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上下打量着直堂内的布置,视线逐一在每个人脸上扫过,那站在最前方的皇甫璠越班迈出、跪在案前一脸羞惭的说道:“卑职有错,前因不知大都督设此规令,晨间叮嘱家人入署迎候。此时虽未过午,声言已经讲出,请大都督降责!”
李泰听到这话后顿时一乐,只觉得这家伙真是个机灵鬼。去年得罪了自己,还是因为他那时的权势不值得人家郑重对待啊。今年自己进步了,人家的态度登时也发生了变化。
既然皇甫璠主动站出来要配合表演,李泰便也不再客气,直接摆手说道:“知错能改,尚有可恕。皇甫参军敢于自首,且赴廊下领笞二十即可。”
堂内众人听到这话,无不面露惊容,委实没有想到李泰御下这样严厉,随便一个过错便要鞭打二十,这还是主动承认错误的情况下,若是正常的刑罚还不得百十计?
那皇甫璠脸色也变得有些不甚好看,没想到李泰玩真的,而且玩的这么狠。
但现在姿态都已经做出来了,再作反悔那真的里外都不是人,加上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公报私仇的准备,倒也不是多么的难以接受,于是便将牙一咬,顿首沉声道:“多谢大都督宽大减刑……”
不待宽大的李大都督再作声令,两名壮卒便阔行入堂,直将皇甫璠托起架出,不多久堂外便响起鞭打皮肉声与皇甫璠的惨叫声。
那每一道声音都牵动着堂内众人的心弦,他们未必瞧不出来这是做戏,但哪怕是开玩笑,他们跟堂上这位新主官大概也是开不起啊。
二十鞭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哪怕全都抽打在背臀皮肉厚实之处,皇甫璠在咬牙受完之后,一时间也是趴在刑架上迟迟不能起身。
“皇甫参军之所违禁,还在声令下达之前,本不应加以严惩。只因我与诸位共事日短,彼此并不熟悉,恐怕一时的宽纵让尔等误会此间大有枉法之处,故而借此一事让尔等知我风格如何。”
李泰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吩咐道:“且将皇甫参军搀去别室敷治创伤,署中给帛百匹以充汤药之资,伤愈之前不再加案事劳累。”
此言一出,堂内又是一片短促的哗然声。之前他们自然是因为李泰的严厉而惊惧不已、心中对皇甫璠这个老上司也充满怜悯,可现在却又惊叹于李泰的出手阔绰,心里转对皇甫璠充满了羡慕。
虽然李泰用于打赏的乃是公款,而且这公款需要维持署内官吏们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饮食和办公消耗,可谓是夺大家口腹饮食以彰显他自己刑赏分明,但这会儿众人却全无意见,那种说一不二的权威就在这无形之中建立起来。
堂外皇甫璠得知受此奖赏,脸上的惨淡凄楚顿时间也一扫而空,在被军卒们搀扶起来的时候,还用那虚弱但却亢奋的语调连连喊话道等他伤势转好、一定再为大都督分劳案事。
他家西州著姓,百匹绢的奖赏未必看在眼中,最让他感到欣慰与高兴的还是李泰那赏罚分明的作风与态度。经此一事,之前的旧怨应该是可以翻篇,接下来若能小心处理彼此间的关系,说不定还能积攒下一些共事的情谊。
在将内部的人心情势稍作整合后,李泰才开始准备着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这会儿铠曹官署门外已经聚集起一些将领家奴与属下,都是在收到台府奖犒命令之后第一时间赶来领取仪仗器物的,这其中也不乏之前便曾来此耀武扬威者。
这些人还不清楚眼下形势已变,只道现在的铠曹仍是软弱可欺,来到官署门前便开始大声喊叫,抱怨居然没人出来迎接。
