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任谦德的头上又多了一只脚。
“谁又踩我!”
任谦德大声问道。
“我!”
缪大亨这时回了一个字。
任谦德一怔,随后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球,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想踩而已。”
缪大亨回道。
任谦德不禁咬牙,一边全力挣扎着不让脸贴到被夏日晒得滚烫的地,一边挤着眼,道:“我问你为什么骗了我。”
“他是奉了咱的命来骗伱的。”
朱元璋这时替缪大亨回道。
章诚这时因此不由得瞅了一眼朱元璋,心道:“朱元璋到底是朱元璋啊!”
李善长这里也愕然地看向了朱元璋,且同时大呼了一口气。
而这时。
章诚则主动走到朱元璋身边来,也一脚踩在了任谦德头上,让任谦德的脸真真切切地贴在了地砖上,嘴更是直接吻地吻得变了形。
同时。
章诚对朱元璋耳语道:“上位,我们得保护我们一起宣誓的那个人。”
朱元璋颔首,随后就对徐达吩咐道:“把他的嘴塞上马粪,然后把他给咱押到后院去,不准让别人进来!这里交给章先生全权处置!”
“为何要塞马粪?!”
“怎能如此辱我?!”
任谦德因此大为惊怒。
徐达拱手称是。
而没多久,任谦德就被塞了一嘴的马粪,且被押到了后院。
待任谦德被押到了后院。
朱元璋就坐在任谦德面前一石凳旁边,拿出一沓写满内容的纸片来,且抽出一张纸片来看着说:“你说你,知道咱跟章先生给寒士发粮食后,吼你身边的侍女干什么?”
“你那些侍女有什么错?”
朱元璋接着又问了任谦德一句,然后把这张纸片丢在了任谦德面前。
随后。
朱元璋又拿起一张纸片来,看后就瞅了任谦德一眼:“你在看了章先生的养济院回来竟然还摔花瓶,把李梦庚和郭景祥吓得差点都没了魂。”
“你摔花瓶干什么?”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
朱元璋问起任谦德来,往上挑眼。
“还想借炒粮要章先生的命!”
“啧啧!”
“你们什么仇什么怨啊!”
过了一会儿后。
朱元璋乍舌起来,看着手里的一张纸片,然后又看向任谦德问:“你们不就是想炒低粮价,趁机想低价赚走咱发给义军的粮饷,顺便乱咱军心嘛,然后被章先生防备到了而已,干嘛那么恨他呢?“
“粮食亏卖了一部分就亏卖了嘛,有什么大不了,你们又不缺粮,不会就要因此饿死,就算因此没有饭吃,也可以直接来找咱,咱肯定不会让你们饿死的,干嘛起杀心呢。”
说着。
朱元璋就好整以暇地问任谦德:“你知不知道,咱在章先生身上花了多少银子,你要是要了他的命,你让咱的银子不是白花了吗?”
“你呀!”
“你呀!”
“你因为咱是个黔首出身瞧不起咱就算了,干嘛还要坑咱的银子。”
“咱跟你有什么大仇?”
“你知不知道咱最舍不得银子白花了,别说银子,就是一块饼子,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留作两顿吃。”
朱元璋忍不住起身指着任谦德说了起来,一脸似笑非怒的样子。
任谦德很是惊愕:“你怎么把我一举一动知道这么清楚?”
接着。
任谦德又问:“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我没安什么好心?”
“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
“你是不是觉得咱这个贼寇这个贱民就真的那么好骗?”
朱元璋因此问了任谦德两句,然后说道:“咱让你死个明白!”
“其实,咱的检校早把你的一举一动告诉咱了,你以为你不出来求咱见咱,咱就不会主动来了解了解你在干什么?”
朱元璋继续这么说后就笑了起来。
“卑鄙!”
“阴险!”
“你朱元璋完全就是一奸猾之辈,不是我知道的那种淳朴善良的乡民!”
