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妍脑海一片空白。
看着身前贾珀眼中一片清醒。
哪里还有方才席间的迷乱之色。
心中顿时浮起一抹明悟。
只怕眼前少年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
这般说来，自己方才的下贱之举皓琥岂不是都知道？
这般想着，甄妍面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勉强挤出一抹凄苦笑意喊道。
“皓琥！”
“你本就没睡着对不对？”
说道后面之时。
丽人口中已然有了几分哭腔。
想着自家方才的举动。
甄妍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少年跟前自处。
豆大的泪珠缓缓从杏眸中滴落下来。
不想让少年看着自己狼狈模样。
下意识将臻首侧向了另一边。
贾珀见丽人这般模样，也没了隐瞒的心思。
点了点头道。
“我确实没睡着。”
“先前只是觉得王爷似乎再图谋着什么。”
“索性装醉想看看王爷到底想做些什么。”
“没曾想妍姐你……”
说到这里时。
贾珀看着身前丽人隐约颤抖起来的削肩。
也止住了话头。
面色复杂问道。
“妍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听着少年的话。
甄妍心中最后一抹侥幸都消散了去。
声音中都有了几分哽咽。
“我……”
“我也不想这般！”
“实在是王爷他……”
此刻的甄妍心防已经彻底奔溃了。
宛若倒豆子般将自己在北静王府所受到的委屈尽数倾诉了出来。
又将北静王的计划给贾珀全都说了。
听着少女的话。
贾珀也渐渐明悟了起来。
原来是这般！
那北静王今晩居然打的这个心思？
看着身前丽人梨花带雨的模样。
贾珀心中生出一抹不忍之意。
脑海中不由想起华兰来。
比起华兰，身前的少女似乎更加可怜。
小小年纪远嫁至神京，方才过门不就宫中的老太妃便殁了。
在北静王府可谓是没有半点依靠。
那北静王整日流连于戏子之间，不近女色。
过门多年连个孩子都没有。
偏偏在那北静太妃跟前还不能将这事儿给说出来。
什么苦闷都只能自己默默消化着。
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人前看着确实风光艳丽。
私底下有多少委屈只有少女自己清楚了。
这般想着，贾珀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巾帕。
递给了少女。
甄妍此刻将心中的话尽数倾诉了出来。
心中终是好受了许多。
看着少年递在身前的巾帕。
甄妍下意识向少年望了过去。
看着少年面色的温和笑意。
甄妍赶紧将臻首扭了过去。
心中形惭影愧之感更重了几分。
方才在少年身前低贱到了泥土里。
默默接过少年手中巾帕将粉面上的泪水轻轻拭去。
甄妍低垂着脑袋，口中带着一丝卑微乞求道。
“都是我不好。”
“我下贱！”
“是我对不起芸丫头！”
“算姐姐求你！”
“皓琥你千万别将这事儿给芸丫头说！”
“更别给母亲说！”
“我会记得你的恩情的！”
说道这里，少女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看了贾珀一眼。
又下意识将脑袋低垂了下去。
杏眸微红，方才的熠熠之辉看不见半点。
反而生出了些许死志。
做下这等事。
自己又有什么面目苟活下去呢？
待皓琥回去，自己索性三尺白绫自尽了吧？
不行，皓琥方才从府中离去，自己便自尽了。
说不得他的政敌会用这事儿攻讦于他。
等过几日自己再自尽吧。
脑海中正胡思乱想着。
却感觉自己柔荑又被那双宽厚手掌握住。
甄妍有些发愣。
只觉得原本冰凉的双手宛若被火炉包围住了一般。
慢慢暖和了起来。
下意识抬起臻首向着身前少年面上望了过去。
正好和身前少年面上的温和笑意对上。
贾珀轻轻握着少女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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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声说道。
“当初在那船舶之上第一眼见了妍姐！”
“我便在想，如是有妍姐这么一个媳妇定是件极好的事儿！”
“后面我们又一道去了金陵之地……”
听着少年娓娓道来之话。
甄妍面色微滞。
脑海都有发懵。
意识虽一片糊涂。
但原本已经生出的死志缓缓消散了去。
暗淡的杏眸中重新泛起了些许神采。
贾珀轻轻揉捏着手中软玉。
笑着说道。
“方才妍姐你手指轻点在我要害之上。”
“我差点便没忍住起身来将你给正法了！”
听着少年的话，甄妍面上的苍白缓缓褪去。
重新又笼上了一层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