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诸葛亮,我打造了千年大汉 第61节

  迁徙妻儿宗族的原因很简单:作为上庸豪强,申耽很清楚刘备赢了汉中之战后,上庸三城就成了刘备和曹操的必争之地。

  若将妻儿宗族留在上庸,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灭;而将妻儿宗族迁往成都,申耽就不担心妻儿宗族的安危了。

  哪怕曹操依旧执掌大势,这短时间内也打不到成都去。

  对申耽这样的豪强而言,家族的存亡是盖过功名利禄的。

  效忠谁不是效忠?

  没必要将家族赔上去。

  见孟达坚持要回绝刘封,申耽也不再劝。

  若是劝多了,反而会引起孟达的猜忌,这兵权在孟达手中,申耽这个上庸太守也得认怂。

  邓辅很快将孟达的回答反馈给刘封。

  听得邓辅不肯提供粮草船只,刘封不由大怒:“邓辅只是孟达麾下的偏将,虽然暂领了房陵太守,但肯定不敢这般回绝我。”

  “定然是孟达那厮,故意授意邓辅,用这等托辞来回绝我!”

  “真以为我刘封,是个好糊弄的吗?”

  “阿乔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砍了那邓辅,看那孟达还敢不敢以言语来糊弄我。”

  费诗闻言大惊,连忙劝道:“副军将军,切莫冲动;若杀了邓辅,孟达必然恼怒。”

  “倘若因此而延误了君侯征讨襄樊的大计,副军将军就犯下大错了。”

  诸葛乔也不由蹙眉。

  邓辅的反应让诸葛乔感到意外。

  刘封并未欺凌孟达,孟达对刘封的敌意这却这么浓?

  这其中,另有隐情啊。

  “看来孟达针对的根本不是刘封,而是君侯!”

  “怪不得连刘晔都曾评孟达‘达有苟得之心,而恃才好术,必不能感恩怀义’。”

  “这是觉得君侯老了,就敢恣意妄为了吗?”

  “哼!沾了法孝直的光,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诸葛乔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恼意。

  在处理上庸孟达和刘封的矛盾上,诸葛乔自认为已经很谨慎了。

  结果还是出了纰漏。

  果真是人心隔肚皮,人心难测。

  “公仲兄勿急!”诸葛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微凛:“家父与姑丈各为其主,如今身死房陵,我身为小辈也是得去姑丈坟前祭拜的。公仲兄可引五百兵,裹上素巾,随我同往房陵城祭拜。”

  费诗更是吃惊:“乔公子,怎么你也?”

  诸葛乔轻轻摇头:“费司马误会了,我只是去祭拜姑丈,又不是去杀人的。你且与郭副将留在营中,莫要与人起了冲突。”

  “公仲兄,你也暂熄怒火吧。你是大王的长子,你的言行会影响房陵众人对大王的态度。”

  刘封见诸葛乔语气沉稳,又提及刘备长子的身份,这心中的怒火也消了不少。

  “阿乔放心,我也不是不知事的人,到了房陵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刘封对诸葛乔的信任和好感也在逐日增加。

  费诗见诸葛乔心有定计,也不再劝,遂与副将郭睦留守营寨。

  诸葛乔则与刘封亲率五百兵,人人裹上素巾,以祭拜前房陵太守蒯祺为由,来到房陵城下。

  邓辅闻言,只能硬着头皮来见刘封和诸葛乔。

  虽然刘封和诸葛乔带了兵,但名义上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而是来祭拜蒯祺的。

  邓辅也是没理由来拦的!

  “房陵太守邓辅,见过副军将军,见过乔公子。”邓辅小心翼翼的行礼,生怕被寻到问责的理由。

  诸葛乔的眼中有哀伤:“可知我姑丈坟在何处?”

  邓辅连忙道:“就在城外往西一里。”

  诸葛乔又问:“姑丈的遗孀孤可在城中?”

  邓辅点头:“孟将军早有吩咐,务必对蒯太守的家人好生照料,我已令专人伺候。”

  诸葛乔向邓辅行了一礼:“邓太守,劳烦你通知姑丈的遗孀孤,我稍后会与汉中王长子,同往姑丈的坟前祭拜,请他们务必前来。”

  “另外,再通知曾追随姑丈的房陵属官,不论是在职还是致仕的,都要通知,来不来随他们的意。”

  “若有曾受蒯祺恩惠的城中士民愿来,也无需阻拦。”

  “邓太守派个认路的,随我同往姑丈坟前。我就不入城了。”

  邓辅心中惊讶,又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来问责的,那其余事都是小事了。

  当即,邓辅让身边的小吏替诸葛乔引路,诸葛乔也不耽误,与刘封引兵前往蒯祺的坟墓。

  而房陵城中,听闻军师将军长子诸葛乔和汉中王长子刘封要同往祭拜蒯祺时,曾追随蒯祺的官吏、受蒯祺恩惠的士民以及蒯祺的遗孀孤纷纷出城。

  浩浩荡荡近千人,城中官吏更是去了一大半,邓辅当即脸都白了!

