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最终决定派出第一坦克旅前往增援?”
夏尔将目光转向加利埃尼,意思是这问题应该问加利埃尼。
加利埃尼“嗯”了一声,拿起咖啡小喝一口润润喉,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这个问题我知道,夏尔在知道四万多人被困在敌人包围圈危在旦夕时……”
“他第一时间就要求派第一坦克旅赶往增援!”
夏尔愕然,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但加利埃尼却依旧往下说,一脸严肃:“我最初是拒绝的,我说‘这太危险了,少校,不管多少部队增援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撒谎,这分明是夏尔的原话。
“但夏尔依旧坚持,他没有半点犹豫,他义正严辞的质问我:‘那可是四万条生命,四万个家庭,就算再危险,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应该试一试!’。”
骗子,这分明是你的意思!
“我被夏尔这种精神感动了,他很执着,为了国家、为了军队,为了法兰西公民,他可以奉献一切,这就是他,这就是夏尔!”
夏尔有点听不下去了,但他发现周围参谋都一脸感动,有些人眼里还噙着泪水。
科布多也一脸认真的记着。
如果说的是别人他们可能不信,甚至会把它当作一个笑话。
但这是夏尔,他做了那么多拯救国家、拯救军队的事,还有人不信?
如果有,那就是对法兰西的污辱!
最后,加利埃尼总结道:“我被他说服了,并全权让他指挥这次救援行动,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成功的把我们的人救了出来!”
“哗!”
办公室内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参谋们争相上前与夏尔握手:
“感谢您,夏尔!”
“感谢您为法兰西的付出!”
“您是我们的骄傲!”
……
夏尔手足无措的应付着,朝加利埃尼投去疑惑的目光,那老家伙却施施然的喝起了咖啡,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时电话铃响了,加利埃尼接起电话:
“喂!”
“是的,他在这。”
“当然可以!”
说着加利埃尼握着话筒朝夏尔扬了扬,眼里带着微笑:“韦尔斯,找你的!”
夏尔接过电话表明身份,电话里传来一个稳重却又略带颤抖的声音,他似乎努力压抑着心里激动,并尽其所能让声音显得官方:
“您好,少校!我是韦尔斯!”
“真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指挥,非常精彩。”
“我想说,如果您将来有什么需要,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
……
“谢谢,韦尔斯先生。”夏尔平静的回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场战役,身为军人的我们当然要想办法取得胜利,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自己所能!”
话筒另一头的韦尔斯连声表示赞同:“是的,您说得很对,再次表示感谢!”
之后没说什么就挂断了。
其实双方都心照不宣,这是韦尔斯表明支持夏尔,而夏尔为了避嫌说了些客套话。
……
韦尔斯挂上电话后,管家德尼忍不住问了声:“先生,我们真的要转为支持夏尔?”
韦尔斯轻轻点了点头:“你忘了施耐德也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管家一听这话就没再说什么了。
施耐德是钢铁、锻造行业起家,它的优势是可以从自己的钢铁厂获得建造军舰所需的钢材,因此它生产军舰的经验虽不如布雷斯特造船厂,但具有价格优势有很强的竞争力。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韦尔斯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管家之所以会奇怪,是因为韦尔斯一直以来都不愿意与施耐德正面撕破脸,为什么现在……
韦尔斯没理管家,他走到窗前自顾自的坐在摇椅上,轻轻的荡着。
管家什么也没说,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这是韦尔斯思考问题的习惯,摇椅会让他感觉像是军舰行驶在风平浪静海面,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把问题考虑清楚。
韦尔斯之所以选择夏尔,不是因为他救了提贾尼,这虽然是份人情,但没有大到全力支持他的地步。
韦尔斯是看到了夏尔对战场敏锐而精准的预判,他居然能生产出碾压所有对手的坦克,这些对手包括“圣沙蒙”、CA-1以及德国的新型坦克。
它们在夏尔面前全都不堪不一击。
那么,夏尔是不是也能看到海军的发展方向?
只要一句话,或一点提示,就有可能让正处于迷茫状态的法兰西海军重新走上正轨。
这也能让布雷斯特造船厂走出窘境!
第214章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战役胜利后,夏尔收获的大多都是祝福和好消息。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是他再次成为巴黎公民的热点。
当天晚上七点多,距离成功突围不过半个小时,听到胜利消息的巴黎公民就一群群聚拢在城防司令部外欢呼。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外面还下着雪,天寒地冻却依旧阻止不了巴黎人民的热情,他们一声声冲着楼上喊:
“感谢您,夏尔,您救了我儿子!”
