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诸葛亮,我打造了千年大汉 第6节

  自称督巡南郡的糜芳,此刻却在与驻扎在公安城的将军士仁举樽痛饮。

  “子方兄,你对安汉将军避而不见,就不怕安汉将军怪罪吗?”士仁是个面容凶戾的中年,那脖子上的狰狞刀疤是战场上生死搏杀留下来的。

  虽说士仁的个人能力并不是很强,但却是跟着刘备从幽州一路杀到荆州的老兵。

  刘备对待幽州的老兄弟是挺不错的,能让士仁单独统兵驻守一城,就足以证明。

  然而。

  刘备唯一没想到的是,即便是跟了二十余年的幽州老兄弟,这眼界和器量未必会随着地位的提升而得到改变。

  以前士仁不统兵的时候,还不会有多余的野心和想法。

  如今权力大了,士仁就觉得自己牛起来了,时常觉得关羽只是运气好才会被刘备任命督荆州军政。

  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盲目自信。

  虽然听起来似乎是在替糜芳担心,但士仁的眼神和语气却多了几分对糜竺的轻蔑。

  糜芳端着酒樽冷笑:“我是南郡太守,督巡各县是我的分内职责;即便家兄问了,我也会如此辩解。”

  “家兄这次来南郡,是为了替军师将军的长子诸葛乔说媒,用不了几天就会返回西川。”

  “到时候我再假装匆匆去见家兄,就只需要在舟船上叙叙旧就足够了。”

  士仁大笑:“子方兄,你这是连你兄长都算计啊。”

  糜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家兄有家兄的选择,而我也有我的选择;我不会去干涉家兄的选择,但也不希望家兄来干涉我的选择。”

  “既然我当了这南郡太守,那么南郡的事,就应当由我说了算。”

  “我想什么时候见家兄,就什么时候见家兄。”

  士仁给糜芳斟了一樽酒,忽然长叹一声,语气也多了几分忿忿:“这南郡,现在可不是子方兄说了算啊。”

  “论籍贯,我跟主公都是幽州人,那关羽只是河东一逃犯;论家世,子方兄乃是东海巨贾,关羽只是主公昔日一门客。”

  “不曾想,关羽一朝得势,对我等多有小觑轻慢之意,真是令人不痛快啊!”

  这酒意一上头,糜芳的语气也变得不客气:“关羽?呵呵,谄媚小人罢了。自以为称呼主公一声兄长,他就真的是主公的弟弟了吗?”

  “我,糜芳,连妹妹都嫁给了主公,关羽凭什么跟我比?”

  “若不是看在襄樊的曹仁对南郡虎视眈眈,我必定要奏请主公让关羽离开南郡!”

  “我才是南郡太守,职掌南郡军政,南郡大小事都应该由我糜芳说了算!”

  士仁也趁着酒劲道:“子方兄说得对,伱才是南郡太守,那关羽算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对子方兄你吆五喝六的?”

  “郝普在零陵传来消息,说零陵蛮的各部落又开始打仗了,希望我们能卖些军械给零陵蛮。”

  “那些蛮子有很多优质的皮货,我们再将这些皮货卖给江东的商人,肯定能大赚一笔。”

  “将军械卖给零陵蛮,让零陵蛮内斗,即便到了主公处,我等也可以分辩说是为了零陵的稳定。”

  “将皮货卖给江东的商人去赚江东人的钱,也可以宣称是在效仿管仲对江东施行商战。”

  “同时,我们再购买新的材料,打造新的军械用来填充军需库,这中间又能再赚一笔。”

  “有子方兄你那独特的入账手段,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糜芳对南郡的账很有自信,那是东海糜氏独有的入账手段,除非精通财会之道的,是绝对看不出账务上的问题的。

  “零陵蛮这次要多少军械?”糜芳显然不是第一次经手这事了,在问的同时也在默默的计算这次能赚多少。

  士仁比了个手势:“弓五百副,箭矢十万支,外加环首刀三百柄,皮甲五百副。”

  糜芳吓了一跳:“这次怎么这么多?”

  士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多吗?不多!越多,我们才越能赚钱啊!”

  “有传闻,主公在汉中击败了曹操,而江东的孙权又跟主公有湘水划界的盟约,”

  “这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荆州几年内都不会有战事了。”

  “没有战事,关羽就不会来管军需库。”

  “这军需库有多少的兵甲,还不是子方兄你说了算吗?”

  “若等到战事再起,这钱我们可就赚不到了。”

  糜芳有些迟疑。

  以往虽然也会给零陵蛮贩卖军械,但大部分都是淘汰掉的旧品。

  而这次需求量太大,势必会动用一些新品才能满足零陵蛮的购买需求。

  “零陵蛮真的内斗?”糜芳心中存疑。

  士仁拍着胸口保证:“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若不是仔细打探过,我又岂会跟你说这事?”

  “我可没傻到,将兵甲卖给零陵蛮,零陵蛮又反过来打我们。”

  “都是求财,谁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糜芳将酒樽的酒一饮而尽:“只要零陵蛮是内斗,别说十万支箭,二十万支箭我也敢卖。就怕他们买不起!”

  士仁大笑,再次给糜芳斟酒:“子方兄豪气!来,再饮!”

