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反派皇子,专灭位面之子 第21节

  六部是指吏部、礼部、工部、户部、刑部、兵部

  十一寺监是指太常寺、光禄寺、卫尉寺、宗正寺、太仆寺、大理寺、鸿胪寺、司农寺、太府寺、将作寺和国子监)

第38章 以彼之道

  萧玠突然出列发话,殿中原本交头接耳的文武百官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不解看着萧玠,不懂萧玠为什么会在这时候会跳出来。

  王崇和其他王党官员微微有些紧张,毕竟王家刚刚向天下人释放出信号,今后王家不再支持外孙萧玠而是改支持孙女婿萧璜,难道萧玠这时候出于报复心理要落井下石吗。

  “皇儿所奏何事?”

  萧稷还是一脸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完全分辨不出喜怒哀乐。

  “父皇,儿臣以为陈大人、尹大人、杜大人和乔大人所言极是。”萧玠第一句话就给自己定了调,他相信王澄,支持王党。

  王崇心里一颗石头瞬间落了地,王党官员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齐王殿下还是顾念甥舅之情的,关键时刻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选择为自己的舅舅辩解说情。

  只有萧璜微微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萧玠一定不是在帮王澄。

  当真是王家的好外孙!

  萧稷心中异常恼怒,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是吗?”

  萧玠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惹恼了父皇,还是在继续侃侃而谈:“王大都督是儿臣的舅舅,儿臣相信他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再说,舅舅一直坐镇凉州多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父皇单凭一面之词就认定舅舅有罪,如此岂不让边关数十万将士心寒?”

  萧玠像个复读机一般,把王党几人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王党成员大为振奋,纷纷附和:“齐王殿下所言甚是。”

  眼看自己儿子如此帮着王澄说话,萧稷心中更加恼怒,刚想让萧玠退下,萧玠却突然提高了声调:

  “然而既然贺御史如此笃定,想必凉州确有向胡人走私盐铁之事,绝非是捕风捉影。但王家豪富天下尽知,舅舅断然看不上如此蝇头小利,依儿臣看,必是下面的将领瞒着舅舅所为,儿臣请求务必彻查此事,还舅舅一个公道。”

  许多王党官员没有反应过来,习惯性继续附和:“恳请陛下彻查此事,还王大都督一个清白。”

  萧玠等的就是这句话。

  萧璜却瞬间面色大变,不好,中计了。

  本来问题的焦点在于到底有没有走私盐铁这回事,现在经过萧玠的引导,焦点已经变成到底是谁在向胡人走私盐铁。

  萧稷目光划过一丝异色,语气平淡问道:“那依皇儿之见,该如何彻查此事?”

  萧玠微微一笑:“自然是将贺御史奏折上所涉及的将领都召回京城,由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三司会审,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王党一系的官员瞬间都呆住了。

  到底是自己看不懂还是局势变化太快。

  萧玠不是在帮自己的舅舅王澄说好话求情吗,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要彻查王澄手下的将领了。

  但是他们还真不能去反驳萧玠,毕竟人家是打着还王澄一个清白的名义要求彻查此事的。

  他们若是否认下面的将领有问题,那就是承认问题出在王澄身上了。

  若是他们坚持向胡人走私盐铁一事是子虚乌有,又何必担心朝廷彻查呢?

  但若是放任朝廷追查那些将领,又难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最终又将事情牵扯到王澄身上。

  王党的官员发现已方陷入了一个死局,不论怎么走都是死胡同。

  王崇心中恨得滴血,萧玠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万万想不到萧玠如今变得城府如此之深,竟然连自己的舅舅都算计上了。

  王崇把目光投向萧璜,毕竟知弟莫若兄,他想看看萧璜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对付萧玠。

  其实今天萧璜来上朝是王崇的意思,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尽快融入王党,只是没想到刚好碰上王澄被弹劾,整个王党方寸大乱,反而让萧璜看了笑话。

  萧璜也注意到王崇的目光,但是他只能冲王崇暗暗摇摇头,表示如今局势不利,只能从长计议。

  王崇心中也有些后悔,早知道萧玠这般有心机,就不该如此草率抛弃萧玠支持萧璜,明显萧玠比萧璜难对付得多,自己却硬生生把他逼到了王家的对立面。

  萧璜内心也是十分烦乱,他也是刚刚想到朝廷有可能会以下面的将领为突破口来调查此事,他还在想如何堵住这些漏洞,却不想萧玠却抢先一步提了出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就好像完全预判了他心中所想一样。

