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则是脸色茫然,眼神迷离,竟是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
“张将军,樊城失守了啊!”
小校跳了起来,激动的冲着张允大叫。
张允这才勉强听明白,却抬手一巴掌,朝那小校就是一记耳光。
“他娘的,你当老子喝醉了么,竟敢谎报军情戏弄老子?”
“你是不是活腻了,找死啊!”
张允骂骂咧咧,甚至还拔剑出鞘,想要斩那小校。
小校吓的跪在地上,泣声道:
“张将军啊,末将怎么敢说谎,樊城确实已被刘备攻陷!”
“敌军估摸着马上就要杀来水营了啊!”
张允并没有完全醉倒,此时不由清醒了几分。
伊籍见状,却斥责道:
“刘备还远在宛城,怎么可能突然攻我樊城?”
“再说了,我樊城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轻易被刘备攻陷?”
“你休得谎报军情!”
张允被他这般一诱导,刚刚才有的那点警觉,顿时烟销云散。
“混账东西,你竟然敢谎报军情,找死!”
张允愤然大骂,借着酒劲,一剑刺出。
那小校也是倒了血霉,原是来通风报信,谁想张允不信便罢,还下杀手。
小校来不及躲闪,一剑便被刺中了心口。
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张允杀完了人,酒劲彻底上来,摇摇晃晃,仰头醉倒在了地上。
伊籍暗松了一口气。
“这邓子御果然深不可测,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果真助刘玄德如此轻松袭破樊城!”
“看来我的选择没错,刘玄德得此等奇人辅佐,将来必成大业!”
伊籍眼神渐燃某种坚定。
尔后定了定神,负手在后,走出帐外,扬长而去。
门守的亲卫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眼见伊籍自行离去,也不敢阻拦。
直到数以百计的樊城溃兵,从城内逃来水营时,这些亲卫方才慌了神。
于是众兵一拥而入,想要去向张允禀报樊城失陷的惊人消息。
一入帐,众亲卫却傻了眼。
那前来报信的小校,竟已死在了地上。
包括张允在内,所有的将官们,都喝的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无论他们叫破了嗓子,张允都是昏睡不醒。
就这功夫,刘军的狼骑,已杀到了水营外。
营内的水卒们,失去了将官的指挥,一个个如无头苍蝇般所撞,皆是不知所措。
亲卫们见状,只得一桶冷水下去,将张允泼醒。
“将军,樊城失守!”
“刘备的骑兵就要杀进咱水营,你快拿个主意啊!”
张允的酒意被泼得荡然无存,整个人终于清醒过来.. ...
听得亲卫们一叫,顿时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冲出了帐外。
只见营内的士卒,正惊慌失措的乱窜。
阵阵尘雾袭卷而来,火光印照下,数不清的骑兵已冲入水营!
“这怎么可能?”
“樊城怎么突然间就失守了?”
“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张允声音沙哑,眼珠爆睁,惊悚的眼神仿佛看到了这辈子,最匪夷所思的一幕。
“嗖嗖嗖!”
狼骑发动骑射,一通箭雨呼啸而来。
左右的亲卫猝不及防,瞬间被钉倒一片。
张允险些中箭,这才回过神来,急是大叫道:
“全军速速登船,弃守水营,退上汉水——”
帐中的将官们皆已烂醉,根本没人来执行他的命令。
水军的指挥系统完全失灵,士卒们只能各自为战。
有灵机的士卒,不得上峰的军令,便自行登船驶入汉水逃命。
但大多数的士卒,却只是一味在营中乱窜,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这又是那邓牧的诡计吗?”
张允咬牙切齿一声暗骂。
他却顾不得士卒的生死,只能在亲卫的护送下,独自向栈桥上的战船狂奔而去。
为时已晚。
张辽统帅的狼骑,并没有专注于杀戮,而是抢直趋栈桥。
当张允赶到岸边之时,并州狼骑已抢先一步,截断了登船之路。
乘船逃走的希望,就此被断。
正当张允不知所措时,震天的杀声响起在身后。
是数以千计的刘军步军主力,随后赶到,杀入了水营之中。
水路被骑兵截断,陆上又有步军围杀而来。
张允和他的八千水军,就此被困在了岸滩一线,已是无处可逃。
望着四面八方,围杀而来的刘军步骑。
张允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涌起无尽的绝望,手中马鞭脱手而落。
鲜血染红了水营上空。
…
天光大亮,东方发白。
一夜的杀声,终于沉寂了下来。
刘备策马扬鞭,以胜利者的身份,徐徐踏入了水营之中。
沿途是被俘的水军降卒,数量有五六千之众人,皆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刘备来到岸边,只见数百艘战船,完好无损的停靠在栈桥边。
“启禀主公!”
“一切如军师所料,张允等水营将官,喝的皆是烂醉,根本来不及指挥水军逃上汉水!”
“末将等及时杀入水营,生擒张允,全歼樊城水军!”
“末将已清点过,总计俘获水卒五千,大小战船四百余艘!”
张辽满面兴奋向刘备禀明战果。
刘备脸上是克制不住的激动,不禁回头看向了邓牧。
他一时激动,竟不知该如何来赞叹邓牧的奇谋妙计。
“牧说会为主公献上战船,所幸没有食言。”
邓牧一指眼前战船,淡淡笑道:
“四百艘战船,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再有五千降卒,稍加整编便能为主公所用。”
“有船4.0又有水卒,咱们打过汉水攻取襄阳,应该没有问题吧。”
刘备目光向南,越过滚滚汉水。
襄阳城的轮廓,仿佛依稀可见。
那座荆州心脏,离他只差一步之遥了。
豪烈笑声,响起在江岸上空。
…
襄阳,州牧府。
一场议事正在进行。
“据我细作回报,刘备这几天在宛城为那邓牧大办婚事。”
“这婚事是传的人尽皆知,半个南阳郡官吏名士,皆派人去献了贺礼!”
蒯越将情报宣读了出来。
听着刘备如此得人心,刘表眉头暗皱。
“刘备给邓牧大办婚事,意味着他主臣现下已沉迷于享乐。”
“如此推测,至少三个月内,刘备不会再次南侵。”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恢复元气,调集到足够的兵马,再次北上了!”
蒯越却面带着讽刺的冷笑,乐观的分析道。
刘表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
“主公放心!”
“不出一月,我军必能重振旗鼓,末将必亲率大军踏平南阳郡!”
“这一次,我定亲手斩杀刘备和邓牧,为二弟报仇雪恨,为主公报博望坡一败之仇!”
蔡瑁也咬牙切齿,自负无比的发出狂言。