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395节

  吴用连忙躬身:“太多了,下官着实用不得这么多钱!”

  苏武便笑:“那你用得了多少?”

  “五百……”吴用稍一犹豫,再答:“五千贯,五千贯足以!”

  苏武此时,岂能不喜吴用?

  吴用在苏武麾下走动得这么长时间,唯有此刻,苏武对吴用的满意最多。

  “好,那你就留个五千贯!”苏武一语来。

  “拜谢相公!”吴用躬身一礼,也问:“那下官何时再去城外呼唤那郭药师?”

  “不急……”苏武表情上有几分奸诈,摆摆手来:“倒是不必急迫,只待晾他一晾,让他先急上一急,让他有个担惊受怕,不免也是你在帮他费力上下打点,为他在我面前说尽好话,牵线搭桥,如此,待他真来了,我自待他若上宾一般,只待真要攻良乡与燕京城池之时,他也自当奋勇表现起来!”

  吴用也接了一语:“还是相公高明!”

  苏武忽然一语来:“往后啊,但凡有这些出使之事,皆付你手。”

  吴用立马苦笑,先是来谢,心中自也是喜忧参半,这般事,虽然做成了之后收益极大,但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顺利的,一个不慎,许真就人头挂在旗杆上了……

  苏武又加一语:“不必担忧,只要兵锋壮盛,出使之事,自是无往不利!”

  倒还真是这个道理,吴用立马担忧就去,实力为先,出使就好说,没有实力,那是求人,自家苏相公,也不是那求人之辈,更何况眼前,正是兵强马壮之时,来日当会越来越强。

  嗯……吴用不免多想几分,来日,是不是有个封侯拜相?

  想到这里,再看一眼自家苏相公……

  却看苏武陡然又是面色一板,吴用立马低头:“相公,往后这般事,下官都愿去!”

  却是苏武莫名一语:“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念头。”

  “啊?”吴用心中一颤。

  “去吧……”苏武手腕往外一弹。

  吴用只感觉自己冷汗在冒,脊背在湿,躬身出门,快走快走。

  只待出门去了,一口新鲜空气吸入腹中,才感觉身心一松。

  这边,吴用与苏武之事,只是密谋。

  那边,杨可世又寻到了种师道:“老相公,苏帅还当真派使者入城去了,即便真谈得一些什么,这般……”

  “这般怎么了?”种师道便问。

  杨可世便真来说:“若真都是这般,兄弟们盼了许久的功劳,哪里还有啊?这几千里背井离乡而来,岂不是白跑一趟?”

  “白跑一趟?苏帅不曾赏赐?”种师道又问。

  “唉……那点钱,算得什么钱,老相公岂能不知昔日江南两浙平贼,连战连胜,那赚得多少钱回去?更何况将士们还等着功勋来加官进爵……”

  杨可世真是一句不藏了,真急了,急不可待,最急莫过于无功,无功,正是新老交替之时,如何出人头地?

  种师道又岂能不知杨可世这些心思?

  只道:“你放心,有仗等你打的,就怕你到时候心思不定,来了功勋接不住。”

  杨可世立马一语:“而今我麾下之兵,皆是精锐,兵刃甲胄军械,更也花了大力气多有置办,就等此番,便是天大的功勋,我也接得住!”

  种师道看着杨可世,一时也难反驳,便也知道,杨可世话语不假,不仅是杨可世,刘延庆也好,王渊也罢,乃至杨惟忠姚平仲,都是一样,这几个月,都在厉兵秣马等这一遭。

  也听说,是头前,苏相公早早给他们露出了口风,众人岂能不是期待万分?这份厉兵秣马,众将钱财都不知花了多少去。

  种师道老了,只能来说:“莫急莫急,只待时机到了,该你的功勋,定然少不了。”

  “唉……我当真就是急啊!”杨可世是急得团团转。

  种师道也就无言了,朝堂,军中,敌人……

  天子要仁德,诸公要仁义。

  军中要立功。

  敌人却也并不是当真强弩之末,也还有一战之力,周遭已然有敌人强军窥伺,那三四十万人口的燕京城里,定也在备战。

  此局,复杂得紧,他懂得,便也能知晓一些苏武之难处……

  种师道不免也想,自己若是先军主帅,又该如何应对?

