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解决教会这个反对改革的麻烦，对西班牙政府和卡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在第二天，西班牙政府就公开报道了关于首相普里莫被刺杀的事情，并且宣布马德里重新恢复戒严状态，在没有查清楚刺杀事件之前许进不许出。
很快，马德里的大街小巷就遍布着全体出动的警察。警察们一开始的行动还是在搜集关于刺杀事件的线索，但没过几天就变成了对教会势力的抓捕。
虽然抓捕的范围并不只有教会，但教会被抓的人是最多的。
这也引起了西班牙教会的注意，并且立即和西班牙政府展开了交涉。
对西班牙首席大主教佩德罗来说，政府的行为未免有些太不把教会当人。
虽然政府也拿出了一些证据，但这些证据很明显并不足以将教会的部分成员送往大牢。
明眼人都能看出政府是在借着这次机会清算教会，这也引起了西班牙教会内部许多主教的不满和愤怒。
“佩德罗大主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如果继续等下去的话，或许明天被抓的就是我们了。”教会的一位主教说道。
“上帝啊，普里莫他是疯了吗？这么疯狂的抓捕教会成员，他就不怕遭到我们的报复吗？”佩德罗大主教此时也傻了眼。
本来他还觉得，仗着教会在西班牙崇高的声望和地位，可以确保在西班牙的改革中屹立不倒。
但没想到，只是一场刺杀事件就让普里莫将屠刀挥向了教会，没有任何准备的教会已经有许多成员被抓捕。
“主教，难道我们就这样任凭政府抓捕吗？这场刺杀明明和我们无关，政府凭什么没有任何证据就抓捕我们？”
教会内的主教们也是群情激愤。不夸张的说，在座的每个人此时都有被抓捕的风险。
之前他们还是身份尊贵的主教大人，此时居然成了政府要通缉抓捕的对象，这不是在践踏教会的权威吗？
佩德罗大主教的面色看起来平常，但内心此时也不太平静。说实在的，单靠教会的力量和政府对着干，佩德罗大主教是没有任何信心的。
卡洛斯派的下场还历历在目，目前的教会明显无法和政府抗衡，毕竟这可不是之前那个人人狂热信仰教会和上帝的时代。
光是一个什一税，就让农民们对教会非常不满了。此时的教会就算煽动叛乱，能吸引的估计也就是那些狂热的上帝信徒了。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会去求见陛下说明情况的。”仔细思考了片刻，佩德罗大主教还是决定不要冒险。
反抗政府要是能成功还好，如果失败的话，他们这些主教的下场未必会好。
大不了损失自己手中的一些利益，只要能保住自己大主教的地位，还是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从那些狂热信徒的手中获得捐赠的。
“你们也好好查一查手底下的人和这场刺杀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就尽快解决，不要拖累教会。”看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主教们，佩德罗大主教最后吩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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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有罪难，无罪更难
庞大奢华的马德里皇宫内，一场别有深意的对话正在上演。
“陛下，普里莫首相这是要做什么？他要毁了整个西班牙教会吗？”佩德罗大主教在见到卡洛的第一时间就展现了自己的无辜和愤慨，试图博得卡洛的同情。
“发生什么事了？佩德罗主教。”教会的人遭受了什么卡洛怎会不明白，甚至卡洛也是清洗教会计划的策划人之一。
但眼下这种关头还是装不明白的好，至少佩德罗大主教的愤慨全部都被普里莫首相分担了，不会让卡洛产生任何损失。
“我知道普里莫首相被刺杀事关重大，但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抓捕教会的主教们吧？
陛下，政府目前已经抓捕了十多位主教，并且抓捕行动还在进行当中。要是您不阻拦的话，恐怕明天我也要被普里莫首相抓起来了。”佩德罗大主教继续说到。
“没有那么严重吧？佩德罗主教。在马德里进行全程搜捕是我同意的，有主教被抓想必是他们也有嫌疑吧？
如果你有任何疑问的话，可以去找普里莫首相抗议。普里莫侯爵绝不是专断之人，若你能证明那些主教的清白，政府肯定会放人的。”卡洛可不会妨碍普里莫对教会的清洗，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皮球踢给普里莫。
卡洛的意思就很简单了。如果佩德罗大主教拥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那些主教是清白的，那当然可以对普里莫首相进行施压，要求政府释放教会人员。
但难点偏偏在这里。
普里莫首相虽然没有完全的证据能够证明教会的责任，但拿出一些罪证给这些教会的人员安上罪名还是很容易的。
证明有罪难，证明无罪更难。
佩德罗大主教明显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那些教会成员无罪，这也代表着普里莫首相拥有充足的证据继续扣押那些教会人员。
