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平静地对着身旁的扶苏开口。
“我救了一个村子，他是那个村子里出来的，他说要跟着我去杀匈奴人，给村子里的叔伯报仇。”
扶苏默然半晌，轻声道：
“节哀。”
项羽抬头，看着面前的三百多座坟茔，平静道：
“我们这一战杀了至少五千匈奴人，但这三百名勇士，也永远留在了这里。”
扶苏有些不太明白，疑惑地看着项羽。
“你的意思是，想要和平？”
项羽摇了摇头，淡淡道：
“我的意思是，应该把所有除了华夏的异族人统统杀干净。”
扶苏哑然无言。
项羽转身离开，走之前丢下一句话。
“你是一个好人，但我不确定你将来会不会是一个好的皇帝。你和你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扶苏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项羽脚步一顿。
“你虽然戴上面具，但我又没聋。”
扶苏无言以对，只能目送项羽离开。
大明世界之中，一支队伍正在浩浩荡荡地穿越戈壁大漠。
这次穿越刚刚抵达终点，在大军的最前方，大明的骑兵们已经离开大漠，面前开始出现成片成片的草原。
绿色是生机盎然的颜色。
除了头上出现的时候，其他任何情况下看到绿色都会让人心情愉快起来。
朱棣的心情就非常愉快。
此刻朱棣披甲戴胄，马鞍下方还挂着三把大明最新式的步枪，以及整整五百发子弹。
最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战争的气息就在前方。
这种感觉让朱棣沉醉。
将军张玉策马来到朱棣面前，恭敬道：
“太子殿下，若是情报无误的话，前方五百里之外就是瓦哈木的宿营地。”
朱棣咦了一声，有些惊讶。
“这些瓦剌人怎么会这么近？”
瓦剌，意思是“林中百姓”“临近者”的意思。
这个民族其实并非正统的蒙古人，如今被称为“鞑靼”的才是正统蒙古人。
瓦剌人更喜欢自称为“卫拉特人”。
在成吉思汗走出蒙古草原之后，第一个向西征服的就是瓦剌人。
瓦剌人本身也是游牧民族，故而融入蒙古帝国的速度极快。
到了大明这个时代，已经基本上将瓦剌和鞑靼都看成蒙古的一部分了。
张玉答道：
“马上就是秋天了，瓦剌人在这里集中，应该是准备南下。”
冬天的漠南草原对大明人来说是苦寒之地，但对于从漠北南下的瓦剌人来说，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南方”。
朱棣摩拳擦掌，笑道：
“好好好，张玉，你立刻调一万神机营精锐骑兵，随本宫一同奇袭瓦哈木！”
“大军就由翟能率领，慢慢在后面跟上就行。”
朱棣这一次可不是仅仅带了骑兵，还有数万步兵、战车一同北上。
张玉吓了一跳，忙道：
“太子殿下，这种危险的事情让臣来就行。”
“殿下还请跟随中军主力，缓缓前进。”
朱棣眼睛一瞪。
“怎么，俺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
“这里没有你发号施令的份，赶紧去！”
看着张玉无奈离开的背影，朱棣不由大乐。
“哼哼，在京城天天被父皇又骂又打的，这个鸟太子当的真没意思。”
“还是出来打仗舒服，天老大俺老二，想干啥就干啥！”
“哈哈哈哈！”
朱棣的笑声穿过草原的天空，远远传了出去。
瓦剌首领马哈木的年纪很轻，他刚刚继承了父亲北元太尉浩海达裕的职位，并且迎娶了蒙古大汗的公主，是瓦剌诸部名义上的统领。
看着面前的太平，把秃孛罗两名瓦剌首领，马哈木笑道：
“朱元璋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近来可是吞并了朝鲜，好像还去东边打了什么倭国，声势很盛啊。”
太平皱眉道：
“明国听起来又比以前更加强大了，我们今年南下去攻打明国，这真的是好主意？”
把秃孛罗也道：
“徐达和常遇春虽然死了，这几年崛起的蓝玉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马哈木呵呵一笑。
“明朝再强又有什么用？我们这一次去打的是他们的哈密卫，又不是东边的北平！”
“哈密卫距离北平足足有万里之遥，等明廷调兵过来，我们早就已经回到春天的草原上了。”
“蓝玉就算再强，他还能带着几万大军，追到我们的林中故地？”
太平和把秃孛罗依旧有些迟疑，并未立刻做出答复。
这让马哈木心中极为不爽。
就在他打算发作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紧接着，一名瓦剌将军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首领，明军打过来了！”
“什么？”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同时大惊失色。
这里距离大明领土可是隔着一整个大漠，数千里之遥！
三人急忙冲出营帐之外。
果然，在南边的地平线上，烟尘滚滚，一支明军正在急速迫近。
太平大惊失色，道：
“快，我们立刻撤退！”
把秃孛罗连连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马哈木突然开口。
“等等！”
“你们看，这支明军的数量不多，撑死了也就一万人！”
太平和把秃孛罗同时停下脚步。
一万人？
马哈木的双目之中闪烁着神采。
“我们三个人的兵马加起来，最少也有十万！”
“吃掉这一万人，瓦剌联盟的声威就将传遍整个草原，就连大汗都要承认瓦剌对草原所有部族的领导。”
太平和把秃孛罗闻言，不由怦然心动。
草原之上的“领导”，说白了就是奴役。
若是能奴役整个大草原，对任何一个部族来说，都是无比丰厚的利益。
马哈木见两人动心，趁热打铁地劝说道：
“两位，难道你们就这么被一点点明军吓跑？”
太平沉吟道：
“明军应该还有主力在后面才对。”
马哈木笑道：
“我们十万打一万，能用多久时间？”
“明军主力如果很强的话，那我们吃掉这一万人再撤退，同样能在草原上打响名号。”
“甚至，我们还有希望先吃掉这一万人，再把后面的明军主力也一起吃掉！”
听着马哈木的分析，太平和把秃孛罗终于被说服了。
“好，那就集合兵马，吃掉这一万人！”
在瓦剌人的大营之外五里地左右，朱棣用力拉住缰绳，让胯下骏马停了下来。
“好家伙，真是瓦剌人的主力，锦衣卫那帮孙子总算是靠谱了一次！”
一名就在朱棣身旁，负责当向导的锦衣卫千户闻言，不由干咳一声。
“太子殿下，我们真的很用心，朝廷每年那么多经费也不能白花不是？”
朱棣哈哈一笑，拍了拍这名千户的肩膀。
“夸你呢，没听出来么？”
“好了，全体都下马，先休息半个时辰。”
就在诸多瓦剌牧民警惕的目光之中，朱棣和一万明军火枪兵大摇大摆地下马，或躺或坐在草地上休息。
马哈木见状，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这支明军很猖狂啊，居然不主动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