  一时想来,不免眉宇深深皱到一处,此局若真在他手,似真难解。

  至少,种师道知道自己没有苏武这个年轻人的那般魄力,天子要仁义,他若为主帅,定是不敢轻易违背,许此时,大军还在归义城下纠结不已。

  种师道自也不知,若无苏武,他便当真该是此战军中统制,也会成为童贯手下最大的一个背锅侠。

  随后第二番再伐燕云之统制,便轮到刘延庆了,刘延庆基因里的“恐辽症”发作,一世英名,自也毁于一旦!

  种师道代入一番,想得许多,一语来说:“你自稍安勿躁,更不要去教人厌烦,苏帅自有定夺。”

  杨可世是想来寻种师道支持的,毕竟七十二岁的种师道,在军中份量着实不同,已是第二次来了,不免又是悻悻而归……

  (兄弟们,再早更,铺垫已完,下一章,开战!)

第244章 末将百死!必克燕京城池!

  涿州城头之上,郭药师已然不知在垛口之处望了多少次。

  那城外之营寨连绵,一部一部严整非常,来去的游骑,一队一队,巡逻的步卒脚步严整。

  再看那慢慢高耸而起的云梯车与石砲,还有那正在组装的床子弩…

  郭药师岂能不急?

  按理说不必着急,价码都接受了,就是谈好谈妥了,只待头前那使者再来呼唤一声就是。

  但那个叫做吴用的使者,却是久久不来,着实让人费解,莫不是…

  莫不是头前答应的过于容易,让宋人觉得价码开高了?

  所以宋人后悔了?想要重新再开个价码?

  这般事,在市井买卖里,倒也是常有之事,郭药师一时之间,不免有一种悔之晚矣,便想着头前合该多多拿捏几分,如此,也好让宋人觉得价码是合理的…

  想着想着,郭药师又往城外看了看,这城外备战的场景热火朝天,那是一刻不曾停歇,心中又惊,便也知道,若真是那般拿捏来去,也怕宋人失了耐心立马就攻城了…

  想来想去,不外乎是心中忐忑非常,七上八下。

  脚步便也停不住,一会儿进那城楼里坐坐,一会儿又当垛口来看看…

  等着等着,那使者吴用,终于是来了。

  郭药师还在城楼内,几步奔出,便往垛口去,想的是第一时间回复吴用的呼唤。

  却是脑袋又转了转,既是使者来了,那…那当不急,合该拿捏一下才是,要让那使者多呼喊两声,再多等等,如此,也好让宋人知道,他郭药师,可一点都不着急。

  那使者骑着匹马,不紧不慢走来,到得城楼之下,便也开口呼喊:“郭渠帅!”

  城头上一时还真没有人回应,吴用浅浅一笑…

  便再喊一声:“郭渠帅,我回来了!”

  城头上还是没有回应。

  吴用脸上笑意更浓,笑得有几分玩味,只见他忽然勒马转身,马鞭一抽,大喊一声:“不好不好!”

  呼喊之声一起,马蹄狂奔回头。

  却看城头之上,郭药师大急,他本就在垛口之内躲着,便也连忙出来呼喊:“吴虞候,吴虞候,我来了!”

  正在打马飞奔的吴用,倒是转头看了看,然后慢慢勒马,又回来了,近前来一脸疑惑问:“缘何喊人不得应答?我还只当你是反悔了,正要回去禀告呢!”

  虽然这么问着,吴用心中在笑,这点小把戏,跟谁玩呢?

  郭药师便也答话:“岂能反悔呢?我可一直在此处等吴虞候呢,适才我在城楼之内小憩,睡着了,一时不察。”

  吴用点着头:“哦,原是如此啊?差点酿成大祸,那你开城出来吧,我家相公在中军大帐坐定了,等着你呢!”

