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开局在阳谷县当都头 第282节

  苏武无事,也会带两营快马,再去富阳城下看看。

  倒也是奇事,谭稹并不急着攻城了,军营里也变成了大作坊,四处都在忙碌建造。

  “长进了……”苏武其实是皱眉的,这谭稹还真不傻,学得挺快。

  身旁有许贯忠来答:“这谭稹,还当真不能过于小看。”

  苏武点头,却又说:“也不必太过高看,这厮,就不是领兵打仗的材料。但这厮若是在东京,弄权之事,兴许又是一把好手!”

  许贯忠来问:“此战若罢,将军是否要去东京?”

  苏武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定,便是来问:“许先生有何谋划?”

  许贯忠来言:“作二想,一想是去,一想不去。去有去的好处,去的话,可随在天子身边,若是能争取天子之信任,那再好不过。但将军若是去了东京,军中之事,却又要远离,正是要扩张精锐,操练大军,培养军将之时,将军长久不在,又怕军事不如将军心意。

  不去有不去的好处,扩张精锐之事,自不必说,还有经营之事,钱粮之事,也还有蛰伏之好,将军去了东京,那必入朝堂之漩涡,其中得失,难以料定,不去,自就远离这些漩涡,可一心谋军事,谋经营!”

  许贯忠正反来说,说得清清楚楚。

  苏武慢慢想来,说道:“我却还是想去东京看看……”

  许贯忠微微一笑:“那就去,东京与京东,也不远,来去书信也快,还有程相公在京东,许多事也并不那么难,扩张军事,将军麾下之人,个个堪用。只看将军在东京,是个什么际遇了……”

  苏武转头来:“你是不是猜到了我想去东京?”

  许贯忠也不装,点头来答:“倒也猜到一二,将军是去争,只管把程相公送到枢密院去,正三品枢密院直学士之职,那便妥定,若是能有从二品签书枢密院事,就再好不过了,便是大事成也!”

  “何其难也!”苏武叹息一语。

  “有童相公在前,事在人为!若是将军能得天子宠信,那就更好不过了。”许贯忠对这些事,倒是想得明明白白,也真猜到苏武心中所想。

  “你说,此番回京,我又会是个什么差事?”苏武又问。

  许贯忠立马来答:“这些事,在下本也说不清,但在下头前与闻虞侯请教了一二,正五品或者从四品的武散官自是不在话下,定远将军,或是明威将军之类。至于官职,当是不好升,许还是枢密院都承旨,天子当还赏赐一些钱财布帛。”

  苏武点头,也知道,枢密院系统,就这么回事,武夫,也就这么回事。

  只待品级慢慢升,再上去,不免是诸卫将军、大将军,但这个职位,轮不到苏武,那大多是殿前司的地盘,苏武不可能混到殿前司里去干活。

  那就只有论资排辈,把品级慢慢提起来,品级够了,真往前走一步,那也是签书枢密院事了,苏武连当枢密院直学士的资格都没有,就得像狄青那样的道路。

  这一步,何其难也,机会微乎其微,除非苏武强大到让天子都忌惮了,才会走到这一步,这也不真是权柄在手,而是把苏武弄到东京里圈养着……

  苏武忽然问得一语来:“许先生,你说……我能不能混个文官当当?”

  “文官?”许贯忠愣了愣。

  “怎么?咱们这一朝,宦官都能是进士甲等,我又如何不可?”苏武笑着问,便是与谋士许贯忠说话直白。

  为何苏武有这般念想?

  因为终究有一日,苏武要与程万里分开,那一日,苏武头上就会有一个其他的文官上司,这是风险因素。

  就好比说苏武掌京东两路之军,程万里自是不会与苏武过不去,但若换了一个人呢?

  那就不如也混个文官出身,自己当这个上司,那就真的权柄在握,毫无掣肘,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甚至到时候,苏武再当枢密院的官,那就不一样了,那真就是去当官的。

  许贯忠认真想了想,只答一语:“若是真这般,那就只有一条路,皆在帝心。”

  “皆在帝心……”苏武点着头,好像还真就只有这一条路,把赵佶忽悠一下,赵佶说苏武是文官,苏武就自然是文官了。

  而今这个大宋朝,倒是有趣了。

  苏武又是一言:“看来,东京更是要去啊!”

