确!”

  天子又看蔡京,蔡京才是压轴出场:“此张择端,真要说笔下技法,那是无可指摘了,已然深得陛下真传,这般技法行此界画,自是手到擒来,老臣倒是很喜欢这幅画作,此子擅画盛世之景也,只待来日,陛下再调教一二,张择端,自当出类拔萃!”

  天子闻言岂能不喜?蔡京不论是书法还是丹青,已然也是当世绝顶之辈,如此之言,正中下怀,只管一语:“老太师当真乃此道妙人!”

  蔡京连忙躬身一礼:“陛下谬赞,与陛下来比,老臣却也差了一道。”

  “哦?”天子有些兴趣了,问:“差在何处?”

  “老臣差在多了几分庸俗,陛下却多了几分出尘。”蔡京如此一语。

  “哈哈……”天子点头来,深以为然,左右摆手:“坐!”

  众人自坐,吃些好茶,来些糕点,说正事,蔡京先说:“陛下,那苏学士领兵去,已然聚兵多时了,只听说大军聚在两处,一直都在边境不动,不曾开战,更不曾攻城拔寨去,倒也不知是为何……”

  蔡京,是真有些急,哪里有这么打仗的?

  天子也微微皱眉,左右去看,目光停在童贯身上,意思是童贯来答一下。

  童贯无奈,只能来答:“当是引君入瓮之法……”

  蔡京却是不同意:“这算什么引君入瓮?若是不开战去打,敌人何以能入瓮来?如此拖沓,钱粮靡费无数,敌人自也不动,岂不更是以逸待劳,如此我军靡费,敌军无忧,久拖之下,岂不是敌人占了先机去?”

  王黼瞅准机会,立马满脸为难来说:“是啊,这三司之下,调拨钱粮往前线去,不知靡费几何,我这政事堂里,日日焦头烂额,这钱粮从各处征调,岂不都是百姓口边省下来的民脂民膏?若真就是这般动也不动,不论是什么计策,如何对得住天下黎民?”

  显然,王黼是真急,他当家,他自知道柴米油盐贵,朝廷度支之困,早已无以复加,再拖下去,王黼真就要上吊了,别人都只知道花钱,他就是钱袋子,他的难处,谁人知晓?

  张邦昌不免也来说:“此番我军是攻势,党项是守势,哪里有攻势一方不动,等着守势之人来打?”

  天子越听越不对劲,频频去看童贯,也问:“苏卿可有书信到得枢密院来说清道明?”

  还真没有,也是苏武知道,说不清道不明,就朝堂之上这些虫豸,哪里能与苏武思维同频?

  童贯摇摇头,只道:“子卿许是为了囤积粮草,以往伐党项,常常因为粮草不济而败,此番,子卿许就是想着在边境之处囤积到足够的粮草,再开战猛攻,一举鼎定!”

  这话,倒是说对了许多,苏武是有这个打算。

  蔡京就问:“教他这般囤积下去,囤到什么时候算足够?几十大军,只管速战速决就是,朝廷而今本就度支困难,他岂能不体恤朝廷?他莫不是……怠战怕战吧?”

  童贯连连摆手:“不会不会,子卿不是怠战之辈!”

  白时中便也来说:“他倒也不一定是怕战怠战,许就是心中底气不足,思前想后,犹豫来去。”

  童贯也皱眉,什么话都让他们说完了,他便叹口气去:“那就发令与他,教他早早开战就是,这也无甚……”

  天子立马点头:“那就枢密院……发个令去。”

  蔡京却来一语:“陛下,枢密院之军令,也怕苏学士心中不知急,还是圣旨而去最好不过,如此,他才知晓急迫,也好教他知晓,朝廷可经不起他如此拖沓,也当去信监军,让监军多催,此乃圣谕,监军当是知晓利害。”

  天子摆手去:“嗯,就这般!”

  却听得头前梁师成来禀:“陛下,金人使节入京了,鸿胪寺正安置他们住宿,倒也不知他们为何着急,说是一会儿洗漱一番换了衣装,就要来拜见我大宋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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