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苌奴两者皆败于刘备之手?此事当真?”
即便刘备对他有提拔之恩,可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忍不住直呼出了刘备之名。
无他,实在是因为这个消息太过劲爆了一些。
就他们情报显示,刘备总兵力顶天也就一万多一点。
而陈兰、苌奴两军加起来足有八千人之多!
而且,更重要的是,刘备军是攻城战,而他们是守城战!
就算排着队在城上让刘备砍,那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
袁涣的质问之言,也让纪灵反应了过来,瞪眼死死盯着小卒道:
“尔敢谎报军情?”
那小卒本是前来报信,那想这两人竟会如此,吓得腿脚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
“还请将军明鉴,小人哪敢谎报军情!”
“若将军不信,陈兰将军现在就在城外,将军自可唤来问话!”
一听陈兰都到了城外,纪灵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大怒道:
“陈兰匹夫,丢了城池,还敢回来?”
“来人,与我去城外拿了陈兰,入城来见!”
他一声说罢,左右便急冲冲朝外行去。
袁涣则是背着手来回踱步,想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了何处。
而与此同时,陈兰正在城外等候,虽然骑在马上,却有些局促不安。
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多半会被惩戒。
可到底纪灵会如何反应,他也想不出来。
正在焦急等待呢,忽见城门轰然洞开,从中行出了一支人马,当先一人形容冷肃道:
“陈兰何在?”
陈兰不见纪灵身影,还以为纪灵不在,忙上前道:
“末将便在此处!”
可他话一说出,便见那人冷喝道:
“来人,与我拿进城去,交与将军问罪!”
不等陈兰反抗,几个士卒上前便将陈兰拉下马来缚入城内。
陈兰见状,心知纪灵怕是要将他斩首。
于是一路喊冤,直到郡府之内,不等纪灵问话,便高呼道:
“将军,末将冤枉,末将冤枉啊!”
此时纪灵坐在堂上,一听便瞠目怒喝道:
“汝失城陷地而来,某尚未论罪,汝有何冤?”
陈兰也是个能屈能伸之人,闻言即大哭道:
“末将知辜负将军重托,将军必要问罪!”
“然则此番失城,并非末将之过,若将军便此杀我,便是冤枉了末将,末将便是做鬼亦有怨气!”
纪灵一听这话,自是恼怒不已,心想此人无理至极,丢了城池还在此处狡辩,自是越想越气,高呼道:
“便随汝意,先斩了你,即是有冤,化鬼前来寻吾便是!”
陈兰哪里能想到自己反应会激起纪灵杀心,顿时哭天抢地,连道饶命。
还是袁涣看不过去,上前对纪灵劝道:
“今大敌当前,先斩家人,不利于军。”
“即其言说有冤,不妨听之,若果有冤,酌情处置,若无冤,再行问罪!”
“如此,日后陛下知晓,也不好责将军之罪!”
见袁涣提起袁术,纪灵这才松口道:
“也罢,即是先生相劝,我便先留他性命!”
说着,他轻蔑的看向陈兰道:
“汝有何冤,先行道来,若是胡言乱语,某必不容情!”
陈兰见自己能活,忙连声道谢,又对袁涣称谢,随之便跪倒在地,泣声道:
“将军,此战末将兵败,并非末将轻敌冒进,实是敌军智谋之士太过了得!”
听得这话,纪灵不由和袁涣对视了一眼。
敌军智谋之士太过了得?
这开什么玩笑!
刘备从丢徐州至今,哪里有过什么智谋之士!
ps:上一章写的时候眼花,把下蔡城写成了上蔡城,已在章内更改
79.第79章 上兵伐谋,袁涣献策
79.
刘备麾下没有智士,这几乎是周边诸侯的共识。
毕竟,刘备要是有个把军师辅佐,那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袁术和吕布,谁没击败过刘备?
尤其是纪灵,曾经领三万兵马北上,把刘备吓得求援吕布,亏得吕布辕门射戟,这才保住的沛县。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这么恼怒的原因。
因为在纪灵眼中,刘备是三家中最弱小的存在。
他能派出八千人北上防御,单纯是因为刘备的进军路线比较特殊,而不是因为刘备比吕布强悍。
可以说,这一战如果是吕布打的,纪灵都不会这么愤怒,就因为是刘备,他才会暴怒如此。
那可是八千人啊!对手可是刘备啊!
他实在是想不到陈兰该怎么兵败,唯一的可能就是陈兰贪功冒进。
当然,这也怪不得纪灵。
实则在秦瑱的算计之下,袁术压根就没有在意过刘备的兵马。
在袁术的视角,刘备能夺取沛国,那是吕布还有二五仔的功劳,和刘备没啥关系。
再加上袁术并没有老曹那般给力的情报组织。
袁术甚至不知道刘备麾下新加入了两大谋臣!
袁术都不知道,就更别说纪灵和袁涣了。
故而此时一听陈兰之言,二人自然感觉莫名其妙,纪灵当即就怒道:
“休要胡言乱语,刘备用兵之法谁不知晓?用来用去无非突袭夜战!”
“若非你轻敌,敌军如何能破城?”
可此时陈兰已然豁出去了,当即大喝道:
“将军且听我一言,敌军谋划之人非同小可!”
“若将军不听我言,还要轻敌,来日必败于敌军之手!”
被他猛然这么一喝,纪灵还真被镇住了片刻,袁涣见状,急忙道:
“将军且将到底失城之故详细说说!”
陈兰听了,这才整理了思绪,将自己在北边的经历接连说出。
纪灵和袁涣听着刘备军夺取二城之时,不由都是点头。
他们正是听到刘备军杀入了九江,这才会派苌奴前去驻扎下蔡。
听着陈兰进驻城内之后,张飞就来求战,纪灵便沉声道:
“敌将即来求战,汝为何不战?”
陈兰当即反问道:
“将军也知末将前去是为抵挡敌军,末将怎敢轻敌?”
“因惧敌军有谋,故不敢战!”
纪灵闻此,一时眉关紧锁,如果事情真按陈兰这么来说,那陈兰还真没有一点轻敌!
那又是为何而败?他如此想着,继续听着陈兰述说。
直到陈兰说到刘备军失去踪影那一刻,纪灵忙又问道:
“刘备军到底去了何处?”
陈兰见其模样,便苦涩道:
“末将自是不知,急忙带人出外探寻,结果发现敌军早已分兵,沿着淮河西去,我思虑敌军几日未动,恐怕探知我军正在迁都。”
“末将心知将军所重,生怕误了我军迁都,只得率军追击。”
“不想正好中了敌军埋伏!”
“末将见敌军有伏兵,急忙率兵杀出,本欲返回当涂,却发现当涂已被敌军诈取!”
“原来末将出城之后,敌军便扮做末将兵马前去取城,那当涂守将没有防备,自是开了城门放敌军进入。”
“将军想想,末将这一道上,可有分毫没按将军吩咐去做?”
“但末将越是心忧,越是中了敌军算计,并非末将粗心大意。”
“故而末将心知将军欲杀我,方才敢说冤枉,不是末将夸口,便是将军亲至,恐怕也会中敌军算计!”
听着陈兰之言,纪灵已是满脸凝重之色。
又听到最后两句,不由心中暗想,假如真的是他在当涂,又会如何?
如此想着,他突然只觉背后一阵发凉。
就如陈兰所说,那种局面,换他去他也得中招!
很难有人能不中招,因为当时他们背后就在迁都,而刘备军的动向,就是朝着他们物资去的!
就像是被人抓住了蛇尾,你回头就是一棒,不回头就是一刀,回不回头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