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朝的棋局 第86节

  “去年来看过,里面那条小巷很有特色,枣树也不错,这可是十亩宅,三弟能买吗?”

  萧夏笑道:“大哥忘记我封海陵县公了?”

  杨昭点点头,“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多少钱买的宅子?”

  “九千贯!”

  “不会吧!”

  杨昭瞪大了小眼睛,“十亩宅,才九千贯?”

  “本来是一万贯,元孝矩听说是我买,又给我便宜了一千贯。”

  “一万贯也便宜啊!若是在太平坊,十亩大宅,至少要三万贯!”

  “这里是亲仁坊,而且宅子还是半成品,大哥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萧夏叫田氏夫妇开了门,带着大哥走进了宅子。

  杨昭一路走进宅子,啧啧称赞,“不错!不错!才九千贯,三弟捡到大便宜了。”

  萧夏笑道:“我还在崇仁坊买了座酒楼,三亩地,才花了四千贯。”

  杨昭噶然停步,眨眨小眼睛道:“四千贯买三亩酒楼,不是窦家那座酒楼吧!”

  

  “就是那座酒楼,不过我是从韦家手上买的,他们卖不掉,便宜给我了,大哥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窦彦还来找过我,请我帮忙去掉臭源,我也办不到,但你买那座酒楼做什么?那么臭,没有生意的,还有,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萧夏笑道:“大哥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钱是从江都萧家和晋陵萧家手上挣来的,我不是帮他们夺下码头吗?我还卖了天王丹给晋陵萧家。”

  杨昭叹口气,“就算有钱也不能随便糟蹋啊!那座酒楼真的没有生意,别人都不买,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哥放心吧!我不做亏本生意,今天上午窦德明来找过我,愿意高价赎回酒楼,我们还在谈价格,据说那是他们祖地。”

  “这倒也是,窦家卖了酒楼就后悔了,崇仁坊那一片是窦毅的军功封赏地,他们肯定要赎回去,他们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吗?”

  萧夏摇摇头,“长安没有人知道,可能除了元孝矩,他请我喝茶,他知道!”

  杨昭又愣住了,“元孝矩请你喝茶?你知道元孝矩是什么人?”

  “我怎么会不知道,元师容的父亲,元氏家主。”

  “他也是太子妃的父亲,元家可是太子的心腹,元孝矩居然请你喝茶,简直不可思议啊!”

  萧夏微微笑道:“我又不姓杨,和我搭上关系也不影响大局,说不定将来反转,太子被父亲取代,难道元家不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杨昭若有所思,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或许元家真有这个想法,他才九千贯卖给你这座宅子,你知不知道,卖宅是要看人的,尤其是这种大宅,比如我来买,元家就不会卖,表面上看起来谁都可以买,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元家一定会最后确认买家是谁,什么背景?然后再决定能不能卖。”

  ………

  知道了兄弟的住处,杨昭在刑部还有事情,他还要赶去帮父亲处理刑部的案件。

  “你的战刀和铠甲我都给你带回来了,等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来,还有你的槊,我明后天就找高手给你装杆,装杆很快,一天就能装好。”

  萧夏大喜,连忙感谢道:“多谢兄长,让兄长费心了!”

  “一件小事,兄弟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萧夏把兄长送上马车,他沉吟一下道:“云师泰被杀案肯定破不了,父亲可以用这个案子作为抓手,把太子安插在刑部的亲信革除。”

  杨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笑道:“你这个建议很好,我会告诉父亲!”

第130章 阴差阳错

  窦德玄跪在院子,父亲窦彦狠狠给了他几个大耳光,“你这个蠢货,要害死我了!”

  窦德玄低头哭道:“孩儿愿意一死,也不想牵连父亲!”

  “别说这种屁话了,你死了太子也不会放过我!”

  窦德明在一旁劝道:“这件事太子不一定知道,或许是我们把它看得太重了。”

  窦彦叹口气道:“国子监祭酒王蕴是太子的心腹,虽然他刚刚病逝,但这件事情他一定禀报了太子,太子知道,他隐忍不发就是在等时机,你让我怎么办?”

  窦德明想想道:“现在还有时间,不如赶紧和晋王殿下商议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

  窦彦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他指着窦德玄大骂:“还不快滚,再给我惹是生非,看我怎么打死伱!”

  窦德玄连滚带爬便跑,跑到门口,忽然停下来道:“父亲,我听萧夏的语气,他可能有办法解决?”

  “他一个小屁孩子会有什么办法?快滚!”

  窦德玄赶紧跑了,长子窦德明迟疑一下道:“父亲,那个萧夏虽然年少,但他的爵位可是县公,而且行事看似鲁莽,其实深谋远虑,听说于仲文也栽在他手上,乖乖给他四千贯钱赎回马匹。”

  “怎么回事?于仲文什么马匹?”

