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张彩心里也是无比激动,但他激动的,并不是为朱祐樘采选到了八个色艺双绝的秀女。
而是为自己,找到了八个貌美如花的小妾。
张彩从最开始看到这八个美人之后,就深深地被其吸引。
他哪见过这么漂亮,又温润如水的的女子?
顿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
那就是私藏秀女!
私藏秀女,当然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但是被发现的风险其实很低。
之前的采选中,就经常有官员,偷偷将秀女藏入自己的府中。
到时候报一个病死,或者逃跑的名头就好。
或者干脆把秀女的名字从籍册上抹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永乐年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纪纲,就曾经做过此事。
永乐五年,太宗皇帝下令开启天下选秀,纪纲私藏了为太宗皇帝采选的秀女。
而这件事一直到永乐十四年,纪纲被太宗皇帝以谋逆罪凌迟处死时,才被披露出来。
由此可见,私藏秀女被发现的风险,其实不大。
要知道,明朝皇宫的天下选秀,一次就得采选五千名以上的秀女。
而真正能顺利留在后宫的,也就只有五十来名秀女。
这五十来名秀女中,真正能成为皇帝女人的,不会超过十名。
其余的秀女,大多数只会成为一名普通的宫女。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能便宜了他张彩呢?
张彩此人,对银子兴趣不大,唯爱美人。
张彩觉得,这八位扬州瘦马的美貌,值得他以身犯险一次!
相同的采选桥段,还同时发生在大明的两京十三省。
各地的巡抚,商贾,士绅,勋贵们,纷纷各显神通,绞尽脑汁地想把自家女子送入宫中。
而采选的真正目标,寻常百姓的良家女子,又不愿意将自家女子送入宫中。
整个选秀的过程并不十分顺利,但也算是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自朱祐樘开启天下选秀以来。
每一支采选的队伍,都有锦衣卫的人在秘密监视着!
任何妄图在采选上打主意,搞小动作的人,他们的目的都不会得逞,只会给自己和家眷引来杀身之祸!
……
五日后。
京城。
半夜时分,已经有官员穿戴整齐地离开家,去往皇宫上朝。
有轿的坐轿,没轿的走路,不到卯时,大半官员都已来到了侯朝房。
谢迁见到李东阳,连忙迎了上去:“宾之,近来可好?”
李东阳知道谢迁是在问什么,叹息着摇摇头。
“好是好,就是有点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我就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哭喊求饶。”
谢迁和李东阳相视一笑,满嘴苦涩。
西厂这五天来,简直像疯了一样。
日夜抄家不断,搞得百官个个提心吊胆,百姓人人拍手称快。
而且朱祐樘还特意下旨,辍朝五日。
这让百官们又是高兴,又是害怕。
高兴的是不用上朝面对皇帝,以朱祐樘喜怒无常,动辄抄家的性子。
他们真怕自己是有命上朝,没命下朝。
害怕的也是不用上朝面对皇帝,自从皇宫内的太监宫女经过一次大清洗后,他们从后宫里根本探不到任何一点口风。
也不知道朱祐樘什么时候一个不高兴,又来一次波及上百位官员的大清洗。
那他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京城内的文武百官,个个都是有苦难言。
也不知道回事,现在在大明当官,竟然成了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高危职业了。
卯时三刻,皇宫的大门打开,文武百官有序地进入皇宫。
三声净鞭响起,官员们纷纷踏过金水桥,在奉天殿广场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站好。
垂手弯腰,恭候大明皇帝朱祐樘上朝。
乾清宫。
朱祐樘已经穿好朝服,戴好翼善冠,正坐在龙椅上,翻看汪直带来的清查账目。
“好啊,真是太好了。”
“朕的爱卿们,真是个顶个的好官。”
朱祐樘将手中的账目,狠狠地摔在地上。
“区区一百七十六名官员,居然能给朕抄出一百八十万两的白银!”
“还有各地粮田二十七万亩,其他古董字画,金银珠宝三百箱!”
“朕的大明,真是养了一群好官!”
汪直俯身捡起账本,恭立在旁。
怀恩手捧温热的鱼羹,低声劝慰:“皇爷息怒,别被这群狗官气坏了龙体。”
“皇爷,吃点鱼羹吧,还是热的。”
“不吃!”
朱祐樘一摆手,转头看向汪直和牟斌。
“马文升和仇钺的族人,都带入京城了吗?”
汪直微微低头:“回陛下,均州马家,三族之人,已全部关押在西厂大狱。”
牟斌拱手行礼:“启禀陛下,平凉仇家,九族之人,已全部关押于锦衣卫诏狱。”
“好,把马文升仇钺还有他们的家属,统统给我押上朝堂!”
“还有西厂那一百七十六名官员,都押上朝堂!”
“万安,刘珝刘吉三人也押上来,朕今天将其一并处决了!”
“是,陛下!”
汪直,怀恩,牟斌三人,拱手领命。
第36章 微臣冤枉啊陛下!
三人领命之后,却没有立即离去。
汪直斟酌了一番,低声询问。
“陛下,那一百七十六名官员的家眷,该如何处理?”
听到汪直的话,怀恩和牟斌都竖起了耳朵,等候朱祐樘的命令。
毕竟除了这被关押在西厂的,一百七十六名官员的家眷之外。
东厂大狱里面,也都还关着刘珝和刘吉的家眷。
朱祐樘拿过笔,一边写着密信,一边不耐烦地下达命令。
“除了马文升和仇钺的族人之外,其他人的家眷,男的充军戍边,女的充入教坊司。”
“是,陛下。”
汪直点头领命,表情没有变化。
无论朱祐樘下的是什么命令,他都不会有任何质疑,只是坚定地执行下去。
哪怕是朱祐樘真要这些家眷也一起陪葬,汪直也只会面无表情的点头,然后照办不误。
怀恩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牟斌则是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感觉心里轻松了不少。
朱祐樘这一念之差,至少挽救了上千人的生命。
陛下如此宽宏大量,真乃大明第一仁君。
这时,司礼监的一位小太监走进乾清宫内,低声提醒。
“陛下,到上朝的时间了。”
“嗯,走吧。”
朱祐樘站起身,将写完的密信交给汪直:“把这封信送到昌通去。”
“是。”
朱祐樘一马当先,走出了乾清宫,坐上龙辇,往奉天门行去。
怀恩,牟斌随行在侧。
汪直叫来西厂的一名番子,让他把信送到昌通之后,也跟在了朱祐樘龙辇身边。
当朱祐樘的龙辇跨过奉天门时,司礼监的小太监,赶紧唱礼。
“皇帝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祐樘走下龙辇,坐上龙椅,缓缓扫视着,跪在阶下的众臣。
朱祐樘没有说话,众臣也不敢起身,就这么跪在坚硬的地砖上。
众人心里直犯嘀咕,不知朱祐樘这是什么意思。
沉默片刻后,朱祐樘才开了口:“平身。”
文武百官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