不过这些人很快就发现了官署内气氛的不同,站在直堂前的那一队台府亲卫,无论仪容体态还是精神气度,一望可知绝不寻常,一身衣袍武装也是统一鲜明,让人一眼望去便可知晓其来历。
面对这些台府亲卫,那些豪奴部曲们自是不敢放肆,乖乖的缩着脑袋等待直堂中来人引见。
有几名铠曹属员下意识的要出堂迎接,刚刚抬起腿来,便听到堂上传来一声冷哼,忙不迭又立定下来,虽然心情也是有点紧张,但又有种莫名的兴奋。
李泰自不急着召见那些人,在堂中翻阅着有关库藏限量皮肤、仪甲文物的文籍,并分遣下属们奔赴城池内外各处武库,将相关物料调回署中统一收储管制起来。
当这些属员领命行出时,院子里便不乏已经等待的有些焦急的各家部曲属员呼喊喝问堂中几时有暇接见。
瞧着那些神态不善的脸庞,铠曹属员们先是下意识的慌乱,回首望一眼直堂便觉心安,等到在转回头来望向对方时,嘴角已经挂起了冷笑,不无讥诮的冷哼一声,然后便收回视线,旁若无人的昂首行出,那终于得以吐气扬眉的爽快感觉让人足底生风、飘飘欲仙。
李泰在堂上磨磨蹭蹭的拖到了午后,官署内外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尽管直堂前有一队台府亲卫镇场子,但还是不乏人入前软中带硬的询问堂上使君谁人、各自禀陈家世。
别说这些狐假虎威的家奴,哪怕他们各自主人至此,要不要以礼相待也得看李泰的心情。
眼瞅着快到饭点了,李泰才又下令让人抬着两个箱笼出堂,往人群里游走收取他们各自的名帖文书,至于那些人所询问的问题,则一个字都不给回应。
待将这些名帖收上来之后,李泰便又喝令下属们将这些人驱赶出去,并在官署门外设立栅栏、张贴告示,下午铠曹有要事忙碌,不再于署中接待外来的人事。
若是之前,铠曹若敢这样目中无人,这些人火气上来怕是连官署都要给拆了。
可这会儿众人虽然也仍是恼怒不已,不满的叫嚷声此起彼伏,但却显得有点底气不足,没有人敢真的上前动手。当然除开氛围的营造,关键还在于那些台府卫士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子。
下午不再接待署外人事,李泰倒也不是只为端架子,官署中吃过午饭后,他便率诸随员离开兵城,直往华州城北面的官造冶铸工坊而去。
华州城北的夏阳山中遍设军屯与冶铸工坊,是华州霸府的后勤与军工核心重地,一般情况下是严禁闲杂人等出入窥望。
李泰虽然也在霸府混了不短的时间,但也一直没有来过这里,一直等到今次兼领铠曹参军、职权对口,才得了一个通行证。
他来到夏阳山中一连蹲了三天,借着职务的便利将此间的冶铸工坊详细的考察了一番,顺便将铠曹下属的工匠调出百余人,让这些人督造大阅所需的仪仗文物,随他一起返回华州官署。
他在这里日子过得挺充实,华州城那里却有些乱套,原本众将在得知霸府犒奖赏赐仪仗文物时,各自也都高兴不已。
虽然说这些东西不当衣食,但像他们这些人本也不愁衣食,拼死拼活的奋斗这些年,封妻荫子之外,不还是求一个人前的风光?
特别太和年间的仪仗文物对他们这些镇兵子弟还有一层非凡的意义,太和年间迁都洛阳,国运更加雄壮,但却是这些镇兵们失落的开始。当年他们祖辈被丢在北镇喝西北风,如今后人们终于凭着自己的努力奋斗拿到了当年的威仪风光!
因此一些驻兵于华州城周边的将领们对此也颇上心,每天都要派人询问进度如何。
最开始家奴们还只来报铠曹行事倨傲,他们对此倒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谁让人家事当剧要、而自己又有求于人,况且登门受气的又不是他们自己,于是便告诫家奴们稍作忍让,千万不要在这节骨眼上生出什么枝节。
可是很快情况便转为诡异,铠曹不再只是行事倨傲的问题,而是主管的官员干脆就不见了!
