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啊!”
“给老子出来!”
杨鸣鸟歇斯底里的高呼,惊动了左邻右舍,灯火点亮后,然后迅速关闭,家家户户躲在房内不敢再露头。
陈策到现在依旧没弄清楚情况,看著近乎于疯狂的杨鸣鸟,百思不得其解道:“这位大人,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抓错人了?”
杨鸣鸟冷冷的道:“小畜生!你知道我找她找的多苦?”
“当初她口口声声说我替她平了那桩案子,她就嫁给我。”
“结果她娘的她跑了?”
“老子为了她,让我叔叔将刑部一名郎中一名员外郎扳倒了,最终才判了她和她母亲断绝关系。”
“老子给她办好了事,她跑了?”
陈策早就知道吴娘子就是当初的满仓儿,这桩案子他是知晓的。
只是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这是陈策始料未及的事。
本以为当初那桩陈年旧案已经结束。
这些年来吴娘子也深居简出,若无外人告密,谁能知晓吴娘子住在这里?
杨鸣鸟用刀鞘狠狠甩到陈策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丝毫不讲道理。
“你这小畜生,既有女人了,为何还要勾搭那小贱人?”
陈策吃痛,本身身子就虚弱,咳咳的大声咳嗽起来。
“竟还是个病鬼!”
“仓儿,这就是伱找的男人?”
嗖!
一柄匕首朝杨鸣鸟飞扑而来,吴娘子从隔壁一跃而下,手中握著断刃,一刀一个,当即砍杀站在陈策两侧的东厂番子。
她看了一眼陈策的脸颊,眼眸赤红,一句话未说,短刀直奔杨鸣鸟。
“从后门走。”
双方厮杀之际,吴娘子急促开口。
“贱人,你竟还会武功?”
“抓住她!活的!”
杨鸣鸟实未想到满仓儿武技会如此高超,对战五十名番子竟丝毫不落下风。
眼见情况不对,他指著陈策道:“抓住那病鬼!”
陈策来不及走,又再次被东厂番子抓住。
杨鸣鸟用力拍打著陈策的头,厉声对吴娘子道:“你继续杀!”
“你挥一次刀,我砍他一处手指!”
“放下刀!”
吴娘子手中断刃落地,双目凝视陈策,眼中带著深深的愧疚,呢喃道:“对不起。”
杨鸣鸟捂著就正在流血的肩膀,将匕首狠狠拔了出来。
“贱人你够狠的!”
“你家相公都敢杀?反天了!”
陈策狠狠咳嗽几声,才平静的对杨鸣鸟道:“陈某虽一介小民,锦衣卫那边却也有几名熟人。”
“阁下今日欺辱,陈某权当未发生,事情就此了结,何如?”
杨鸣鸟像看猴子一样看著陈策,匕首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微笑道:“锦衣卫?东厂的狗知道吗?”
“东厂的番子都是锦衣卫调过来的知道吗?”
“你用锦衣卫吓唬我东厂?你踏马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吴娘子知晓杨鸣鸟为人,急促开口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我挑起的,和他无关。”
“有事冲我来,放了不相干的人。”
杨鸣鸟玩味的看著吴娘子,阴郁的笑道:“仓儿,你看你,这不是挺痴情的吗?”
“当初对老子为何不是如此?”
“恩爱是吧?”
“放了他是吧?”
“可以,脱衣!”
“现在给老子将你衣衫一件件脱下来!”
杨鸣鸟冷笑道:“我要看看这病鬼能做什么,我让他看看他的女人受辱,他能替你做什么?”
陈策权衡一番,最终叹口气,对吴娘子道:“你武技高超,将刀拿起来,杀出去。”
“你知道我活不久,不要受此凌辱,死亡对我来说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仿佛只是瞬间,陈策做出了决定。
别看只是瞬间,陈策却想了很多,做下如此决定,就意味著他所有的抱负理想调教太子改变大明将会成为一场空。
不过无所谓了。
明朝不需要自己去拯救,只不过少了一个病鬼而已。
“拿起你的刀!”
陈策厉声开口,对吴娘子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滚出去!”
杨鸣鸟大笑著对东厂番子道:“给她让路,我倒要看看你走不走。”
“你踏出一步,我就捅他一刀!”
陈策侧目盯著杨鸣鸟,淡漠的道:“在下不认识你,也不知你是谁,不过陈某如果侥幸活下去,即便你是天潢贵胄,我也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吴娘子只是沉默少许,便将外衫脱下,随手朝一旁扔过去,目光毅然决然。
“你!”
“咳咳!”
陈策盯著吴淑娴。
吴娘子不卑不亢的道:“我的事与你也无关!”
“好,好,好!”杨鸣鸟鼓掌,“满仓儿,你好的很!”
就在此时,槐花胡同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杨玉振带著一群锦衣卫急促冲开院落!
第161章 不可杀啊陈公子
半个时辰前,当东厂番子闯入陈策小院的时候,杨玉振恰好来寻找陈策,他想打听打听一下,傅元将自己家业卖给谁了,自己现在有钱了,好赎回来。
旋即就看到这么一幕。
然后杨玉振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了锦衣卫。
魏文礼听闻此事,马不停蹄的带著锦衣卫缇绮来到槐花胡同。
铿锵!
绣春刀出鞘,厂卫顿时对峙起来。
杨鸣鸟大骂道:“魏文礼,你敢对东厂的人动刀?”
魏文礼赔笑道:“杨兄,这发生了什么事啊?”
“怎么还闹到见血的地步了?”
“改日我做东吃口酒,多大恩怨都能化解,没必要,实在没必要的。”
他认识杨鸣鸟,虽然他不是东厂的人,却是东厂三把手千户杨鹏的侄儿,杨鹏是宦官,无后,将这个侄儿当亲儿子看待,用来传宗接代的。
魏文礼虽然也是锦衣卫的三把手,看上去锦衣卫和东厂平起平坐,但实际东厂和天子那边走的更近一点,某种程度来说,锦衣卫是在东厂之下的。
魏文礼不敢随意得罪东厂的人,所以语气才会如此服软。
杨鸣鸟沉著脸盯著魏文礼道:“你做东?这个小畜生说的认识东厂的人就是你了?”
“诶诶,是我,还有我们家李同知,都是兄弟来著,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杨明鸟大骂道:“我误会伱妈个头!今天李珍来了,也保不住这臭小子!”
魏文礼笑容凝固,脸色也微微有些变了,擦了擦手中的绣春刀,对杨鸣鸟道:“杨兄,我带了一百锦衣卫来。”
“真要打起来,你们没胜算。”
“我建议你现在将陈公子放了,不然一会儿真要打起来,皇上那边追究起来,也是你东厂滥用私刑挑起来的头。”
“这事儿,怪不著我锦衣卫!”
杨鸣鸟厉声道:“你敢!”
魏文礼淡漠的道:“杨兄不信尽管试试,看本官敢不敢?”
铿锵!
魏文礼手中绣春刀出鞘,月色下泛起寒光。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锦衣卫的缇绮全部做好攻击的准备。
杨鸣鸟冷冷盯著魏文礼,然后一脚将陈策给踹了过去:“今日之事还没完!”
说罢,他作势要走。
“等等。”
陈策忽然开口叫住了杨鸣鸟,忽然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为之一愣。
……
东厂。
一名番子在东厂诏狱中找到了正在审问囚犯的千户杨鹏。
“干爹,方才您侄儿调了五十名番子出去啦。”
杨鹏不在意的道:“哦。”
“锦衣卫那边调了一百缇绮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