  酒至半酣。

  糜芳留在江陵城的亲信也来到公安城,将诸葛乔在江陵城的表现据实相告。

  “诸葛瑾本事稀疏,生的儿子即便当了军师的嗣子,也只是个庸才。”糜芳的语气中有不加掩饰的轻蔑。

  士仁却是另有想法:“虽然诸葛乔朴钝,但他毕竟是军师的嗣子;诸葛乔是来江陵城求亲的,却遭到关羽轻慢小觑。”

  “我私下以为,可以结好诸葛乔,这等书生耳根子软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怂恿几次,他必然会跟关羽起争执。”

  “倘若连军师都对关羽有微词了,主公又岂会继续对关羽深信不疑?”

  “到那时,子方兄或许不仅仅是南郡太守,而是荆州牧了。”

  糜芳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较:“听说士将军最近新得了几个美人,不知是否愿意割爱?”

  士仁会意:“子方兄莫非是要用美人计?”

  有人看吗

第10章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修)

  糜芳右手端着酒樽,双眸微有醉意,语气也多了几分笃信:“诸葛乔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这样的年龄,不管他读了多少的圣贤书,对美人的榻间乐趣必然是陌生又好奇。”

  “我若以美色蛊惑,让其食髓知味,诸葛乔自然就会对我心生好感。”

  “关羽轻慢诸葛乔,而我却善待诸葛乔,诸葛乔又焉能分辨不出好歹人心啊?”

  “哈哈。”

  糜芳大笑两声将酒樽放下,右手轻扬,仿若在指点江山。

  “待到时机成熟,我再设个局,让诸葛乔知道关羽的女儿是个多么粗鄙的女子。”

  “诸葛乔见关羽屡屡有轻慢之意,又见关羽的女儿不懂礼数,岂会再有求亲的想法?”

  “而我那寡居的女儿,颇知书礼,亦懂榻间乐趣,诸葛乔这等少年必定会欣喜迷醉。”

  “军师想要联姻来巩固他在西川的地位,何必舍近求远去受那关羽的气啊!”

  士仁抚掌大笑:“子方兄果然高见!如此一来,子方兄就可以得到军师的支持。”

  “子方兄本就是主公的妻弟,又曾尽散家财的资助主公,再得到军师的支持,今后谁敢小觑子方兄?”

  “关羽,呵呵,他也只能仰望子方兄的鼻息。”

  糜芳本就有醉意,被士仁这一阵吹捧,顿时飘得有些找不着边儿:“士将军这吉言,我就笑纳了。”

  “待我当了荆州牧,必定不会亏待士将军的,这泼天的富贵,我与士将军同享!”

  顿了顿,糜芳又道:“家兄尚在江陵城,我最近不方便出面。还得士将军替我走一趟江陵城。”

  士仁点头:“正好近日要押送一批新打造的军械去江陵城,我就将府中那几个美人一并带上。”

  两人相视大笑,举樽畅饮,仿佛这荆州已然尽在掌握。

  而在江陵城内。

  诸葛乔来江陵城的目的以及白日里的表现,也在悄然的流传。

  潜伏的密探窃窃私语。

  “速将消息送往陆口,诸葛乔求亲关羽女儿。”

  “水寨有消息传出,诸葛乔不通射御却精通数术,疑似在查水寨实账。”

  “南郡太守糜芳三日前离开江陵,去向不明。”

  “.”

  治中府邸。

  身材魁梧的潘翥(zhu),正将白日里诸葛乔在水寨的表现,详细的陈述。

  而在主位的荆州治中潘濬,却是不由蹙紧了眉头。

  “关羽治军颇为严谨,今日之事,不仅没有下令禁止流传讨论,也未限制尔等军校外出?”

  潘翥不假思索:“禀阿父,军中有流言,君侯对诸葛乔求亲一事很不情愿。”

  “孩儿猜测,射御数的考核应该是安汉将军提出来的,君侯不想驳了安汉将军的面子,只能勉强答应。”

  “诸葛乔虽然在数考上有惊人表现,但君侯似乎更不待见诸葛乔了,在跟诸葛乔单独聊了后,君侯就任命诸葛乔为廖主簿的副手。”

  “更是对外宣称,君侯对糜太守的账务有怀疑,让诸葛乔负责查账。”

  “孩儿以为,君侯这是故意想要拿诸葛乔的身份,来试探糜太守的反应。”

  “若糜太守不愿意配合查账,就等于是在得罪军师;若糜太守配合查账,诸葛乔想在君侯面前表现出才能,必会用心竭力。”

  “糜太守私底下做的事,我等都有耳闻,只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那些事就是糜太守做的。”

  “而现在有了诸葛乔名正言顺的查账,糜太守想要掩饰就不那么容易了。”

  “孩儿猜测,只要诸葛乔得到任何细微的证据,君侯都会趁机给糜太守定罪。”

  “阿父不如,助诸葛乔一臂之力?”

  作为荆州治中潘濬的大儿子,潘翥同样在关羽的水寨中听候关羽的调令。

  这是刘备军中的传统。

  身居高位的,必须有子侄在军中效力。

  用刘备的话来讲,在后方管内政的官吏若是不懂军务,就容易在埋怨军中的将校,与其费心费力的向后方的官吏解释,不如让他们的儿子去军中效力。

  用这样的方式,不仅可以让文武间的矛盾得到缓和,也可以给后方的文官子侄立军功的机会。

  同样,这也是对后方文官的一种约束。

  若文官心怀异心犯了事,军中子侄也会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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