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众军,舍弃辎重粮草,只带一日干粮饮水,速往武功山!”
黄忠吃了一惊:“这里的粮草足够武当飞军吃上两个月,全都舍弃了?”
诸葛乔笑道:“我就算将粮食丢在这里,也没人敢来抢!趁着曹丕大军尚未抵达,先破武功山曹彰。”
诸葛乔的行动很果决,只是简单的给黄忠解释后,就引五部飞军往武功山而走。
与此同时。
藏兵槐里的魏延也得到了“曹丕亲引十万大军抵达潼关”的情报。
“定是夏侯楙那厮,又偷偷离开长安城了。”魏延敏锐的猜到了原因。
魏昌蹙眉:“曹丕若是抵达了潼关,这长安城的守将就会死守,那我们这几日的努力就白费了。”
魏延冷笑:“战场本就不可控,任何的意外都可能出现。”
“为将者要善于应对战场的任何变化,果断取舍。”
“曹丕抵达潼关的消息或许是真的,他的十万大军在潼关必然是假的。”
“兵者诡道,越是表面唬人的情报,就越可能是假的。”
魏昌问道:“我等应该如何取舍?”
魏延看向武功山的方向:“陛下已经强攻曹彰数日,倘若这个时候我们去打曹彰的后方,诈称长安城已经拿下,定也能唬住曹彰。”
“既然不能拿下长安城,那就先让曹彰吃个败仗。”
魏昌吃了一惊:“可我们不到四千人,如何能唬住曹彰?”
魏延笃信而笑:“谁说我们不到四千人?辅汉将军在池阳,肯定比我早得到消息。”
“我料辅汉将军也会引兵来打曹彰的主寨,到时候两军合兵,近万的兵力足以让曹彰惊惧。”
魏昌讶然:“辅汉将军也会来?”
魏延见魏昌还是不明白,轻叹道:“昌儿,你应该多读书。”
“曹丕既然派人在长安城下散布曹丕在潼关的消息,必然也会设法让曹彰知晓。”
“即便我等在此截杀信使,也未必能尽数截杀。”
“若是走露一个而我等又不知晓,那就真成了瓮中之鳖了。”
“故而,我们要抢在曹彰得知这个消息之前,先营造出长安城已经被攻破的假象!”
“不用多疑,等与辅汉将军汇合,你自然就明白了。”
不论诸葛乔还是魏延,两人的反应都十分的敏锐。
在得知曹丕这假情报的这一刻起,都不约而同的对战术目的进行了取舍。
虽然诸葛乔离得远,但诸葛乔比魏延要先一步出发,而魏延有意等诸葛乔,因此这行军速度更慢。
再加上无当飞军本就最善行军,两支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了曹彰主寨的后方。
诸葛乔与魏延合兵一处,彼此交换了情报。
魏延又将潘濬押出来:“运气不错,生擒了潘濬。”
潘濬此刻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又披头散发,十分的狼狈。
见到诸葛乔的时候,潘濬眼中闪过几分恨意,又偏头看向一旁。
对潘濬而言,诸葛乔就是人生的噩梦。
“潘承明,三年不见,你在伪魏的日子似乎没你预想中的那般美好啊。”诸葛乔戏谑的看向潘濬。
诸葛乔跟潘濬间的恩怨,谈不上对错,更多的是立场。
当潘濬选择叛汉投曹的那一刻,诸葛乔就已经将潘濬视为必杀目标了。
潘濬冷哼:“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就说,何必多言!”
诸葛乔笑道:“何必急着求死呢,好歹也得拿你当个人情,我对废物利用是很感兴趣的。”
潘濬看向诸葛乔的眼神更恨了:“诸葛乔,你不要得意。”
“你虽然不到二十就立下诸般功劳,堪比昔日霍去病,可即便是霍去病也是英年早逝。”
“夺天之命,注定不能长久;等你死后,你诸葛家也必会如霍家一般满门皆灭。”
“帝王无情,除非你肯篡位自立,否则你诸葛家注定会被刘备父子除掉。”
魏延脸色骤变,右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刀柄。
诸葛乔大笑:“潘濬,我诸葛乔生来就是夺天之命,否则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至于我能不能长久,你猜不着,我也猜不着。”
“可你要说我死后,诸葛家就会如霍家满门皆灭,那我只能说,你太小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了。”
“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重私欲而轻恩义。”
“天下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而我的器量也如这个天下一般开阔。”
“你是永远无法理解的!”
潘濬见诸葛乔面色如常,知道方才的话未能动摇诸葛乔的内心,于是冷哼一声,不在开口。
诸葛乔挥了挥手,军士将潘濬押下。
魏延欲言又止,斟酌用词:“辅汉将军,我应该直接将潘濬杀了的。”
诸葛乔不以为意:“阿斗乃是我的义弟,又岂会因为潘濬的些许言语而对我心生忌惮?”