眼见在卡洛这里寻求不到任何同情和庇护，佩德罗大主教终于明白大事不妙。
要么卡洛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并且还天真的以为政府的抓捕都是有理有据的。
要么就是卡洛什么都懂，甚至这场对教会人员的抓捕就是卡洛和政府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教会进行清算。
但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于目前的教会和佩德罗大主教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无法取得国王的支持，光靠教会的力量来对抗目前的政府，那可真的是鸡蛋碰石头。
就凭普里莫掌握着军队这一点，就注定了教会是无法和政府进行抗衡的。
而且卡洛的话也提醒了佩德罗大主教。相较于教会来说，政府明显是站在舆论那边的。
首相被刺杀导致全城大搜捕很合理吧？搜捕的过程中发现有嫌疑的人进行抓捕很合理吧？
至于为什么抓捕的人大部分都是教会的人员，政府又有什么责任呢？
只要佩德罗大主教无法证明这些被抓捕的人员都是清白的，那么教会就要背负涉嫌谋杀首相的罪责。
看着卡洛带着一脸平淡的微笑，佩德罗大主教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位年轻的国王是在装傻。
佩德罗大主教确定教会的大部分成员和刺杀事件无关，毕竟教会高层对于此事根本一无所知。
但此刻的教会根本摆脱不了嫌疑，因为普里莫改革中关于废除什一税的法令，唯一受害者恰恰就是西班牙的教会。
教会因为不满政府废除什一税，而刺杀推动改革的普里莫，企图恢复什一税的缴纳，似乎看起来是非常合理的理由。
不管佩德罗大主教和教会再怎么狡辩，他们都无法摆脱自己的嫌疑，在这次事件中只能被动的承受。
从王宫走出后，佩德罗大主教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前往普里莫的府邸，为这件事寻找一个解决办法。
教会此时百口莫辩，但放任政府对教会成员的抓捕也是万万不可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普里莫进行商谈，在某些利益方面达成妥协，换取政府取消对教会成员的抓捕。
普里莫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军队出身的家伙。佩德罗大主教明白，如果和普里莫展开会谈的话，就算能够解决这场事件，也注定会让教会付出莫大的利益。
但偏偏此时又毫无办法。但凡现在是教会的鼎盛时期，佩德罗大主教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政府叫板的，根本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可惜宗教对于民众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降低，目前已经没有任何颠覆政府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就连教皇都被困在梵蒂冈宫，他们这些大主教又能如何呢？
事实已经证明了，教权已经无法和政权相提并论。在国家政府这个庞大的机构面前，宗教势力必须要退让，也不得不退让。
普里莫的府邸内，普里莫首相正在询问关于抓捕的情况。
听到佩德罗大主教求见的消息，普里莫面带微笑，一副丝毫不意外的样子。
“尊敬的首相阁下，您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对教会成员的抓捕？”佩德罗一进入房间就一副愤怒的样子，对政府的抓捕行为相当不满。
“佩德罗主教，你难道不应该去询问教会的主教们吗？等到所有的漏网之鱼都被抓捕的时候，就是警察们停止行动的时候。”普里莫一脸微笑的说道。
“首相阁下，你们抓捕的都是教会人员，是教会的主教，而不是策划刺杀的叛徒！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难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上帝的虔诚信徒的吗？”佩德罗大主教始终想让自己保持在主动方，一直向普里莫首相发难。
“不，佩德罗主教。如果他们和刺杀事件毫无关系的话，我相信不会有警察会找上他们的。如果你要为他们开脱罪名的话，请最好携带充分的证据。”普里莫首相哪里是软弱的人，听到佩德罗大主教接连不断的询问之后，站起来冷笑着说道：“
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们无罪，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要为了这些主教挑战政府的权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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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利益交换
