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能看家。
蒋庆之一脸懵逼。
“喵!”
猫儿不大,还带着童猫的可爱气息。额头上一个M形状的花纹。
这不是大橘为重吗?
蒋庆之看到了猫儿身上的灰尘,这才知晓不是鼎爷的奖品。
“喵!”
橘猫爬上蒋庆之的肩头,挪动了一下身体,还伸舌头舔舔爪子,竟然……
“睡了?”
蒋庆之喜欢养狗,不喜养猫。
传闻橘猫痴肥,而且是个吃货,粘人的可能性和抓人的可能性都可以有。
外面,孙重楼疑惑的道:“我怎么听到了猫叫声?”
门开。
蒋庆之走出来。
“少爷。”孙重楼指着他肩头的橘猫,“这猫哪来的?”
“捡的。”蒋庆之还在懵逼中。
“公子,裕王来了。”仆役低眉顺眼的禀告,看着忠心度比刚来蒋家时至少提升了五成。
谁见过皇子频繁来臣子家?
也就咱蒋家。
仆役和人嘀咕,得意洋洋。
朱载坖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杀王素的凶手被人杀了,表叔,我……”
“不必内疚。”人就是我杀的……蒋庆之拍拍他的肩膀。
“咦!”
朱载坖见到了他肩头上的橘猫,“表叔也养猫吗?”
道爷自己就是个猫奴,最宠爱的猫叫做霜眉,走哪带到哪。
“捡的。”蒋庆之偏头看看,橘猫依旧趴在自己的肩头呼呼大睡。他伸手揉揉橘猫脑袋,橘猫伸出爪子挥舞一下,有些不耐烦。
“比父皇的霜眉看着有趣。”朱载坖说道。
“你如今胆子也大了,敢调侃陛下的宠猫。”
“先前父皇令人传话,问我愿不愿养猫。”
“哦!”
这是好事儿.
“你没要?”蒋庆之问。
“嗯!我担心养死了,父皇会伤心。”
“这个理由好。”
“我就说好吧!”
“回头我告诉陛下,让他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公子。”仆役再度来了,一脸兴奋和怪异。
蒋庆之不满的道:“这是谁来了?值当伱一脸便秘的模样。”
仆役看了朱载坖一眼,“是景王殿下。”
蒋庆之一怔,“你们两兄弟这是约好的?”
裕王摇头,眼中有些茫然和忌惮之色。
一个半大孩子进来了,行礼,笑的满面春风,“朱载圳见过表叔。”
朱载圳看了一眼表叔:一身布衣,头发也不是流行的发式,长相俊美……好像就比本王差一点。肩头一只肥猫。
这不就是一个土……就一个乡下亲戚吗?
母妃啊!
你让我弄的这般兴师动众的来见他,真是笑话。
“景王啊!”蒋庆之觉得气氛不对,仿佛身处擂台。
“三哥也在?”景王笑吟吟的道:“表叔进京许久,我早就想来探问,只是先生们拘着我读书,这不,今日才能出宫。”
呵呵!
对于帝王家的孩子,哪怕是五六岁,蒋庆之依旧觉得和特么狐狸差不多。
“来人。”
景王摆摆手,十余奴仆挑着担子过来。
“我知晓表叔一直在苏州府,南方吃食据闻精美,不过京城乃是集大成之地,今日我求了父皇,弄了些宫中的吃食,还请表叔莫要嫌弃。”
一道道美食送了进来。
朱载坖木然说:“老四这是洗劫了宫中?”
朱载圳笑的矜持,“我一提表叔,父皇就令人传话,只管拿。”
蒋庆之感受到了火药味,便带着他们去了前厅。
“商税之事表叔如何看?”朱载圳目光炯炯,开门见山。
果然是受宠的皇子,这份气度确实是压倒了朱载坖。
“你如何看?”可蒋庆之何等人,反手就还了回去。
朱载圳一怔。
表态支持增收商税,他会成为士大夫之敌,别说什么夺嫡,能顺利就藩就算不错了。
可不支持,那便是背叛了嘉靖帝。
景王看着蒋庆之,突然大笑,“哈哈哈哈!”
“屁大点孩子,也在我这里弄鬼。”蒋庆之拿出了药烟。
景王止住笑声,走过来,主动为蒋庆之点燃药烟。
蒋庆之看了朱载坖一眼,看看,你但凡有景王这点眼力见,何至于被嘉靖帝不喜?
朱载坖讪讪的苦笑。
景王回到座位上,看着自己的随从,“出去。”
随从看了孙重楼一眼,景王骂道:“这是表叔家,难道表叔还能害了我不成?滚!”
啧!
这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亲热劲头。
蒋庆之觉得自己是嘉靖帝,面对这几个儿子也得头痛。
等随从走后,景王拱手,“父皇很是恼火,我虽无能,却也想为父皇分忧。只是见识不多,还请表叔指教。”
朱载坖眼前一亮,“表叔……”
景王是假意,想寻个机会套近乎罢了。
而朱载坖却是真心实意请教。
蒋庆之微笑不语。
景王一咬牙,“商税不加,大明必亡。”
这娃,聪明!
话已出口,便是投名状。
但凡他出去说蒋庆之支持增税,便是打自己的脸,而且也会被人不齿。
一个名声坏掉的皇子,还想争什么?
朱载坖后知后觉,“商税不增,大明难以为续。我想支持父皇,可……先生们尽皆反对,说这是与民争利。”
“正是。”景王恼火的道:“不过确实是与民争利。”
两个半大孩子看着蒋庆之。
一个想讨好表叔,一个知晓表叔学问了得,只想求教。
蒋庆之看看烟灰,这次朱载坖反应快,把陶瓷烟灰缸递上,蒋庆之抖抖烟灰,问:“何为民?”
“不就是民吗?”景王说道。
“前汉覆灭谁手?”
“内侍与世家。”景王平静的道,却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浅薄当有趣!”蒋庆之突然讥讽道:“没有黄巾之乱,前汉岂会突然崩塌?”
正是席卷大汉的黄巾之乱,把这个老大帝国拖下了水,这才给了那些野心家机会。
“表叔的意思。”景王被讥讽后面色微红,他虽说聪明,可哪有后世小军阀的先知。
“你说的民,可是那些士大夫,那些权贵豪绅?”
“是。”
景王说的理所当然。
“那么,百姓是什么?”
景王看了表叔一眼,突然醒悟,“表叔是说,民乃黎民百姓?”
“是谁种地养活了你,养活了天下?”
“农户。”
“是谁从军保护了大明?”
“农户,黎庶。”
“是谁建造了城池,是谁修建了道路,是谁打造了器具,是谁……在养着这个天下?”
“是……黎庶。”
景王不解,“四民各司其职,这不是应当的吗?”
“应当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