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些海商看起来对自己尊敬无比,但实际上,背地里不法之事一定做了不少!
毕竟只是一项违反海禁,这些人可都是冒著杀头的风险在做。
而这阵沉默更让朱檀欣喜无比。
若是他们纷纷矢口否认,说不认识,反倒不好查了!
现在这样先沉默下来,哪怕之后再否认,意义可就不同了!
前者意味著,他们可能真的不认识,后者则意味著他们认识,但是有顾虑!
终于,林尚平干笑一声,道:“吴清臣?他啊小人知道!父辈提起过。当年晋商的带头任务,传奇一般的商人其他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话音落下。
其他海商仿佛得到了标准答案一般。
纷纷抄袭起来。
“是啊,小人只是听我爷爷说起过,如今可不知道。”
“那般传奇的人物,我们可真不认识!”
“那是老前辈啊,我们只是听说过,但可从来都没见过!更别谈认识了。”
朱檀微微一笑,也不生气。
只是摆手笑道:“都真诚些!
少跟本王扯这个!
本王也不卖关子!
能来找你们这些海商,就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本王长芦盐场的海外代售权,你们想不想要?”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愣住。
随后看向朱檀,眼神里瞬间放出满是热切的光!
陈伯良相对谨慎,也第一个反应过来。
干笑一声,道:“殿下您是不是问错人了?我们哪里知道什么海外的事情,朝廷如今禁海,私自将货贩到海外,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朱檀点点头,笑道:“好!你是我大明的好子民!”
陈伯良听到朱檀的夸奖,满脸笑容。
朱檀继续道:“既然是这样,那就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了。
剩下的诸位,咱们来聊一聊长芦盐场的盐在海外代售的事情!”
话音落下。
陈伯良整张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
甚至还有点想哭!
自己没事耍这种小聪明干什么?
鲁王殿下竟然找到了自己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现在好了,第一个被踢出局!
众人看向陈伯良,也都满脸幸灾乐祸!
活该!
在大家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好像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知道朝廷禁海令似的
陈家在闽商当中所占的分量十分之重,甚至可以说独占鳌头!
只有林家仅次于他们。
若是这一次其他人都能拿到长芦盐场制盐的代售权,陈家却没有拿到!
接下来,只怕日子要过得艰难了!
最高兴的自然是林尚平!
自己还没出手,陈家先自己作死把自己踢出局了。
林家若是能拿到长芦盐场的制盐海外代售权,最好是独家代售权。
那么林家的崛起便指日可待了!
陈伯良哭丧著脸,看向朱檀,还想挣扎一下。
“殿殿下!”
朱檀笑笑。
“怎么?你知道吴清臣的下落?”
陈伯良急忙道:“知道!小人知道!殿下!给小人一个机会。”
朱檀眉头一皱。
如果陈伯良真的知道吴清臣的下落,那么,还不得不问他了。
然而。
下一秒。
话音落下。
房间内的众多闽商纷纷鼓噪起来。
“殿下,不就是吴清臣的消息吗?小人也知道!”
“殿下!小人也清楚吴清臣的下落!此人并未走远!”
“殿下,这消息在闽商圈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一清二楚。”
朱檀听到众人如此说,心中忍不住叹口气。
这天底下最怕的事情就是内卷了。
只要卷起来就没有赢家。
譬如眼前这些人。
当然这一次只要将陈家踢出去,那么所有人都是赢家。
毕竟陈家的份额少了,大家的份额就多了。
朱檀对著陈伯良微微一笑。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你出去吧,本王这里只需要老实人。
你似乎不怎么老实!”
话音落下。
朱檀身边。
陈护卫拔出刀来,刀身雪亮。
陈伯良望见如此情景,心中一寒。
苦涩地叹口气。
仓皇离开了包间。
朱檀笑笑。
看向众人,道:“现在本王再问一遍,谁认识吴清臣?”
说著。
朱檀笑道:“不相干的人走了,那么,还是刚才的话题。
长芦盐场制盐的海外代售权换吴清臣!”
话音落下。
林尚平急忙道:“殿下!小人知道!吴清臣并未出海!人还在直隶!”
朱檀听到这话,顿时心中狂喜!
好!
太好了!
不过。
出于谨慎,朱檀还是忍不住问道:“这吴清臣犯下了如此大事,怎么还敢留在直隶!不想活了吗?”
林尚平干笑一声。
“殿下,其实也不是他太大胆了,实在是”
说著。
林尚平小声对朱檀说一句话。
朱檀听罢忍不住一愣。
“竟然还有这等事情?”
林尚平等海商纷纷点头。
“殿下这消息,小人们可是只敢跟您说!”
朱檀点点头,笑道:“既然本王心中的困惑解除了,那咱们继续聊聊长芦盐场制盐的海外代售权吧!”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朱檀,眼里满是热切!
事实上,对于海外贸易,朱檀一直有著自己的想法。
如今,倭寇猖狂,方国珍和张士诚的余党在海上还有不少,开海禁显然是不现实的。
一旦开了,不但海边的人容易被这些人诱导去海上作奸犯科,成为大明海上的边患。
同时,大明沿海也会处处燃起烽烟,倭寇们会更加猖獗。
大明最大的威胁还是在北方,那里有数十万蒙古铁骑,时刻觊觎著中原河山。
沿海地区,尤其是南方,现在是钱粮财税重地。
朝廷可不希望出现任何问题。
这才是朱元璋一直主张禁海的最大原因。
但对朱檀来说,海上贸易却有百利而无一害。
长芦盐场的盐本身就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如今卖到全国之后,产能已经过剩了。
倒不如继续销往海外,换回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