听到普里莫对自己的质问，佩德罗大主教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普里莫首相带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强的，特别是他不久前才平定了卡洛斯派叛乱的前提下。
佩德罗大主教当然不愿意任人宰割，但目前有什么好的方式可以反抗普里莫政府吗？
有着卡洛斯派的先例在前，佩德罗大主教对教会的反抗没有任何信心。
“不，不是这样的。”佩德罗大主教连忙说道：“我当然不会反抗政府，我只是对抓捕教会成员提出一些看法罢了。”
“佩德罗主教，你的看法我已经知道了。但刺杀事件事关重大，需要调查清楚才能确定有没有嫌疑。”普里莫首相说道：“
请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如果被抓的人没有任何嫌疑，自然会平平安安的回去。”
需要调查清楚才能确定有没有嫌疑？听到普里莫首相这么说，佩德罗大主教简直想笑。
要是抓捕工作真有这么认真负责，怎么可能会抓捕这么多的教会成员？
抓捕的时候没有多少证据，放人的时候就需要完整的证据来证明没有嫌疑了吗？这话不是在糊弄鬼吗？
而且就算最后调查清楚放人了，另一边的警察仍然会源源不断的抓捕其他的教会人员进去。
放一个抓两个，佩德罗大主教不觉得普里莫做不出来。
“普里莫首相，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证明教会的无辜？我向上帝发誓，西班牙教会绝对没有参与刺杀您的计划，那些被抓捕的主教们是无辜的。”佩德罗大主教相当无奈的说道。
眼下的局势他没有任何选择，先让政府放弃对教会成员的抓捕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对不对政府的行为进行反击，光靠教会的力量是做不到的，还需要其他势力的帮助。
而在这之前，暂时和政府达成妥协，换取教会可以安然无恙的度过这次刺杀事件已经成了佩德罗大主教唯一的想法。
“你知道吗，佩德罗。因为这场刺杀，让政府的很多工作都被推迟了很长时间。我本来打算发行第二批工业债券，刺杀事件发生后，你让民众们怎么放心去购买政府的债券呢？”普里莫首相突然说到。
听到这么说，佩德罗大主教立刻就明白了普里莫想要的。
为了确保教会暂时安然无恙，佩德罗大主教也只能忍痛拿出教会的利益了：“虽然我确定教会和刺杀事件无关，但作为一名西班牙人，我又怎能对国家的发展置之不理呢？
相信上帝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我愿意代表西班牙教会购买政府发行的工业债券，并且向政府捐赠200万比塞塔。”
佩德罗大主教的识趣让普里莫首相很满意，但普里莫首相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几百万比塞塔的资金。
西班牙教会长时间来积攒的财富或许比波旁家族还要夸张，几百万比塞塔对教会来说大概率只是九牛一毛。
而且相较于这并不多的资金来说，普里莫更感兴趣的是教会的土地。
说实在的，教会掌握这么多的土地有什么用呢？他们利用政府对教会土地的低税收疯狂敛财，然后用钱财来购买更多的土地。
光是在马德里周边，大片的土地被贵族和教会占据，平民们手中的土地反而成了少数。
这对西班牙的发展来说是极其不利的。如果不能收回这些土地，将会严重影响到西班牙未来的发展。
“好了，佩德罗主教。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愿意相信你的诚意。我会吩咐马德里的警察局，在抓捕的时候进行更细致的筛查，以免误伤到无辜的人群。
当然，我也会让他们对抓捕的教会成员进行仔细的筛查，如果没有问题就会释放。
到时候会有人联系你的，对教会造成的困扰我深表歉意，相信事情会在不久的将来圆满解决，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教会成员。”普里莫微笑着说道。
确定佩德罗大主教愿意为了那些主教割舍教会的利益之后，普里莫也就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至于更详细的去和教会商谈如何用钱财和土地保释那些教会成员的事情，那就不是普里莫应该去做的了。
身为西班牙的首相，普里莫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自然不会为了教会的一些土地就抛弃其他的事情。
反正财政部门的那些官员在扯皮方面是专业的，他们绝对不会让政府吃亏。
听到普里莫松口之后，佩德罗大主教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如果普里莫坚持要抓捕教会成员的话，佩德罗大主教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要说反抗吧，目前的教会对政府也没有太好的手段。或许能够煽动一些被洗脑的信徒们发动游行，但这样的游行很快会被政府镇压。
叛乱就更加不可能了。游行或许还能通过洗脑和欺骗的方式吸引民众的加入，但叛乱是不可能骗来平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