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却见贾珍撅腚匍匐在地上,宛若一个大鹌鹑一般。
一点领旨谢恩的意思都没有。
急得贾母冷咳了一声。
贾珍这次如梦初醒般挺起身来。
“臣贾珍替贾族贾珀领旨谢恩!”
“叩谢圣皇大恩!”
传旨太监面色稍稍一缓。
将手中圣旨递到了贾珍的手中。
“国公老夫人!那杂家就先回去复命了!”
“天使慢走!”
贾母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旁边一管事的使了个眼色。
管事心领神会的跟了上去。
跟至不见人处,急忙追了上去在那内监袖袍里塞了几张百两的银票!
“天使大人!”
“这是老祖宗请天使喝酒的喜钱!”
“劳烦公公辛苦传旨了!”
传旨太监摩挲了袖口中的银票。
面上缓缓泛起了一丝喜色。
“应该的!”
“替我向国公老夫人问个好!”
……
贾母面上洋溢着喜色!
虽然心中不认识这圣旨中的贾珀是何许人!
但终究是贾府的人!
如今的贾府一门三爵位!
何等尊贵!
而看着呆滞的贾珍。
贾母心中一阵奇怪!
这珍哥儿在发愣些什么?
府中有人立了功!被那圣上赐了爵!
他不应该高兴才是么?
眼下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贾珍身旁的尤氏倒是猜了个大概!
自己这位老爷使了些手段将那贾珀送往边疆,怕是也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出吧!
啧啧!
这可是一等子爵之位啊!
老爷只不过是承袭了祖宗的爵位!
白得了这一等子爵的席位!升无可升!且无半点官职在身!
虽也能领着朝廷正一品的俸禄。
但和那手中有权利的朝间官员可不同!
那贾珀不仅是凭借自身能力博取了这爵位!
还兼着指挥使的军中正职!
明眼人看来都知道!
双方之间的差距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的贾母也忍不住问道。
“珍哥儿?”
“这贾珀是哪一家的?”
“我怎么没听过?”
这也怪不得贾母,整个贾府嫡系加旁支,真要细数起来!怕是四五百人也打不住的!
而贾母久居宅邸,与一众姑娘们说笑打趣,哪儿会过问外面旁支的事儿?
贾珍整理了一下面色,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
“老祖宗!”
“此人只是个旁支末系!”
“您自然不曾听过!”
贾母闻言面色一正。
“不管这珀儿哥之前是哪一房的!”
“如今被圣上赐了爵!还兼着军中的差!”
“便值得我们荣宁二府正目相待了!”
贾母此刻也回过味儿来了!
看这样子!只怕这珍哥儿和那贾珀有些许矛盾?
【025】军中庆典!
念及此处。
贾母意味深长的看了立于一旁的贾珍一眼。
“珍哥儿!”
“都是一脉的!”
“打碎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我不管你以往同那珀哥儿之间有什么不对的!”
“以后都揭过吧!”
“珀哥儿能立下此功!想来是个心大的!”
“不会和你过不去的!”
当然,也就是贾母不知道二人之间的具体矛盾。
自以为是些许小事,方才这般说。
要是让她知道贾珍竟狠毒到将同族兄弟送到边疆害死,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贾珍心绪慌乱得不行,闻言也只能应了下来。
贾母点了点头,随即便嘱咐着下面管事的将这些许东西送至贾珀家中。
贾珀年幼丧父,其母也在数年前去了。
这也是内监只能将圣旨传给宁府一脉当家人的原因。
看着盘里摆满的黄金和绫罗绸缎。
场中众人眼中纷纷露出了羡色。
那些个黄金也还就罢了!
那些个绫罗绸缎可都是皇家之物!
除了圣上赐下,下面的哪个不知死活的敢仿制?
查出来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这也就导致了这些个绫罗绸缎在一众勋贵之家也是可以相互攀比之物!
能穿上这样一身皇家御赐之物裁剪而成的衣袍。
都是能引来旁人艳羡之色的!
如今的荣宁二府虽贵为双公门第。
但近些年后辈中没个成器的,圣眷渐失。
这样的一匹绫罗绸缎在这府中可不多见!
更别说那摆满了数十盘的绫罗绸缎了!
此刻别说是那些正值妙年的几位姑娘了,纵是那往日里淡泊清雅的李纨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一缕向往!
自己心心念念的诰命夫人命服便是用这种绸缎裁制而成的吧!
自己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在那珀儿哥那里却是这般寻常!
兰儿如今还小!待其长大之后!高中之后造福一方!
届时便可为自己求取这一身诰命服了吧?
但那时候都是多久之后了?
那时候的自己韶华逝去,穿上这一身诰命服又能有什么颜色呢?
念及此处,李纨默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
此刻的边防军营。
俨然一副庆典模样!
白日战死的己方军马已被将士们早早埋下。
敌方军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纷纷都被剥皮剃肉烧烤了起来。
如今的陈汉财政吃紧,边防的将士们已经许久没吃上肉食了。
眼下这近5000匹军马够这边防左营吃上许久了!
场中将士们看着篝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