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以小儿游戏,模仿邹忌,咱也给他这个机会。”
“国事不是夸夸其谈,是要权衡利弊!”
“也罢,趁此机会,也让雄英参与其中,见见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一边说著。
朱元璋起身,径直朝著坤宁宫走去。
只有声音,悠悠回荡。
“若是真金,便不怕火炼。”
朱标低著头。
一直等到父皇的背影,快要消失在拐角。
这才赶紧跟上。
同时,心中却也不禁联想……
自古帝王信神仙!
父皇不信!
尽管父皇拜过神佛,曾经比这世上的太多太多人还要虔诚。可那时候,一个神仙也没出来保佑过……
见惯了生死,就不信什么长生不死!
自古帝王防太子,传说什么两龙不想见……
可父皇不防!
他甚至从很早就开始,便往自己身边,安排各种能臣、贤臣。
是以,自己此次才敢连续顶撞。
一,是因为看到了更为具象化的纸钞崩塌,他清楚的知道了后果,从而在这种巨大压力之下,心中生出的无奈,以及不得不如此的必要。
二、却也是他想看看,那苏闲曾说:
想玩多大就能玩多大,想玩多久就能玩多久。
他想看,到底能走多久,玩得多大。
正如父皇所言。
若是真金,就不怕火炼!
……
……
杏花巷。
这段时间。
这个在中间院落的小院子,可算是将街坊邻居所有的目光,全都吸引。
起起伏伏,犹如上山下山……
前一阵子,前来拜访的人,几乎要把门槛给踩平。
所谓宰相门前、天子恩眷,一步登天、青云直上,各种艳羡之话,不绝于耳。
然而,短短几天!
就变得门可罗雀。
身为新任宝钞提举司,竟然被吓得昏迷在家,数日不醒。
倒是成了一个笑话。
而就在街坊邻居,四处谈论之际。
突然!
接连数道铁甲身影,匆匆而过。
围看交谈的街坊邻居,早就被吓的起身而逃,等到离远了,才惊恐道:
“那是亲军都尉府?”
“妈呀!好像还是什么大来头的,那衣服上怎么还有蟒袍?”
“听说亲军都尉府,大都督毛骧,就曾被陛下亲赐蟒袍,捉拿不法,不论皇亲贵戚、文物百官,官员品级高低,一应有罪,即可问审!”
“这……可这怎么跑苏家来了?”
正在众人疑惑之间……
毛骧挥了挥手。
立刻间,大门瞬间而开,家中无人,却是吴秀已经前去皇城,接苏闲去了。
一众人直奔主屋……
看到那躺在床上的苏贵渊。
毛骧问也不问,直接挥手。
立刻,四个人上前,抓住其双腿双手。
根本不管其是否是真睡假睡,就径直朝著宝钞提举司而去。
“圣上想要人盖印,这全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等著盖,哪怕是你,也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
“装睡又如何,该盖还得盖!”
一边说著。
其大手一挥,也不管旁人看没看见。
俨然就让苏贵渊,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径直朝著宝钞提举司而去。
临了临了。
其还让人大声宣称。
“二十六日,苏贵渊摆宴,贺那升迁大喜!”
话落。
毛骧也不管苏贵渊能不能听见。
只是道:“圣上要办事,还没有办不成的,好好答应,此后便能坐享富贵。”
“风风光光的办一个升迁宴,人前显贵,获得天眷,有何不可?”
一边说著,其一路所过。
也是惊动人群一路。
只有苏贵渊闭著眼睛,徒呼奈何。
等真的到了“官道”之上时,却隐隐的,他记得当初有一位已经告老的户部尚书,也曾同样喊过……
而这幅画面,又被百官所观。
一时间,人潮声涌!
宝钞提举司。
当一众亲军都尉府的人马,将苏贵渊硬是抬过来的时候。
副提举崔劲,早已经愕然不已。
等到他们手脚麻利,将苏贵渊甚至抬到了提举司的桌子上,甚至直接从一旁拿过大印,扔在了苏贵渊的面前。
“别装了!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此话一出。
提举司内,包括崔劲等人,越发明白不过来。
崔劲见此,已经猜到什么,连忙退后,径直朝著门外的某处看了一眼,随后一道身影很快消失。
“呃……”
而这时。
直到自己再也躲不过去的苏贵渊,终于清醒过来。
他先是无奈的看向四周,旋即抬头,看著熟悉的几道身影。
真巧,他都见过几面。
“盖吧!”
毛骧指了指早就放好的位置。
苏贵渊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
他其实早已经想好。
他不是蠢材,若事情无法违抗,他先要保证当下的存活,才能顾忌以后。
否则,坚持心中的那些观念,无非又会是上一次的空印案重演罢了!
迂腐无法让自己在这官场上走下去。
他尽力了。
只是纵然如此,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只觉得心中憋闷,拿起大印,便要往哪上面盖去……
然而!
就在这时,一道黑衣身影纵马而来,毛骧眼睛眯起。
“蒋?,你来做什么?”
苏贵渊也趁此机会,抬头看去。
来人他也非常熟悉,正是曾经,自己被关入大狱之时,一直看押自己的那名千户。
不过,也只是见过几面罢了。
谈不上什么交情。
而后者匆匆到来,先是看了苏贵渊一眼,神色莫名,旋即来到毛骧身边,匆匆在耳边说了几句……
顿时,毛骧脸色一变!
“果真?”
等到蒋?点头之后。
“倒是踩了狗屎!”
毛骧看了苏贵渊一眼,旋即冲着四周挥了挥手。
众人来得快,散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