  “来了来了,这就来,万万不敢让苏相公久等!”郭药师是一边跑一边喊。

  城下吴用,满脸是笑,心中也笑,着实是开心,便也有一种成就感…

  不得片刻,城门嘎吱在响,那郭药师果然就骑着一匹马出来了,随行而出之人,倒也不多,百十骑而已。

  只待两人见礼寒暄,郭药师还当真有些紧张,毕竟没有与宋人打过交道,便也来问:“也不知吴虞候可有与苏相公说清楚我心向咱们汉人故国之事?”

  吴用点头:“我可为你这点事绞尽脑汁,上下走动无数,与我家相公不知说了多少番,许多事啊,你也懂得,你既然已经出城来,便也不与你藏着掖着,头前与你开的价码,本是引诱,便也不知你人品如何,而今这价码可就当真作数了,你可知其中区别?”

  郭药师闻言大喜,就问:“拜谢吴虞候!”

  吴用摆摆手:“你可不知我是如何说的,便是你见了我家相公就知道了,他而今对你,那是信任有加,更也是期待期盼得紧!”

  郭药师一颗忐忑的心自就去了大半,满脸是笑:“我对苏相公,那也是满心的期盼!”

  “那就快走吧,快些,当真不好让相公久等。”说着,吴用自也是把马匹再催。

  进入宋军营寨,自正也是京东军营寨,郭药师左右去看,越看越是心惊,一队一队的甲士,近处来看,才知其中细节。

  所谓兵威之盛,着实不是说假,器械之精良,更超头前想象,这般大军围城,许撑得住一些时候,但真去细思其中,城池怕真是守不住。

  不免也有庆幸,只管往那中军大帐里去。

  一进大帐,郭药师脚步陡然一止,便是大帐之内,诸般悍勇壮硕,那济济一堂。

  再看来去,竟是个个面色凶恶,只管目光聚来,这场景,这气势,着实叫人心中一骇。

  这是要做什么?要杀人吗?

  郭药师心中乱想,却忽然听得头前有那爽朗之笑:“哈哈…果真是郭渠帅到了?快请快请!快头前来坐!”

  郭药师自也看到了正中苏武已然起身抬手作请,便是心下一松,不是要杀人…

  便也心想,众多军将如此来看他,倒也正常,多来一个分钱分粮分功勋的,还是个降将,岂能教这些骄兵悍将欢喜?

  郭药师只管往前去,躬身一礼:“拜见苏相公!”

  “不必多礼,本是我汉家兄弟,又是如此义士,行此义举,当为座上宾才是,上座!”苏武再来作请,那情绪价值是给得足足。

  就问郭药师,感动不感动?

  郭药师还真感动,又是一礼来,再抬头,竟是眼眶里泛有泪光:“身为汉人,我生在辽国,长在辽东,自小被契丹人欺压,苦不堪言,便想着总有一日,一定要重回故国,战事大起,成了流民,招募入了军伍,便也不想为辽人卖命,也揭竿而起打破州府,却也是形势比人强,无奈受了招安,每日是盼啊等啊,终于把苏相公盼来了,从今往后,我郭药师,就要堂堂正正做个汉人,做个宋人,再也不受外族欺压!”

  一番话语,说得郭药师是涕泪俱下,其情也真,其感也深!

  听得苏武是……他妈的真会演!

  苏武也演一演才是,便拉着郭药师的手,演个感动,演个相遇恨晚:“郭渠帅教人动容啊,此番话语,当禀到天子当面,我大宋之仁义,天子之仁德,闻听郭渠帅之义士,岂能不是感天动地?请!”

  终于,苏武手上使使劲,让郭药师落座了。

  郭药师还拱手与诸位见礼,更还去擦了擦自己那满脸的泪水,口中还有话语:“能坐此处,当真是我此生之幸事也!”

  众人大多数倒是回了礼,场面上的事,还是要顾及的,苏帅的脸面,那自也要给。

  哪怕是杨可世,也敷衍了一下,只是脸黑如水。

  苏武开口了:“既然涿州已是皆大欢喜之局,那接下来,就要谋良乡,谋燕京,嗯…不若也先听听渠帅之谋,如何?”

  郭药师立马拱手:“岂敢不谋?自是良乡燕京之事,无有我不知的,自当尽心尽力,以为投名状!好教众多兄弟知我真心!”

  “请!”苏武满脸的笑如同春风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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