“至于今后朝中是否会有搬弄是非的,不用我出手,阿斗就会替我解决掉。”
“这种小事,不必在意。”
“当务之急,是给曹彰致命一击,以大胜入长安,让曹丕不敢出潼关半步!”
在曹丕未散布消息前,诸葛乔是准备慢慢的磨曹彰和长安城的士气,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
强攻的伤亡代价太大,这对本就兵少的炎汉不是最佳策略。
虽说不能用最佳策略,但这不意味着诸葛乔就不会用强攻的方式。
战场本就瞬息万变,不可能全都按照诸葛乔的剧本来走。
比的就是谁更善于临机应变,谁更善抓住战机!
当即。
诸葛乔让糜照引骑兵绕过曹彰的营寨去跟刘备交换情报,稍作休憩后,与魏延兵分两路,出现在曹彰营寨后方。
这虚张声势也是不能少的。
“长安城已破,尔等何不速速投降!”
一阵阵劝降声此起彼伏。
消息很快传到中军帅帐,曹彰本就被刘备的几日强攻烦得毛焦火辣,听到“长安城已破”的消息,曹彰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长安城怎么可能破?”
“你敢乱我军心?”
曹彰怒目盯着报信的小校,吓得小校双腿直打颤。
小校连忙辩解:“将军,是后方的汉狗在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司马懿则是凝声询问:“可有看清旗号?有多少兵马?”
小校道:“是伪汉的辅汉将军诸葛乔、镇北将军魏延、卫将军黄忠、忠信将军王平、忠义将军马忠,其余的我没看清。”
“我不知道有多少兵马,但绝不会少于五千人。”
司马懿面色一变:“诸葛乔和魏延全都来了!遭了,长安肯定出事了。”
“将军,我们不能再在这里跟刘备对峙了,必须尽快突围去长安城。”
曹彰迟疑:“我们还未败!只要击退刘备,哪怕长安城真的被夺了,也能再夺回来。”
司马懿急道:“镇西将军将军,我军粮草只能支撑数日!”
“若不突围,待到粮草断绝,这几万大军都得折损在此地!”
“孰轻孰重,镇西将军难道还看不清吗?”
“只有回到长安城,我们才能觅得反击的机会!”
见曹彰依旧不肯下令,司马懿自怀中取出曹丕赐予的圣旨,喝道:“有陛下圣旨在,众将听旨!”
曹彰脸色大变:“司马懿,你难道想临阵夺权?”
司马懿冷哼:“镇西将军,我本无意与你争执,可你却总是想要跟刘备硬碰硬。”
“即便是先帝在的时候,也不敢小觑刘备,你为何要非得逞能?”
“用兵乃国家大事,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安危,不可不察!”
“我不愿动用圣旨,是希望镇西将军你能善纳良言,可你却一意孤行。”
“今日我不得不动用圣旨,才能阻止你继续犯错!”
夏侯霸见司马懿竟然敢夺权,怒喝道:“司马懿,你可知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吗?”
“住口!”司马懿锐眼如鹰:“夏侯霸,我让鲜于辅助你,就是不想在不明情况下误杀了潘濬。”
“可你却在潘濬再三忍让的时候依旧选择跟潘濬的兵马交锋,中了贼兵诡计尚不自知。”
“若我是魏延,必会擒了潘濬再去诈取长安城,你不知反省,还敢再次口出狂言!”
“你一介莽夫,懂个屁的兵家大忌!”
司马懿心情激动,语气也变得严厉。
张郃近前一步:“愿听监军号令!”
张郃一开口,苏则、李辅、邓贤纷纷向司马懿表态。
尤其是苏则,对曹彰固执的要跟刘备在武功山对峙很是不满。
若曹彰肯早些时日退回长安城外,又岂会有现在的险情?
鲜于辅、戴凌、刘若等将犹豫了一阵,也向司马懿表态。
片刻间。
整个帅帐只有曹彰和夏侯霸不肯听令。
司马懿不再理会曹彰和夏侯霸,遣将急召于禁。
于禁被曹彰禁足后,一直都在军营中闲置,现在司马懿拿圣旨夺权,自然不会忘记于禁这个宿将。
待得于禁到来,司马懿快速的下达军令:“张郃听令,你麾下兵马最是精锐,不计生死,给我将诸葛乔和魏延的阵型撕开,掩护大军撤退!”
张郃拱手:“谨遵监军之命!”
司马懿又看向于禁:“于禁听令,给你五千锐士断后。”
“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