于是很快,华州城内外便流行起了一个寻找李伯山的活动,不乏将领带着部曲城内城外的游荡搜索。
(本章完)
第269章 仪仗威武
2022-12-25
夏阳山坡前一座军屯校场上,旌旗迎风招展,士卒们身穿着颜色鲜艳醒目、造型威武夸张的甲胄,伴随着校场一旁激昂壮阔的鼓吹声,不断的变幻着队列阵型。
阳光渐渐变得耀眼起来,士卒们身上披挂的甲胄变得更加绚丽多彩,映衬得那魁梧身躯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百十人阵列整齐,哪怕静默不动,都给人以强大的威慑。
“这就是太和旧年的仪仗文物?果然威武不凡!”
李弼在亲兵的拱卫下,站在校场外观望了好一会儿,两眼中兴致浓厚。
虽然场上那些临时找来穿戴演示的士卒们阵势变化颇显生疏,但那甲械器杖却耀眼无比。李弼之前还不觉得自己亲兵队伍寒酸,可在跟场上那仪仗队伍比较起来,自家部曲顿时被衬比成了土鸡瓦狗。
“卤簿编制是依照的太和旧制,但具体的甲杖式样还有创新。李太尉请看这几副甲式,分别用在舆从警跸、护幢净街、田猎……”
陪同参观的李泰热情的向李弼介绍着场上各种仪甲器杖所适用的不同场合,这方面的知识,他也是恶补得来,对照着实物讲解的很是仔细。
李弼同样听得很认真,两眼中熠熠生辉,遇到自己非常喜欢的仪甲样式,甚至还忍不住上前端详抚摸一番。可见身为一个男人,无论是怎样的年纪还是地位,胸怀中都暗藏着一颗火热的中二之心。
当然也在于李泰对这一批仪甲改造的很用心,在原本那些陈旧仪甲的基础上,他引用了许多隋唐时期的铠甲样式,特别是那些风格醒目突出的唐代天王造像,使得每一具仪甲的造型都能让人过目难忘。
足足领先一个时代的审美,对本就见识不算太多的西魏将领们而言,足以称得上是降维打击。
哪怕是素来风格朴素、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东西的人,也很难拒绝在一些盛大的公开场合中被这样的仪仗所簇拥。
李弼在观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忍不住发问道:“这些仪甲文物如此艳丽醒目,怕是造价也不会低吧?如此铺张使用,是否太过奢侈了……”
李泰听到这话也不由的感慨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大、就会带出什么样风格的下属。
这些仪甲因为是旧物改造加上赶工的缘故,除了造型和色彩颇可夸赞之外,还是能看出比较明显的拼接痕迹,且所用料多是绢布、废纸与竹木胎器。
原料中唯一价值比较高的,就是用来涂色的各种颜料,而这还是去年查抄佛寺剩下来无从消化的物料。宇文泰又不像李泰那样在陕北再造佛寺,这些物料价值虽高,实用性却不大,当李泰讨要的时候,便很豪迈的拨给他很客观的一批。
李泰已经把预算压到极低,李弼却还担心会不会太奢侈,可真是一个皮实又省油的好马仔!