  无论如何,王澄是绝对不能出事的,否则他这个女婿也绝对会被牵连到。

  萧璜心中也是十分不满,自己原本是想借助王家的权势,暗中培植和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没想到王家如此不中用,连向胡人走私盐铁这种要命的事都能这么轻易被人发现,随随便便就被萧玠逼入了死局。

  如今看萧玠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萧璜甚至怀疑一切都是萧玠布的局,先是跟王家一刀两断,再找人出面告发王澄。

  如果萧玠知道此刻萧璜心中所想,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事实上,他现在用的这一招正是原书中萧璜对付王澄的招数,以王澄手下的将领为突破口,查实王澄向漠北胡人走私盐铁的问题,同时还分化离间了王澄和其他将领的关系,引起了他们之间的相互猜忌,最终出现了王澄起兵造反而手下将领倒戈的事。

  只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萧璜站到了猪队友那一边,就别怪萧玠这个反派走主角的路,让主角无路可走了。

  “齐王之提议,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萧稷目光扫视了一遍殿中群臣,平静问道。

  王党成员个个低下了头,无人敢回应。

  他们实在也不好去回应,若是赞成萧玠的提议,担心最终会通过涉事将领查出王澄什么问题。但若是反对萧玠的提议,那无疑就是承认王澄有问题了。

  “启禀陛下,臣认为齐王殿下所言甚是,应当召涉事将领回京,三司会审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贺屹也难得开窍了,意识到召王澄回京不太现实,也赞同从王澄的部将开始查起。

  萧稷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依齐王所言,召涉及将领回京,由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三司会审,彻查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只是……”

  萧稷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萧玠身上:“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互不统属,需要一个主审官主持此事,既然是齐王提出的三司会审,就由齐王来负责此事吧。”

  “儿臣领旨!”

  萧玠下跪领旨,心中毫不意外,毕竟原书中萧璜也因为提出这一招被父皇任命为主审官,最终狠狠打压了王澄一番。

  刑部尚书崔寔、御史大夫沈量和大理寺卿周沐也出列下跪领旨。

  “朕也乏了,散朝吧。”

  三司会审之事已定,萧稷也直接宣布散朝了。

  “恭送皇上!”

  群臣下拜山呼。

第39章 父子交心

  散朝后不少官员并未马上离去,反而一个个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瞟向萧玠这边,看得萧玠多少有些不舒服。

  反正今天是自己第一次上朝,萧玠也不认识几个官员,也就干脆拍拍屁股走人得了。

  只是没曾想萧玠一只脚刚迈出勤政殿,却被早就守候在殿外的内侍监连奕叫住,说皇上要见他。

  萧玠猜测是今天自己表现太出乎父皇的意料了,所以才特意要在下朝后单独召见他。

  连公公带着萧玠在宫中一路穿行,很快就到了御花园,萧玠目力极佳,远远就看到萧稷坐在湖心亭的长椅上,目光眺望着远方。

  连公公只带萧玠走到湖边通往湖心亭的桥头,就止住了脚步,笑道:“殿下,老奴就送你到这儿,你自个儿走过去见陛下吧。”

  萧玠猜测这应该是萧稷的意思,不想任何人听到他们父子间的谈话。

  萧玠无暇多想,一个人走上桥,往湖心亭走过去。

  他的脚步声并不小,但是萧稷似乎完全听不到,还是背对着他遥望远方的风景,丝毫没有转过身的意思。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玠不可能因为萧稷不看他就失了礼数。

  萧稷还是没有转过身看他,甚至没有让他平身,只是一直保持着眺望远方的姿势。

  良久,萧玠膝盖跪得有点生痛,但是萧稷还是没有叫他平身的意思,萧玠甚至怀疑自己面前的会不会只是一尊蜡像。

  就在萧玠心中暗自腹诽的时候,蜡像……不,萧稷终于开口了,没有转身,也没有叫他平身,只是语气很平淡说了一句话。

  “你今天在朝会上让朕很意外。”

  这句话没有一丝感情,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萧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萧稷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儿臣只是做了自认为应该做的事。”萧玠有样学样,语气平静回了一句,让萧稷分不清他在自夸还是在自责。

  “哦?那你说说看,什么是你自认为应该做的事。”萧稷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就喜欢背对着萧玠说话。

  “儿臣身为萧氏子孙,最应该要做的自然就是维护我大宁的江山社稷。”

  萧玠嘴上慷慨激昂,心中却在偷偷吐槽,你就不能让自己儿子站起来说话吗?

