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 第437节

  见张瑰要走,徐盛拉着了下,喊道:“小心些,别被流矢咬到。之前答应我要射贼首,断不能毁约。”

  “好的!”

  听出徐盛话语的好意,张瑰憨笑了声,说道:“某还记得将军的酒!”

  “滚!”

  张瑰弓着腰而奔走,沿途招呼被他遣散的弩手,准备继续操作八牛弩。

  徐盛之所以这么看重张瑰,并非是张瑰与他有亲密关系,而是张瑰天赋异禀,操作床弩射击的天赋极高,要不然徐盛不至于让张瑰负责北门三架八牛弩。

  张瑰走后没多久,城楼上声音忽然热烈起来,喊道:“冲车至城楼下了。”

  “上大铁环!”

  徐盛往门楼疾步而去,喊道:“上大铁环,套住冲车,而后令人拉倒。”

  “诺!”

  “铁环何在?”

  “在此!”

  “到了,下放!”

  城楼下二十米长的冲车将至城门下时,大铁环如何从城楼上放下,而刚好卡住冲车那巨大的幢头。

  “套住了!”

  观察的汉军士卒见铁环套住冲车,朝着众人欣喜喊道。

  “拉!”

  徐盛舍弃弓箭,上前拽住大粗绳索,上百名汉卒在他身后,一起朝左侧用力拉去。

  城楼下的冲车在巨力之下不受控制地向左侧发生侧弯,冲车下的魏卒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冲车发生倾斜,有些害怕的大喊起来。

  趁着冲车倾斜露出的间隙,城楼上的弓弩手早有准备,举起弓弩朝着冲车下暴露出的魏军士卒射去。

  “啊!”

  密集的箭矢下,魏卒士卒死伤惨重,又见冲车有侧翻的危险,纷纷向后逃窜。

  “哈哈!”

  徐盛见魏军的冲车攻城方案失败,大笑不已。

  “儿郎们,让魏狗晓得我们厉害!”

  “射!”

  “诺!”

  战场上弓箭互射,魏攻汉守,各显本事。你用铁环破我冲车,阻我正面破城;我用巢车居高调度,而后让魏卒用云梯攀登城楼。如魏军登上城楼,汉军以长矛、弓弩招呼,杀退魏军先登部队。

  魏军中,大纛下。

  曹仁望着久破不下的钟离,气闷不已,吩咐道:“再派冲车上去,这次小心,别被铁环勾住。令弓箭手、投石车瞄准城楼,看能否破城。”

  “诺!”

  在曹仁的军令下,一辆冲车被他派了出去,再次尝试破门。投石车、弓弩手将目标对准城楼上的汉军,试图压制汉军露头,掩护冲车到城门前。

  随着冲车的上前,汉魏两军交战的重点着重在城门、城楼。钟离城不高,且无瓮城,其险峻在城外长达十几米深的护城河。今护城河被填满,钟离城除了城墙外,已无险峻可言。

  望着激烈的战场,曹仁为了督军,扬鞭策马,说道:“大纛旗上前,擂鼓助威,激励军士,看能否一战破城!”

  “大司马小心!”

  杜袭拦住曹仁,说道:“贼军城有强弩,能发七八百步。大司马距城千步督军即可,何需上前督军?”

  曹仁挽着缰绳,说道:“千步太远,将士岂能看见大纛。我与大纛至八百步,方能激励军士。”

  说着,曹仁挥鞭而指城,大笑道:“至于贼寇强弩,虽能射七八百步,但精准皆无,犹如力竭之矢,不足以畏之。”

  八牛弩威力巨大,能射七八百步,或难说七八百步还有精度,但至少不像曹仁说的那般力衰。

  当然这与曹仁没见过八牛弩有很大关系,此次钟离之战,八牛弩才初次被用上。

  曹仁带着大纛距城八百余步时,其显耀的大纛显露在战场上,及热烈的鼓声在激励魏军士卒破城。

  城外发生的变化,被操作三弓床弩的弩手们看见。

  “看贼首大纛!”

  眼尖的弩手指向‘曹’大纛,喊道:“下面是否是贼将!”

  “太远了!”

  年纪较大的弩手伸出拇指丈量了下距离,说道:“有八百多步,弩矛虽能至,但却射不准。且左右有杂人,不知何人是贼首。”

  “当是骑马者!”

  “瑰哥,要不试下!”有人问道。

  张瑰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拇指望了望,而后看向旗帜,见旗帜仅微微而扬起,念叨:“八百二十多步,无大风!”

  “可以!”

  张瑰大声说道:“试一下,反正不亏!”

  “听我号令!”

  “调整床弩方向!”

  “诺!”

  在城北的角落上,床弩手们调整三弓床弩的方向,在张瑰的指挥下,为了追求能射中,多次调整角度,直到三弓床弩的弩矛几乎与远处的大纛齐平,方才让张瑰的满意。

  张瑰瞧了瞧大纛下观战的渺小身影,猛地喊道:“射!”

  “绷!”