“李太尉请放心吧,台府于此自有度支的计量。”
李泰先是微笑着回答一声,然后又作叹息道:“其实最初商讨此事时,主上垂询诸员、所闻不乏异议,毕陈如今国运艰难,不宜泛滥开支。
但主上却言,大统以来诸将以身许国、戮力同心,东面巨寇虽仍未除,但局势总是越来越好。今秋大阅、再宣军威,也需要向行伍群众彰显国中大将神采英姿,但能威令通畅、上情下达,些许物料的使用也不值得惋惜,”
李弼听到这话便也点点头,颇为认同的说道:“今年六军增扩,众多新卒入伍,兵不知将者的确不乏,声令传达也远不及往年的通畅敏捷,主上有这样的虑计也是正常。”
李泰闻言后又是一乐,正不正常不好说,吃一堑长一智那是肯定的,宇文泰自己就被下属们丢在战场上不只一次了,这些六军将领们也未见得就比宇文泰脸大,若真与下属们不相熟悉,被丢在战场上也是分分钟的事。
“现今铠曹工料使用并不算充足,造出的仪仗文物仍然有限。李太尉领掌六军整编事宜,可谓劳苦功高,故而主上特命所造文物先付太尉使用。”
李泰先命下属将仪仗计簿交付给李弼的太尉府属员,然后又说道:“除此见簿器物之外,另有备用诸类录于别册,请府员一并查收。”
李弼听到这话后先是客气的点点头,然后又说道:“曹内人事既然有困,还要加给备用,会不会影响别处给付?”
这话即便李弼不问,李泰接下来也要说的,听到李弼主动问起,他便觉得李弼这人待人还算实诚,起码不会倨傲的以为别人对他的善意都是应该的。
“影响当然是有一些,后续督造勤快一些也能追补回来。作此安排也是暗藏私心,铠曹造此诸类文物乃是首次,或有疏忽不足之处,察觉之后可以及时补救,恳请李太尉不要因此见罪。”
李泰又向李弼抱拳说道,一时间倒有些不好意思提什么功利性的要求。
“怕是不止于此吧?应该还有别样计议,怎么不说了?”
李弼指着他笑语说道,神态间流露出几分更胜往常的亲近:“入此之前,大行台曾于台府召见,告诉我李从事兼领铠曹案事,颇有辛苦,若能于事中帮补几分就不要袖手旁观。铠曹状况如何,我也略有耳闻,今天便笑纳赐物,你隔日入我营中,我有一批甲械器物捐输台府、供铠曹调度使用。”
李泰听到这话自是惊喜不已,他这几日搞三搞四为的不就是这件事?
“多谢、多谢李太尉提携,我近日的确为此愁困不已。有太尉先人一步、作此表率,接下来行事必然更加顺利!”
之前虽然算计的挺好,但李泰也明白这件事终究是个得罪人的事情,而且得罪的还不是一般人,手法和尺度方面一直有点拿捏不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临时的差使而犯了众怒。
他本来还暗自抱怨大行台总给自己安排得罪人的事情,没想到宇文泰已经帮他递上话了,这可比之前事情交代完后便不闻不问、由他自己折腾的待遇好多了,果然大行台是越来越爱我啊!
“顺手之劳,李从事也不必太客气。我本就有此计量,只不过……这一次还是要多谢你帮我寻到一个情势上的遮掩,让我得有公私之间的和洽。”
李弼先是摆手笑语一声,旋即又颇有感慨的说道。
铠曹没有足够的甲械使用,他这个领掌六军的大将怎么会不清楚?
