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能从对方的掌心窥见,姑姑纤嫩的手掌已变得臊红,似乎醉的不轻。
而且,姑姑与自己相近的时候,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一股微带汗潮的香泽从对面扑来,如甜美处摘的鲜果,令许清感到尴尬。
姑姑不仅是醉了,身躯也烫的要紧,看来平日极少饮酒。
“底下那些人糊弄姑姑就算了,清儿你也想糊弄我……姑姑初入皇宫的时候,不过才十六岁。那会儿,因为这张脸蛋生的漂亮,常常在宫里遭人欺负。”
许太后用苦涩的声音回味往事。
“许多老宫女妒我恨我,把姑姑派去打杂,给最不受宠的嫔妃贵人们端尿盆。被侍奉的那些妃嫔们明面上知性大方,却在暗地里说姑姑的坏话,还要密谋加害于我。”
许清沉默不语,只有静静聆听。
“因为那老东西痴迷于仙丹妙药,常往返于后宫各地。她们生怕对方在偶然间看到我,就设了个局,想污我偷东西,让宫中的太监刮花我的脸,再把我逐出去。”
许太后说到这儿,苦闷的声线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幽幽的狠厉。
她现在的状态,宛若一只盯上猎物的雌蛇,眸眼中满是锐利之色。
“姑姑又怎会坐以待毙?本来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你,不吃些苦头,又怎能熬成人上人?”
许太后笑容忽绽,颊畔漾起春波,犀利的杏眸也弯成了两弯,带着慈爱看向许清。
“所以姑姑就先下手为强,将那计策用在了设计的宫女身上,又把这件事情闹大,召来了那老东西旁听。自此以后,姑姑凡事都要跟别人争,跟别人抢。”
“姑姑辛苦了。”
许清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暂且先应付对方,好让这位女帝心神宁息,早点入眠。
“傻孩子。”
许太后轻抚许清的脸颊,心中的爱意如潮水般涌现。
不知为何,她突然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所想,“清儿,你可知那齐恒帝早在姑姑入宫之前就玩坏了身子,之所以寻求灵丹仙药,也是为了治他的不举之症。”
“我……不知。”
这事属于当时的奇闻轶事了,皇宫之内都禁传,恐怕也只有齐恒帝本人和身边人才清楚。
“所以姑姑至今为止,仍然是完璧之身,从未有过鱼水之欢,也不清楚做女人是何滋味……”
许太后微微挪动些许,娇躯离许清又近了些。
皇袍外氅从身上滑落一半,无意间裸露出了大半截修长雪腻的粉颈,从上而下的锁骨线条优美,肌肤滑润且富有光泽,当真是美不胜收。
“清儿,那日你趁姑姑睡着时候,做的坏事……姑姑心里都知道,只是那会儿心里的斗争激烈,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许清仍保有一丝理智,赶忙劝道:“姑姑……”
然而这话说到一半,就被许太后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堵在了喉咙眼里。
“今日喝了酒,便壮着胆子做一些平日里不会做的事情。反正姑姑刚刚也已经想明白了,这天底下最爱的人就是清儿,把身子给了你,也是姑姑自己的心愿。”
许太后边抚摸着许清的脸颊,边小声呢喃道:“清儿也当是为了姑姑,帮姑姑圆了这个做女人的梦。”
虽然许太后在小时候有些调皮,但在入宫前修习了礼数,早已变成了教养良好,知书达礼的优秀女子。
她自然也通晓四书五经,知道自己当今的举动有多么大胆,另类。
“姑姑。”
许清这后一声呼唤,已是应允。
其实许太后并不清楚的是,即便她最爱的是许清,可这具身体的前身已在落水前消失了。
现在的自己,从身体和心理,都不是许太后心心念念的侄子。
所以,有违纲常伦理这件事,好像也不存在。
“清儿,你觉得姑姑美吗?”
许太后打开氅襟,紧闭双眼,簌簌轻颤
如今的她,衣裳鞋袜都未离身,正面却是一丝不挂,纤毫毕现,妙处纷呈。
所有的一切,完美至极。
原本高高在上的女帝,褪去了衣裳,却也像是一个简单质朴,青涩可人的年轻姑娘。
许清轻轻将其压倒在了殿中的桌案上。
……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
当许清被莲华君送出宫外的时候,仍觉得这一个月的经历太过奇特,如梦似幻。
若不是许清听身旁的宫女说,姑姑自那日后的早朝旷了两天,才知道那夜的醉酒不是在做梦,都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但他后面的几日,仍然陷入这深深地震撼中无法自拔,直到莲华君过来告知他,圣人禁足的时间已到,他可以打道回府了。
说句实话,许清很想在离宫之前,再去面见姑姑一面。
但对方显然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从莲华君的暗示里得知,圣人并没有召见自己的打算。
许清清楚姑姑的脾性,也就乖乖的收拾东西,带了一些宫中的特产回府。
坐着马车来到广平侯府前,便看到京城百姓们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些人站在了一些围墙和树干上,朝着侯府的大门张望。
许清问了驾车的莲华君才得知,早在出宫的三日前,他准备出来的消息就落到了街头巷尾。
许府的四房妻妾,自然是倾巢而出,都提前候在了侯府门口准备接他。
百姓们聚拢起来的原因则十分简单,往日被禁足释放的大官多了,之所以不看别人,却要来广平侯府……全因广平侯的妻妾年轻貌美,各个姿容绝世,恍如天仙下凡的仙女。
且不论名头与声势最盛的大房沈氏和二房杨氏,就连四房秦氏都是几年前红遍京城的花魁,单单见其一面就要花费千两黄金。
而且不止是男人好色,就连女人对这些女子也有着爱美之心。
平日听到许家的几房少奶奶穿了什么款式的衣裳,众女子都会当做时尚潮流,争先恐后的模仿。更别提现在四美同堂,是何等的争奇斗艳,让人大饱眼福了。
“原来是这样呀。”
许清听完莲华君的讲解,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妾,竟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那他忽然觉得,侯府上下都不用担心生计问题了。
只要开个T台秀,让这四位轮流走秀,自己就能靠门票钱养活一家老小了。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说笑。
单是把这个想法说出去,自己就会遭受几房妻妾的白眼和嫌恶,被看的全身发怵。
“让道!”