  许贯忠也是惊骇:“若是这般的路都能走通了,那将军之前程,当真不可限量!”

  “不可限量……哈哈……”苏武笑来,心中不知想的什么。

  “也不知天子有没有接到杭州捷报……”许贯忠已然也在帮着苏武谋划这条路。

  “当还要两三日。”

  “也不知天子会不会听到将军在湖州填给士子们的词,那咏梅之词。”许贯忠再去想。

  “听到又如何?未听到又如何?”苏武有点感觉,但不真切,所以问。

  许贯忠立马来言:“若是天子听到了,那首词,且不说本就是极佳之作,就那词句之间,岂不就是为人臣子之忠义无双?岂不就是士大夫之品性高洁?”

  苏武当真一想,驿路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

  短短几句,似也在说战阵之苦,也在说功勋之大,还说为国效死之愿,也还说不在意功名利禄之心,更说不惧生死之勇。

  再配合此时这番军功……

  嘿!

  还别说!

  当真该让天子听见!

  这天子,就得这么忽悠,因为这天子最能共情这种艺术形式。

  “许先生好谋划!”苏武通了!

  许贯忠也笑:“是将军之才情也!”

  (兄弟们,出来吱个声,最近追订涨了不少,都吱个声,但凡吱声的,我一人亲一口!)

第186章 莫要再都打杀了!

  睦州,旧建德城,就在浙江水道与兰溪水道相交之处,此处往东不远,有乌龙岭,乌龙岭下,正是水寨,有五千水贼在此驻守,中小船只有五百余。

  圣公座下水军都总管便是玉爪龙成贵,三位副总管,锦鳞龙翟源,冲波龙乔正,戏珠龙谢福。

  这两浙江南之地,州府其实都不大,就好比睦州之地,东西跨度,不过二百五十里左右,南北跨度,兴许只二百里出头。

  浙江水道不算狭窄,但比起大江而言,却也并不如何宽阔,若是顺流而下,在那出海钱塘之处,水道却又很是宽阔。

  只看那官军之大船风帆一起,几乎就是扑面而来,把这浙江中游之水道占得满满当当,那风帆好似遮天蔽日一般。

  那大船高耸,就那船帮之高,两三丈不止。

  水寨之上,都总管成贵在高处眺望,便是心生无力,兄弟还有三人,都在一处。

  成贵也问:“此般,是率领船只出战?还是紧守水寨求援?”

  翟源便是来言:“当要求援,往乌龙岭去求援,也往睦州去求援!”

  乔正也是连连点头:“枢密一败,皇叔再败,杭州也陷,富阳被围,石帅元与邓元帅守在富阳,这朝廷派来的精锐官军善战非常,而今如此水军大船遮天蔽日而来,合该速速求援!”

  谢福却道:“三位哥哥,求援自当求援,只是……”

  成贵便道:“有话就说,兄弟之间,不必期期艾艾……”

  谢福点头来说:“三位哥哥,求援那是自然,这水寨也要守住,只是咱们也合该出战一番,胜败且不说,只当是让圣公知道咱们也有奋勇,若是不出战,到时候圣公不免怪罪,只以为咱们贪生怕死!”

  何以说这话?成贵便是在想。

  其实,此处水寨,与清溪城不远了,圣公方腊此时此刻就在清溪城,也就百十里地,很近,也就是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圣公很快就会知晓。

  谢福说的是人心,圣公之心,而今众人皆知,这位圣公,着实不好伺候。

  大哥成贵,便也点头:“那谁人领兵去战一场?”

  兄弟们互相看了看,都在皱眉,还是老四谢福来说:“那就我去吧……”

  成贵却又满脸担忧:“那你小心啊,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

  谢福点着头:“哥哥放心,我心中知晓,就算打不过,我只管把船往岸边一靠,上岸而回……”

  成贵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小船划起来快,打不过你就靠岸,一定往水寨归来!”