“我收到了安德烈平安的消息了,他让我向您表达谢意!”
“您是法兰西的英雄!”
……
喊得最大声的是军属。
特种炮兵一师、二师中的士兵有许多来自巴黎。
这不是有意为之,而是组建这两个师时有许多从贵族或资本家子弟凭关系挤进去。
而这些富二代、官二代军官又会带着他们熟悉的那帮士兵一起加入,于是士兵中就有许多巴黎人或生活在巴黎周边的人。
那些军属知道部队被围时焦急万分,他们希望夏尔有所作为但没有发声的能量和渠道,此时知道夏尔已成功带领部队突围,不由感激涕零,自发的聚集在这里表达感激之情。
夏尔透过窗户偷偷望了一眼窗外的人山人海,至少有十几万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城防司令部所在的第4区围得水泄不通,吓得警察局紧急出动以维护治安和交通疏导。
路灯下,许多人肩上都落满了雪花,却依旧不愿离去。
“他们想做什么?”夏尔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这时代人的追星方式?
科布多凑上来解释道:“有一部份士兵没能回来,这些士兵的家属,他们希望您能想想办法。”
夏尔沉默了。
四万多兵力最终能突围的只有三万两千多人,死亡、失踪的有一万多人。
但夏尔无能为力,他能做到的只有这样的了。
不久,夏尔就知道这不是唯一的坏消息……
“将军!”费尔南中校接了一个电话后紧张的望向加利埃尼:“卡特上尉电话,有五架飞机至今下落不明,其中有一架机枪飞机!”
加利埃尼一愣,马上就将目光投往夏尔。
夏尔微微摇头,这也是他能力之外的事,现在只能希望这架机枪飞机是坠毁或者降落在法兰西控制区,否则空中激战不久后将正式开始。
……
柏林威廉大街。
总参谋部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着,全是询问战况甚至质问是否有后续计划能扭转乾坤的。
法金汉已完全摆烂了,他拒绝回应问题把一切都交给莫里茨上校,自己独自呆在休息室里坐在床沿上,他半俯着上身,耷拉着脑袋双手无力的撑着膝盖,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
法金汉不知道该怎么向威廉二世报告,他在脑海里构思了几个版本:
“陛下,这是我的指挥失误,我们被夏尔骗了!”
“陛下,这是因为情报缺失,我们不知道夏尔投入了新坦克。”
“我们没有制空权,敌人虽然被我军包围,但情报至始至终都是不对等的,敌人知道我们所有的一切,还可以通过飞机指挥地面部队,而我们却对敌人的行动一无所知!”
……
然而,不管是哪个版本,都无力掩盖失败的事实。
一直以来,威廉二世顶着强大的压力支持法金汉的西线战略,现在,似乎只能将战略重心转向东线。
这时,莫里茨上校用力推开门,叫道:“将军,你应该听听这个电话……”
“我告诉过你!”法金汉猛地抬起头,粗暴的打断莫里茨上校的话:“我不会接任何电话,所有的!”
莫里茨上校依旧坚持:“不,将军。这个电话不一样,它是关于夏尔飞机的秘密,我们缴获了一架带着机枪的飞机!”
法金汉震惊得无以复加,愣了一会儿后像被针扎似的跳了起来,一边往指挥部跑一边语无伦次的喊叫:“让他们保护好……在哪里,哪部电话……”
参谋把话筒高高举起,法金汉冲上前去一把抢过,不等对方说话就迫不及待的问:“确定是夏尔的机枪飞机?”
“我们不太确定,将军!”电话里的声音回答:“但它的机头的确有两挺机枪,看起来是的!”
“你们是怎么缴获的?”法金汉又问。
“它因为油箱漏油而迫降,飞行员似乎想破坏什么,但被我们及时阻止了……”
法金汉听着喜出望外,这就八九不离十了,否则飞行员想破坏就意味着想掩盖秘密。
法金汉几乎是喊着下令:“马上把它保护起来,调动伱所有的兵力,还有飞行员。不容许任何人靠近!任何人!”
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许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
挂上电话后,法金汉抬头对所有人下令:“把所有的事放下,马上组织部队和车辆把它运回来!”
参谋们马上忙了起来,有的调动部队有的联系车辆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