为许清护行的,仍是皇宫禁军。
围观的百姓们对此早已准备,在马车驶进来前,任凭周围的巷道和街角再拥挤,他们也不会占到府前的马路上。
因为禁军护行接过命令,提前开路的骑兵看到挡路的摊贩路人,都会视作谋逆劫道,用马蹄从其身上踩过。
所以,这主路上留足了空间,无人敢站。
禁军骑士见周围的百姓们如此识趣,车厢内的许清也没有说话,也就默许了围观的旁人,立在了两侧。
待许清从马车上下来,立在府门前的四房妻妾,带着身旁的贴身婢女,在同一时间敛衽行礼。
一时之间,这莺莺燕燕的景象在众人眼前出现,为许清招至了无数男子的嫉妒与眼红。
“玛德!这是什么生活!太气人了!”
“是啊!人比人气死人!”
不少嗓门大的愤恨声传入场中,惹得许清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人是只见猪跑不见猪吃肉,自己一路坎坷走到了这里,可不是外人所想的那么轻松。
更别提,这四房妻妾……各个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也不是流言蜚语里提的那样,自己想招呼谁就招呼谁。
“夫君,辛苦了。”
四房秦疏影,原本站在几房末梢。
但因她口齿伶俐,思维活脱,又因为府中的各项杂事时常在人前露面,便被其他几房推举出来,在府门前发言,表达各房对夫君的思念。
听到秦疏影甜美的嗓音如同天籁,周围的人群又恨得牙痒痒。
“听宫里的女官传话,夫君这几日顺应佛法,没有用食早膳……我们先进府吃些东西吧,晚会儿再为夫君接风洗尘。”
“好。”
许清简简单单应了一声,因为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讲,自己在宫里时常睡懒觉,早就没了吃早饭的习惯。
宫里的太监宫女倒挺会为自己打掩护,还知道编个理由。
秦疏影微微一笑,就示意门口的下人让开通路,容自己这一大家子人进府。
府外围观的人群都踮起了脚尖,使足了吃奶的劲向里面望,直到许府的人影逐渐淡去,家丁合上厚重的府门后,这一切才算终结。
即便如此,不少凑热闹的人还聚拢在府外,评价起了许府四房妻妾的姿颜。
第255章 尼龙丝
“方才你们可看见了?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容颜真的惊为天人,疑似仙女……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沈霜序的父亲虽然在国内外声名远扬,但她自己却鲜少在人前露面。
当初破获几个奇案时,沈霜序大多料事如神,坐镇案发地的府衙,让明珠代自己行事。
因此,这头一次在公众面前露脸,可给围观的百姓们激动坏了。
“要我说,这大房沈氏虽然长得漂亮,但那表情也太冷淡了点……再说了,自家夫君回家,哪有让妾室出头讲话的画面?依我看,还是温柔妩媚,风情多姿的四房秦氏好看些。”
“对对,秦氏也甚得我意!我二舅就负责给许府送菜,听他说……四房秦氏操持家业,把一切都管的井井有条。而且她见谁都会展露笑颜,脸上的笑容能融化人心。”
很多人对这番说辞有相同感受,沈霜序再美,浑身也散发出了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清冷感。
真正能让大众心生向往的,反而是秦氏这种妍丽的花魁,从穿衣到妆容都堪称一绝,更别提她有多么能干,替侯府处理了诸多事宜。
“就没人喜欢三房陆氏吗?”
“我觉得那二房杨氏也不错。”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使得广平侯府门前人声鼎沸,人群更是久久才开始散去。
……
许清对外面的动静浑然不知,他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几女身上。
这还是头一次四美同框,所以许清生怕这些来历不同的女子生出什么纠纷,搞得自己后院失火,不得安宁。
但从眼下的氛围上看,好像没什么问题。
秦疏影穿着色彩鲜艳的衣裳,上面点缀着精致的刺绣,显得格外妩媚。
她将众人带到大堂,便转身朝着许清招呼道:“夫君,一路上劳累奔波,里面请。”
“好。”
许清刚走两步,便看到一身素白的陆晚禾朝着自己靠近了些许,轻咳两声后问道:“夫君,宫中的消息严密,沈姐姐的承轩坊都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你在宫里……过得还好吗?有没有苦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