  “得令!”老四谢福拱手一礼,往寨墙而下。

  点得两三千人,并二三百船只,就去迎敌。

  着实也是急,再不迎敌,敌人大船逆流而来虽慢,但也就要到了。

  片刻之后,就看二三百条中小船只,载着两三千水军,顺流而下极快,船只上铁甲不多,不过二三百套。

  只因为水军,头前多是负责运输之事,并不上阵打仗,也无多少战利缴获,旁人得了好处,分给他们的也不多,若不是圣公垂怜,便是连这二三百套铁甲都没有。

  弓弩箭矢,自也不多,道理相同。

  至于什么火油之类,那完全没有,道理也相同,还更加一条,那就是这圣公麾下,组织其实松散非常,物资调度乱作一团,两三个月,百万之贼,诸多之物,着实分配不过来。

  那也得上,硬上,不求大胜,只求让圣公知道,水军也是奋勇,也在尽力。

  奋勇了,尽力了,圣公也就不那么生气了,求救求援,圣公也当愿意使点劲。

  百万大贼,若是一直胜利下去,一切都不是事,什么问题都会被胜利掩盖,只要开始败了,所有问题,都会冒出来,显露无疑。

  谢福心思也简单,上去干一场,大概率干不过,干不过,上岸就走。

  二三百条快船顺流而下,迎面去敌。

  那官军楼船第一艘,高台之上,京东两路兵马都总管衙门下,押司吴用,正也面色严肃非常,眺望上游之敌军……

  正在发问:“贼来二三百船,如何迎敌?”

  京东两路水军统领朱仝,其实不太通水战,还在一个学习的过程之中,他便不答,只看身后之人。

  阮小二来答:“此战局简单,大船只管迎头去撞,小船贴近去打,大小弩弓齐射!”

  吴用再问:“要不要用火油去烧?”

  阮小二又答:“不必,小船目标太小,火油金贵,烧不得什么去,用起来不值当,火油只管留到攻寨再用,水寨必都是木头所建,那般去烧,定可火烧连营!”

  吴用点头:“就按此般,打旗语,大船去撞,小船去靠,箭矢皆射!”

  “得令!”阮小二也认真非常,脸上皆是严肃,这战事重要非常,不可有丝毫懈怠之处。

  就看两军正在这不算宽阔的水道上快速靠近,贼人船只极快,官军船只并不迅速,只是稳稳当当而去。

  贼人水军头领谢福正在大喊:“不要与官军大船去撞,避开大船,去打小船,顺流飞下!”

  其实倒也不用如此下令,没有人会去以卵击石,那几丈高的大船,如何去撞得?岂不是自寻死路?

  只待船只再近,四五百步,谢福忽然看得天空之上,有黑影飞来。

  便把谢福看得一惊,他知道那是箭矢,怎的这么远就开始放箭了?要么是朝廷水军其实也没打过仗,所以紧张了,犯傻了。

  要么,就是朝廷水军之弩弓,真能射得这么远!

  谢福下意识里,便觉得是第二种可能,再是大喊:“快躲快躲!”

  谢福自己,也连忙往船舱去躲,他麾下其实都算是小船,便是他自己这条,算是大一点,有船舱还有间。

  只听得船只咚咚在响,躲避一下,再出来一看,面前一根粗壮的箭矢插在甲板之上,只看到一根粗壮的箭杆尾巴,与那长枪一般的粗。

  这般大弩箭,谢福昔日里何曾见过?

  再抬眼去看周近船只,这箭矢倒是还真没射中人,已然有那中箭的小船正在漏水,竟然直接把那小船船板给射穿了……

  谢福心中岂能不惊,抬头再看,那黑影又来。

  谢福这回倒也不去躲了,知道这般大弩并不多,箭矢准头也并不极好,射中人的几率并不大,但射中船只的几率倒也不小……

  周近再看,又有船只中箭,本是小船,没有几层甲板,自立马就开始漏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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