身为代地军团的领袖人物,李弼能够影响和调动的人事资源也算可观,可他就算是想带头先卷起来,且不说能不能够满足六军的需求,也得考虑群众是怎样的感想与看法。
如今李弼以太尉之位领掌六军的整编,若干惠都只能作为他的副手,可谓是整个霸府军方自大行台以下的第一人,甚至就连于谨单纯的在军中势位都略逊于他,其他武川豪强们就更不能相提并论了。
邙山之战后,整个北镇军团势力都在萎靡,作为补充力量的关陇豪强部曲们在军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只是还没有出现一个或者说一批功勋卓著的代表人物将这些力量加以有效整合。
李弼之前坐镇河防前线,如今又领掌六军,对此感触可谓颇深。
他虽然并非出身武川,但既然共在一条船上,也不想跟武川军头们关系处的太僵,故而言行也颇谨慎,虽然位高权重,但也并不肆意妄为,只做好本职工作,不在职事之外搏求什么表现。
他心里当然也希望军队的整编和大阅能够顺利进行,所以当大行台开口、李泰又搞出这样一个面子上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他便也不吝表现。
讲到这里,李弼更抬起胳膊来,见李泰并不抵触,才颇为亲昵的拍了拍他肩膀笑语道:“铠曹事务败坏非只一时,在职者也并非昏庸不堪,却都难以扭转。李郎你上任短日便进献妙策,怪不得主上选伱任事。青春年少,未必乐共浮沉世道的老物相处,我户中也有愚幼几员,李郎若不嫌弃,可以携领从游。”
李泰满脸笑容的点头应是,心里却觉得古怪,他跟李弼也只是见过几面,于公于私都接触不多,今天李弼对他的态度好的有点超出尺度。
公事上帮助他还算是因为大行台递话的缘故,可这勾肩搭背的要介绍子侄给他当跟班,这就有点亲昵的过分了。
再联想之前言及赵贵的时候,宇文泰那有点莫名其妙的话,他心里便也渐渐有了猜测,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是他妈的要出意外了。
(本章完)
第270章 赵贵豪迈
2022-12-25
随着李弼将台府赐给、铠曹督造的仪仗领回华州,本就有点人情躁乱的华州城顿时仿佛灶底又被加了一把干柴,更加喧闹起来。
之前还仅仅只是一道台府赐令、没有具体的实物作为参考,受赏群众已经很是期待,现在看到这么一队甲胄鲜亮、仿佛护法天王金刚一样威武霸气的仪仗,那谁还能忍得住?
一时间负责办理此事的铠曹顿时成为时流关注的焦点,设在郊外兵城中的官署直堂每天都是人满为患,那些受赏将领的部曲家丁们在主人威令督促之下,恨不得从早到晚、吃喝拉撒都守在这里,须臾不敢离开。
今年以来,铠曹倒也不是第一次遭受群众围堵,但前后状况却截然不同。之前来访群众们对铠曹属员们动辄打骂,可这一次虽然来客同样极多,却不敢像之前那样放肆,甚至连铠曹正式的办公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好在这些人也并没有等候太久,就在李弼领取到赐给的仪仗文物几天之后,众人遍寻不至的李泰终于出现在城郊道路上,但却并没有回城,而是直往城东的李弼大营中而去。
当已经等得焦灼难耐的群众闻讯赶来时,李泰共诸随从们已经从李弼大营中行出,队伍中押着几架大车,堆叠起来的铠甲等物在车板上摞得高高的。
众人自不关心李泰押运的什么,那些豪奴家兵们一拥而上的将李泰并其部曲们围堵得水泄不通,连连发问道:“请问李大都督,大行台前所赐给我家主公甲仗文物等,几时可以给付?”
全凭着随从们层层护卫,李泰才没有被这些一拥而上的豪奴们给冲击到,但是放眼望去,视野中满是人头攒动,也不由得感慨这造势造的有点过火了。
一直等到后方大营里李弼派出一队甲卒,才将这些热情的有点疯狂的群众们稍稍逼退,让李泰一行得以继续赶路返回兵城中的行署。
那些豪奴们自是不离不弃的一路跟随,哪怕被守卒挡在了兵城外,也都在城外徘徊着不肯离去。
倒也不是因为这仪仗真有一种让人沉迷得不能自拔的魅力,只是当氛围营造起来后,意义已经不在于器物本身。古者二桃杀三士,那桃子也不是王母娘娘赐下的蟠桃,馋这一口吃的馋的要命。
好不容易返回官署中,李泰先着员将从李弼处得来的甲杖排列陈设在官署直堂内外,然后才下令接见那些受赏将领们各自属官。
见到这些人后,自然是一套早已经编拟好的说辞,赐物交付那是肯定的,无非时间早晚的问题。铠曹如今人事简约,做起事情来难以照顾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