  “军师将军的长子,好深的心计!”

  “若我再敢借口不给钱粮,这房陵城都没人听我的了!”

  “得速速通报将军!”

  山城初附,民心未定?

  若强征粮草,恐有宛城侯音之祸?

  邓辅顿感一个头两个大。

  这近千人的出行祭拜,能叫民心未定?

第92章 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你再说个试试?

  (1525)

  蒯祺坟前。

  五百裹着素巾的将士静默而立。

  诸葛乔与刘封同样裹着素巾,静待房陵众人的到来。

  “阿乔,我们真的只来祭拜吗?”刘封对诸葛乔的用意不能理解。

  以刘封的想法,邓辅既然敢奉孟达的命令故意推诿,就应该直接将邓辅给斩了,以儆效尤。

  诸葛乔冷笑:“孟达虽有武勇,却不识人心。”

  “姑丈在房陵当了十几年的太守,受过姑丈恩惠的士民不知凡几。”

  “如今身死房陵,也是为天子尽忠而死。”

  “当此之时,就应表姑丈忠义,厚待姑丈遗孀孤,而非让个不识书礼的偏将来当这房陵太守。”

  “名为厚待,实为监禁,想借此来让姑丈的旧部故吏不敢轻举妄动。”

  “若真心厚待,姑丈的遗孀孤此刻应该在成都,而非房陵。”

  “心不诚,则难以抚民。”

  刘封内心震撼。

  诸葛乔对房陵的局势竟有如此深入的判断。

  “心不诚,则难以抚民,阿乔的话跟父王往日的教诲颇为相似啊。”刘封暗暗细思。

  房陵城的官吏士民陆陆续续抵达。

  见蒯祺坟前立着的五百裹着素巾静默而立的军卒,众人亦是心中惊讶。

  这群闻讯而来的房陵众人,一开始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

  很多人愿意来,还是因为诸葛乔跟蒯祺的亲戚关系。

  “五百军卒齐裹素巾,这不是简单的祭拜。”

  “这是代表汉中王的意思吗?”

  众人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谁都没有开口喧哗。

  片刻后。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蒯祺的遗孀孤乘坐牛车到来。

  诸葛乔见状,连忙上前行礼:“小侄诸葛乔,见过姑母!”

  这是诸葛乔跟诸葛亮大姊第一次见面。

  “你是,瑾兄长的儿子?”诸葛夫人有些不确定。

  诸葛亮至今无子,诸葛夫人也是知晓的,诸葛乔这个名字,诸葛夫人也从诸葛瑾的书信中得知。

  诸葛乔点头:“我是瑾伯父的次子,家父无子,故而我过继为子。”

  诸葛夫人布满愁容的脸上挤出几分笑意:“瑾兄长曾在信中说,阿乔虽不及阿恪聪慧,但为人至孝。你肯来祭拜你姑丈,是个好孩子。”

  诸葛乔凛然道:“姑丈为天子尽忠而亡,我身为晚辈,又岂能不来祭拜?”

  诸葛夫人眼神又多了几分忧伤:“伱姑丈为人就是如此,认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我也劝不了他。”

  诸葛乔又引刘封来向诸葛夫人问礼。

  刘封此刻也明白了诸葛乔的用意,礼数上也是颇为恭敬。

  叙礼后,诸葛乔又搀扶诸葛夫人来到蒯祺坟前。

  蒯祺的长子早夭,如今跟在诸葛夫人身边的只有年龄不到十岁的幼子蒯明和两个尚未出阁的女儿。

  诸葛乔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祭文。

  祭文千余字,唱诵了蒯祺的一生,少年的意气风发,青年的锐意进取,中年的忧国忧民,以及最后为了天子尽忠而死的慷慨。

  诸葛乔唱诵祭文的语气亦是饱满深情,抑扬顿挫,令闻者泪目。

  尤其是蒯祺担任房陵太守十几年来,曾受蒯祺恩惠的门生故吏士民百姓,闻言更是怆然泪下。

  “若非曹贼篡权窃汉,令天子蒙羞,又岂会令我大汉士民同室操戈。”

  “战场无情,兄杀弟,父杀子,亲友相屠,何其可悲!”

  “此罪皆因曹贼篡汉而起!”

  “汉中王汉中祭天,指汉水立誓,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誓除曹贼。”

  “我虽只是微末之身,但也要为复兴汉室尽微薄之力,不除曹贼,誓不还军。”

  “今以此祭文祭奠故房陵蒯太守,亦是告慰房陵众士民,汉中王绝非兴无义之师,也非偏安西川的无志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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