  “就是于钦文的千里飞雪,被他儿子偷骑出去和三弟一起去骚扰萧夏,结果反被萧夏把马扣住了,好像马袋里还有一份朝廷文书,萧夏便勒索于家四千贯钱,于仲文亲自去谈判,真的认栽交钱了。”

  “还有这种事情?”窦彦愕然。

  “千真万确,孩儿也觉得这个萧夏处事老辣,完全不像少年,他还承诺替我们解决臭源,他说他略施雕虫小计就能解决,父亲,说不定他真能解决三弟的大麻烦。”

  窦彦叹口气,“我先去和晋王谈谈再说,看看晋王是什么态度?”

  窦彦乘坐马车,前往太平坊拜访晋王去了,但他不知道,现在晋王杨广并不在府上,而是在刑部处理云师泰被杀事件。

  ……….

  今天是上元节,朝廷休息一日,天子杨坚在后宫和嫔妃们一起写诗庆上元。

  这时,有宦官来报,“陛下,秘书少监薛道衡求见,说是给天子献诗!”

  杨坚呵呵一笑,“来得太巧了,赶紧宣召来见朕!”

  有宦官拉上了帘幔,把嫔妃们隔在里间。

  不多时,薛道衡匆匆来得殿前,躬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薛爱卿有什么好诗要给朕?”

  “回禀陛下,微臣见到一首写上元的词,惊为天人之作,特来献给陛下!”

  杨坚笑道:“填词是南方人喜欢的调调,给朕看看无妨!”

  宦官接过卷轴,献给了天子。

  杨坚慢慢展开卷轴,仔细阅读。

  《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好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绝妙之极。”

  杨坚连声赞叹,“这可是薛爱卿的新作?”

  “微臣不敢夺别人作品,这是一个太学生所写。”

  杨坚摇摇头,有点不信,“什么样的太学生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回禀陛下,是一名江都萧家子弟,刚来太学读书。”

  杨坚微微一愣,“江都萧家子弟,叫什么名字?”

  “叫做萧夏!”

  “叫什么?”杨坚大吃一惊。

  “太学生叫做萧夏,夏天的夏。”

  “他有多少岁?长相如何?”

  “也就十五六岁,长得很高,也很英武,听说他刚来长安,进太学才三天。”

  杨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太巧,居然是他孙子萧夏写的,薛道衡还不知道,真是有趣之极。

  “写得好,朕很喜欢!”

  杨坚笑问道:“他是不是书法不怎么样?”

  薛道衡愕然,“他的书法是不太好,陛下怎么知道?”

  “朕是天子,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朕?多谢薛爱卿献词,朕的心情很好。”

  薛道衡已经感觉到帘幔后面的嫔妃们都想出来了,他不敢再呆下去,连忙告退。

  薛道衡刚走,一群嫔妃便出来了,争着看天子夸赞之词,个个都叫好。

  杨坚忽然想起爱妃陈贵人最喜欢填词,便起身来到陈贵人寝宫,杨坚坐在她的病榻前,把词递给她笑道:“爱妃看看这首词!”

  陈贵人是陈朝公主,也极爱填词,她连忙坐起身细看,忍不住连声称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写得真好啊!这是薛道衡写的?”

  

  “他说是一个太学生所写!”

  “太学生能填词?他是南方人吧!”

  “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了,朕问填词的太学生叫什么名字,你猜这人是谁?”

  “臣妾猜不到!”

  “就是朕的孙子萧夏,薛道衡不认识,阴差阳错,他把朕孙子的作品献给朕了。”

  “就是江都那个孩子?”

  “就是他,不光武艺高强,居然还能填词!”

  “还真是巧,实在有趣!”

  陈贵人又读了几遍,她也有点心动了,能不能让萧夏再填几首词?

  她想了想道:“今晚是上元正夜,不如让陛下的子孙们一起进宫赏月观灯,顺便让萧夏也来,臣妾最喜欢填词,想考考他。”

  杨坚对陈贵人的要求是有求必应,他欣然道:“今晚正是团圆夜,全家人理应在一起,朕来安排!”

  ……….

  宇文成都也在查案,查案有京兆尹,有大理寺和刑部,其实和他无关,但正好是他遇到这个案子,宇文成都就想着把这个杀手揪出来。

  宇文成都决定从五十多起刺伤案着手,虽然这是两个案子,而且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刺伤无赖和杀死云师泰不会是同一个人。

  因为刺伤无赖很随意,应该是一个团伙所为,而刺杀云师泰明显有预谋,是一个独立刺客。

  但宇文成都凭直觉,他认为这就是一个人干的,刺杀云师泰没有预谋,也是随性所为,和刺伤无赖是一回事,只是云师泰公开强抢民女,让此人动了杀机。

  他手下来报,县衙那边有一条线索。

  宇文成都急忙赶到长安县衙,县尉将一份报案交给了宇文成都。

  “这是一个受害者的父亲来报案,说是他儿子昨晚被人割掉了耳朵,他儿子的三个同伴也被刺伤大腿,扔进河里。”

  宇文成都心中一动,很可能有目击证人了。

  他连忙问道:“立案了吗?”

  县尉摇摇头,“回禀大将军,这种治安案件根本没有任何线索,查不到行凶者,反正也没有死人,县君不打算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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