任谦德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对朱元璋骂了起来,且道:“你居然为了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去买通那些卑贱的奴婢,你竟然把他们也当人,你真是不择手段!”
朱元璋盯着他那张红红的大头脸,道:“你能拉拢咱的部将,咱就不能拉拢你的人?还是章先生说的对,你们这些人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章先生?”
任谦德听朱元璋提到章诚也就问了这么一句,然后问着朱元璋:“这些想必是章诚教你的吧?”
朱元璋眯眼瞅了任谦德一眼:“咱就不能自己想到这些办法?”
“你们这些小民要是本就这么刁滑聪明,这天下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至少贪官污吏要因此老实许多。”
“我们这些缙绅也得因此老实许多。”
“自古就有的弱民之术也只能说是毫无用处。”
“但这根本不可能!你们小民不可能这么会用这些手段。”
“所以,只能是他章诚这样的世宦子弟教给你的。”
任谦德说着就无奈笑了起来:“真不知道他章诚教你这些做什么,把钳制士人的法子教给你,这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就算你将来能取代你义父,成为皇帝,他跟着成为丞相,他难道是真喜欢被你这么派细作盯着,而没有想架空你,进而虽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实际上是掌天下至高权力的心思?”
任谦德这么一说,朱元璋也沉默了。
对于章诚的行为。
他也的确感到疑惑。
他也不止一次对章诚不同于其他儒士的行为感到好奇。
但朱元璋现在只有一个答案,一个他不想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答案。
于是。
朱元璋也就继续借着以说服任谦德的名义来说服自己的方式,对任谦德呵呵笑说道:“因为咱章先生知道,你们这些让天下大乱的人很坏,而要想救天下百姓,就只能比你们更坏才能救天下,如果咱不能比你们还狡猾,那咱就只会失败!”
是的。
朱元璋只能相信章诚之所以不顾及个人利益,是因为真的有更伟大的理想,但又为了更伟大的理想,而不得不装的很在乎利益,以达到不因为过于清高而不被庸人所容的目的。
而朱元璋在这么说后,任谦德也不好否认,只能仰头闭眼,然后问道:“我的同乡杨文素是不是和他相识?”
朱元璋没有说话。
任谦德又问朱元璋:“你们是不是在朝廷的河南江北行中书省也有人?”
朱元璋依旧没有说话。
任谦德则明显已经猜到了答案,也就只是苦笑道:“你们真的是一群不简单的贼寇,我低估了!而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
任谦德说着又看向了朱元璋:“只是,虽既已剑拔弩张,求饶已经没用,但我还是求将军不要杀我,因为我任家其实也有别的人加入了义军,而且有一位就是令尊郭大帅麾下总管,跟您一样大的官,您现在羽翼未丰,没必要为了杀我而树敌。”
任谦德说着就笑了起来,看着沉下脸来的朱元璋道:“您说呢?”
(本章完)
第71章 明正典刑,人头滚滚!(求首订)
“任总管与你有亲?”
朱元璋因此问起任谦德。
任谦德点头:“这年头,大族人家,谁不多布闲棋?”
“先把他舌头割了!”
“再拖出去砍了!”
朱元璋对徐达吩咐道。
“是!”
任谦德大惊。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任谦德忍不住大喊起来。
但徐达这时已亲自拔出了刀,且朱元璋两亲兵已捏住了任谦德的嘴。
任谦德这时已恍然大悟,不由得使劲扭动着下颌道:“将军留情,将军留情啊,我错了,我不应该污蔑任总管。”
任谦德话刚说完,就因一短刀进了他的嘴,而顿时不能言语起来。
很快。
满嘴是血的任谦德就被拖了出去。
且说。
总管府外。
章诚在任谦德被抓进总管府的后院且朱元璋也跟着离开后,就立即对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拱卫司新指挥费聚下达了命令,吩咐说:“拱卫司立即抓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