  弩手挥舞重锤敲击弩机,床弩上的弩矛被弹射出去,以飞快的速度,抛射向‘曹’大纛。

  大纛下,曹仁丝毫没注意到飞来的弩矛,而是死死盯着即将到达城门下的冲车。

  “不~”

  似乎有人发现了什么,失声想喊什么,却来不及了!

  弩矛纵呼啸飞了八百多步,但仍有余力,朝着大纛下的曹仁射去。

  “啊!”

  下个瞬间,曹仁发出惨叫,被张瑰射出的弩矛直接穿透曹仁的下腹。而血淋淋的矛头直接射入泥土中,曹仁被斜架上面,痛彻心扉,凄惨呐喊。

  “大司马!”

  左右众人奋勇而上,上去援救曹仁。

  就在此时,曹仁心念的冲车被从天而降的石磨砸坏,车下军士非死既逃。

  钟离城上,张瑰眯着眼试图想看清状况,但可惜太过遥远,根本看不见发生什么。

  “射中了吗?”

  “看人影攒动,应该射中了!”

  “那是射中贼首人吗?”

  “不知道!”

  (本章完)

第586章 朕预祝诸君成功吗?

  十一月,谯县。

  从淮北大营返回家乡的曹丕,率左右文武向自曹参以下曹氏先人祭祀,而后隆重祭祀魏高皇帝曹腾、魏太皇帝曹嵩、魏武皇帝曹操。

  魏高皇帝曹腾为汉顺帝时期的宦官,而后迎立汉桓帝有功,得以封亭侯,而后进位大长秋。

  曹操、曹丕父子成为皇帝之后,虽因先人曹腾为宦官而感羞愧,但碍于礼法终究是追封曹腾为高皇帝。

  祭祀祖先之后,曹丕效仿汉高祖归乡,接见谯县乡民,大飨乡里父老,立坛于故宅。而后让使者驱车至周边,救济受苦受灾的穷苦百姓。

  在谯县游了几圈,曹丕深感家乡谯县人口稀少,毫无帝乡之景,与众臣商量是否迁民至谯县。

  曹丕坐榻上,臣子以陈群、鲍勋、辛毗为首分坐曹氏祖宅左右。

  “今入谯郡,百姓凋敝,梓乡空荡。朕欲迁河北百姓至谯郡,不知诸君以为如何?”曹丕问道。

  “陛下,谯郡寡良田,多恶水。昔先帝之所以不迁民至谯郡,则是因为此尔!”陈群说道:“今民不愿居之,不可强求。如陛下迁之,则民当会多逃。”

  谯县虽处中原,但却非什么肥沃郡县。其辖区之内除了少部分地区适合耕作,大部分地区土地贫瘠,且易旱易涝,不适合百姓耕作。

  昔曹操开展屯田工作时,其之所以选在颍川、陈留二郡,而不在家乡谯县屯田,其根本在于谯县土地不够肥沃。

  因谯县土地贫瘠问题,曹操起家时几乎无法依靠家乡谯县,而是要归附袁绍,在河北的南侧东郡出任太守。

  甚至袁曹争霸时期,沛郡需要靠名士替曹操安抚。而非像汝南郡,因袁绍家乡在那,许多大族起兵反叛,为袁绍摇旗呐喊。

  听陈群说自己家乡不好,曹丕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开心,再次问道:“不知诸君以为如何?”

  “陛下!”

  辛毗拱手说道:“河北百姓乐业,迁至谯郡,其遭怨念。如民生乱,恐会南投水贼,其百姓徒让水贼得利。且今下与贼大战,胜负未分,言迁民之事尚早!”

  曹丕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勉强也能理解辛、陈二人的意思,问道:“今钟离战事何如?”

  “军报尚未至~”陈群说道。

  陈群的话音未落,侍从脚步匆匆入堂,说道:“陛下,江淮有变,曹镇东挂白而来,今在殿外求见!”

  “曹镇东挂白?”

  曹丕愣了愣,不敢相信问道:“可是大司马离世?”

  “不知!”

  得知曹泰挂白,在场魏臣不知发生何事,互相交头接耳,询问状况,然众人无特别的信息渠道,怎会知晓钟离城下所发生的事情经过。

  “速请曹镇东入堂!”曹丕急忙招呼道。

  “诺!”

  少顷,曹泰披麻带白而入堂,其眼睛通红,面露悲切。见到曹丕,曹泰扑地一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子安,可是大司马有万一?”曹丕紧张地问道。

  “启禀陛下!”

  曹泰流着泪水,哭泣说道:“前两日,我父督军攻城,不幸被床弩所中。箭矢伤及下腹,伤势严重,流血过多,当夜便亡。今遗体停至大营中,诸将已封锁消息。”

  如长矛般粗大的弩矢射透曹仁的下腹,好比是被人用长矛戳透腹部。换到现代社会,及时救治尚有存活希望,今在汉末时期,军医无药可救。

  弩矢贯穿身体,难以被拔出。且即便拔出,多半会大出血,因出血过多而死亡。曹仁就这样疼得许久,也哀嚎了许久。

  被人抬回大营时,曹仁因伤势过重,已是接近昏迷。而后见了眼儿子曹泰,曹仁则当场去世。

  相比夏侯渊被黄忠痛快的一刀,曹仁的死法最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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