  萧稷终于回过身看萧玠,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萧玠的眼睛,似乎是要从萧玠的眼中读出点什么。

  天子就是天子,萧玠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一时间甚至让他产生一点窒息的错觉。但萧玠目光没有躲闪,而是勇敢迎上了萧稷的目光。

  “你平身吧。”

  萧稷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淡淡说出了那句萧玠期盼已久的话。

  萧玠暗暗松了一口气,慢慢起身,却也不敢放肆,反而垂手站在萧稷旁边,像极了一个听话的乖儿子。

  “你为什么会突然跟王家决裂。”

  萧玠真的很佩服这个父皇,明明问的是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却能做到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当儿臣意识到王家在危害我大宁江山社稷的时候,儿臣就决定跟王家一刀两断。”萧玠相信自己的回答一定是满分。

  萧稷目光再度变得锐利,冷冷盯着萧玠的脸:“但是王家的人都是你母妃的亲人,都是你的长辈,你是怎么忍心对付他们的。”

  这无疑是一道送命题。

  如果萧玠继续跟复读机一样重复回答自己只是为了维护大宁的江山社稷,萧稷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之人,虽说不会说什么,但是估计自己在萧稷心里的形象会大打折扣,甚至会对自己有所猜忌,毕竟今天可以背叛自己的舅舅和外祖父,谁知道他日会不会背叛自己的兄弟和父母。

  但若是自己稍微表现出一丝不忍,可能萧稷又会觉得自己顾念旧情,终究不是对付王家的最佳人选。

  好在萧玠前世没少看宫斗剧和权谋剧,一早想到萧稷可能会问这种问题,早就提前想好了说辞:“父皇,恰恰相反,儿臣就是因为不忍心,才决定去对付外祖父和舅舅。”

  萧稷微微一愣:“为何如此说?”

  萧玠深吸一口气,开始侃侃而谈:“父皇,恕我直言,如今外祖父与舅舅的所作所为既是在危害我大宁的江山社稷,也是在将整个王家带向一条不归路。若儿臣再不阻止他们,恐怕到时候王家上下全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正如父皇所言,他们都是母妃的亲人,都是儿臣的长辈,儿臣实在不忍心,只能阻止外祖父和舅舅继续错下去,避免王家更多的人被连累丧命。”

  “你是因为不忍心王家其他人被连累丧命,还是因为担心他们父子出事会牵连到你和你母妃。”萧稷目光还是死死盯着萧玠,嘴上继续逼问。

  萧玠坦然点点头道:“儿臣既不忍心王家其他人被连累丧命,也不想自己和母妃无辜受牵连。”

  萧稷目光突然柔和下来,脸上也露出一丝久违的笑容,话锋一转突然:“你既然负责这次三司会审,你跟朕说一下你有什么想法。”

  萧玠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道德那一关的考问自己算是通过了,现在萧稷要开始考验自己的能力。

  但自己既然敢站出来揽下这个差事,必然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

  萧玠微微一笑,道:“儿臣的想法是点到为止,引而不发。”

  “点到为止?”萧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但是他没有发作,只是用目光示意萧玠继续说下去。

  萧玠丝毫没有因萧稷的笑容消失而惊慌,反而平静解释道:“儿臣知道舅舅手中掌控三十万西北边军让父皇寝食难安,这次很想借题发挥,借机收回兵权。但是恕儿臣直言,三十万大军是舅舅和王家手中最重要的依仗,若是朝廷逼之过甚,舅舅起兵反叛朝廷,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你有如此顾虑,为何还要朕三司会审彻查此事?”萧稷沉声问道。

  萧稷耐心解释道:“父皇,虽说朝廷暂时动不了舅舅,但是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削弱分化离间三十万西北边军。能参与走私盐铁者,必然都是舅舅的亲信将领,只要查实了罪名,完全可以趁机铲除掉,大大削弱舅舅对西北边军的控制力。依我对舅舅的了解,他断不会为了几个亲信将领的死活反叛朝廷的。”

  “儿臣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些亲信将领中必然有那么一两个贪生怕死的,父皇可以趁机以性命相要挟逼迫他们效忠朝廷,反而成为了父皇安插在舅舅身边的眼线和棋子,关键时候必然能够派上大用场,这就叫引而不发。”

  “此计甚妙!”饶是萧稷也无法再保持原先的淡定,面上微微显露激动之色,忍不住拍手称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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